黃色奔流的河水上承載著一艘黑色的竹筏,孟琰坐在上面,從竹筏上掰了一塊冰凌,一臉警惕地看著眼前熟悉的臉。
與孟琰面對面坐著的,居然是孟琰!另一個“孟琰”與孟琰長得完全相同,只不過他的瞳孔是黑色的,雙眼里邊隱隱有兩條蛇在轉動。
孟琰伸手摸了摸另一個“孟琰”,確認他不是在面對鏡子的時候,表情呆滯了三分鐘。
“不用這么驚訝吧?孤和你應該已經見過面了。”另一個“孟琰”小有興趣地把玩著手上破損的兩枚指環,“圣鏈鎖”指環每次與他的手接觸都會產生一次次震動。
“給你個提示吧,上次你為了一個女孩,接了孤的一次攻擊。”漆黑的瞳孔注視著孟琰迷茫的雙眼,另一個“孟琰”吐出了紅色的蛇信子。“孤的牙齒還在你手里呢。”
“真鬼眼……九頭蛇?”孟琰下意識地抓緊自己的右手,封印九頭蛇的“圣鏈鎖”不在,皮膚上出現的一紅一綠兩個斑點在隱隱發熱。
另一個“孟琰”點了點頭,說:“你還算聰……”
孟琰沒打算讓他把話說完,在他點頭之后,孟琰的拳頭已經轟向他的鼻梁。九頭蛇沒有躲閃,任憑孟琰的拳頭擊中他。
一聲轟鳴在孟琰的腦海里響起,他感覺自己的鼻梁被打了一拳。和孟琰捂著鼻子止血的痛苦不同,九頭蛇什么事也沒有,淡淡然譏笑孟琰:“現在孤用的是你的身體,你攻擊孤就是在攻擊你自己。”
“那又如何?”孟琰沖了上去,一只手抓住九頭蛇的腦袋,把他摁在竹筏上,大喊一聲,將自己和九頭蛇都給凍結了。
“冷靜冷靜,孤和你沒什么深仇大恨吧。這樣兩敗俱傷對我們都不好。”九頭蛇心想:還不能讓他死掉,不然孤的計劃……小不忍則亂大謀。
“我可以讓你獲得權力,獲得力量,獲得一切!”九頭蛇手指輕輕打轉,冷風呼嘯,原本奔流的河水被凝固,冰錐從冰下如春筍般長出,高大彎曲如同一顆顆獠牙。透過黑色的冰面可以看到一具具奇形怪狀的尸骸。九條大蛇在冰里扭曲著身子,它們慢慢爬了出來,圍繞在孟琰和九頭蛇身邊。
孟琰驚訝地站起來,這不是九條大蛇,而是一條參天巨蟒,粗大的蛇身上有著九個巨大的蛇頭。一個紅綠色相間的蛇頭靠近九頭蛇,接受他的撫摸。
“看看,看看!看看孤強大的力量,看看這冰封的黃泉之路!”九頭蛇向孟琰伸出了手,“我們可以合作。”
不能動心啊!乃昔還在他手上,一定要救出她!孟琰咬咬牙,舉起拳頭又要沖上去。
“哼?原來你是為了那個女孩啊。”九頭蛇看穿了孟琰的心思,厭惡地吐了一口口水。
“特么的你放心,那賤人沒有死,也不在孤手上,孤現在也在到處追殺她!”不知為何,九頭蛇說出這些辱罵的語句時,聲音居然有些顫抖。難道他懼怕乃昔?
這時,原本平靜的冰面破裂,三根冰竹飛向九頭蛇。孟琰現在既高興又憤怒,高興的是乃昔還活著,憤怒的是九頭蛇對乃昔的辱罵。
九頭蛇躍起,他要保證自己不會受到攻擊而傷害到孟琰。他留著孟琰還有用呢。
一個藍色的光環被九頭蛇附加在孟琰身上,孟琰感覺頭腦傳來陣陣清涼,身體里的力量漸漸活躍起來。
“你小子學技能學得很快嘛,我只用了一遍‘千擊節冰箣’你就記住了。接下來看好我的動作,可千萬不要因為精神力透支而倒下啊。”
九頭蛇展開黑色的羽翼在空中盤旋,眼里的兩條蛇加速旋轉,已經變成了一個紅色和一個綠色的圈。
此時,南半球的一塊礁石上。一個男人把上衣綁在腰間,手中的錘子不斷地擊打著礁石上的一塊石頭。石屑飛濺,這茫茫的大海上只有海鷗與他為伴。
男人把上衣解了下來,用它擦掉滿臉的汗水,然后又系回腰間,繼續擊打石頭。
時間就這樣一直流逝,夕陽西下,男人觸摸著被擊打到凹陷卻不崩裂的石頭,心里劃過一絲失落。
“唉……”沒等男人發出嘆息,身后就傳出來一陣輕嘆,“師叔,你真夠意思,把我晾在旁邊整整下午。”
男人回過頭,臉上透露著驚訝,忙陪著笑臉:“哎呦,乃昔啊!你醒得真夠快的。沒注意到你,不好意思呵。”
乃昔一身白色長袍,緋紅色的頭發隨風飄動。她雙腳踩著海面上的一只海豹,與男人隔著十幾米的距離。可是男人一眼就發現了乃昔的異常。
“你……這里,怎么?”男人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雙腿已經暗暗蓄力,時刻準備在乃昔的情緒暴動無法自控的時候穩住她。
黑色的瞳孔隱約還有些猩紅沒有散去,乃昔搖了搖頭,說:“我沒事,師叔。你在地獄道救我出來后,西西怎么樣了?”
“西西,那只六合圣獸嗎?”得到乃昔肯定的眼神后,男人的眼神也變得暗淡無光。“它為了救你,和九頭蛇同歸于盡了。”
乃昔抬起頭,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什么也沒有說,沉默了好久。
男人試探地說:“六合畢竟是圣獸,可能沒死呢。你看九頭蛇的真身雖然毀了,可是它的牙鑲嵌在人類身上,在等待復活的機會。”
“它在哪!”乃昔怒哄。
“黃泉之路。”
夜晚的Ancient Power Dynasty分院也格外明亮。孟琰推開男生宿舍513的門,一身疲憊地走了進去。
“嘿,你小子夠牛!第一天上課就曠課,你是沒看到利椿那張扭曲的臉啊!”張皓舉著大拇指哈哈大笑,直夸孟琰有出息。
蕭竟手中的放下書,問:“你今天去哪了?”
孟琰一個鯉魚過龍門撲到床上,伸著懶腰:“哈,打架去了。”
“我發現一件好玩的事,”孟琰坐起來,對他們說,“我的屬性有自凈能力。”
“自凈?是不是屬于凈化一類的?猛丁哥也是啊,緣分啊!”張皓感嘆。
“你不會把腐蝕性當成自凈了吧?”蕭竟問孟琰,他在研究孟琰給他的冰晶后一直對孟琰的屬性很好奇,“你的屬性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我翻了整個圖書館也沒有發現類似的屬性記錄。”
“呃,你們想太多了,我說的自凈是不用洗澡的意思……”孟琰掀起自己潔白無瑕的學院制服,說“你們看,干凈吧,一點異味也沒有哦。”
蕭竟愣了一下,連忙拿起筆記了下來。張皓沉思:是不是說我們宿舍來了一個高級洗衣機呢?
突然,翁定山從宿舍的陽臺里蹦了出來,眼巴巴地看著孟琰:“你有看見我的背心嗎?”
“好吧,這個洗衣機不可靠。”張皓想想翁定山消失不見的襯衫,打消了重金聘請孟琰幫他洗衣服的心思。
“……沒有。”孟琰眨巴了幾下眼,語氣很肯定地說。
“嗚……”翁定山跑到一邊哭去了。
“別在意,他丟的的背心是他女朋友給他買的。”蕭竟頭也不枱,在紙上“刷刷”地寫著。
張皓搭上孟琰的肩膀,悄悄地說:“猛丁哥女朋友很兇的。”
“呵呵……”孟琰訕笑,轉移話題:“剛才說猛丁哥的屬性是凈化?那你們的屬性是什么?告訴我啊。”
蕭竟放下筆,拿起一個保溫瓶,一只手掌放在瓶底,一只手掌放在瓶蓋,慢慢地聚攏,然后揉捏,把保溫瓶變成了一個小鋼球:“屬性‘壓縮’。”
張皓接過蕭竟手上的鋼球,把它拉長彎曲:“我的屬性和他的壓縮有種相反的意思,‘粒子分解’可以任意擴大粒子間的間隔,但是擴大后不能縮短。”
“猛丁哥的能力就是個坑隊友的能力啊,”蕭竟說,“有次和別的宿舍打架,四對四,我們人不夠就去請了個女生幫忙,她的屬性是給我們增幅力量的,打得可爽了,當時我們差點就贏了……”
張皓“呵呵”一笑,接著話茬:“可是猛丁哥開了屬性,‘凈化之域’,消除領域內一切正增幅和負增幅。當時哪有負增幅啊?”張皓想起當時的囧樣,欲哭無淚啊。
“結果那女生和你們都被打得挺慘的?”孟琰看到蕭竟和張皓點了點頭。
“然后再也沒有人和你們組隊打架了?”蕭竟和張皓又點了點頭。
“好吧。”孟琰現在知道為什么他剛到宿舍的時候他們這么高興了。
“孟琰,你呢?按照規定無記錄的屬性是可以自己起名的,你打算給你的黑色冰塊起什么名?”蕭竟做好了記錄的準備,手上的筆尖蓄勢待發。
“就叫旺旺碎冰冰吧。”正當孟琰想隨便起一個名字的時候,腦海里響起了九頭蛇的聲音。
“千牙神騎落黃泉之列,萬鬼眼岔敕涅槃自食霏霏落雨。眾神隳,何而為之六合孽障。貘良叛譴死之無牙,九天命八神之恥定以無所呵!”
真鬼眼九頭蛇好像在感嘆什么,感嘆結束就對孟琰說:“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
孟琰沒有理會九頭蛇,他的思緒停留在之前九頭蛇的話中。孟琰借了蕭竟的筆記本,寫下了一個又一個相像的錯別字,然后一陣圈圈叉叉。
不一會兒,蕭竟和張皓就看懂孟琰想寫什么了,蕭竟拿起一只筆,在筆記本上這下了一個字:譴!
“我的屬性,就叫‘冰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