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街是一條步行街,因街道縱橫交叉在一個十字路口而得名,是G市年輕人購物娛樂的圣地,也是外國旅游人士流連忘返的特色街區,更有老人們修身鍛煉的文化廣場。餐廳,酒吧,發廊等各式各樣的店鋪將人山人海的街道點綴得五光十色別具一格。
白云天站在十字街中心四處張望著,他今天約了趙小懿吃飯,可在約定地點等了快四十分鐘還是沒見趙小懿,“都遲到四十分鐘了,這女的上輩子是蝸牛嗎,催稿子的時候只早不遲,今天想請她搓一頓還放我鴿子,難道這就是現世報?”白云天心里犯著嘀咕,他點上一支香煙,蹲在人來人往的十字街中心的雕像旁,期望能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找到趙小懿的身影。
“在人多的地方找你最簡單了”人群中走出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真不好意思,這不堵車嘛,實在沒辦法”趙小懿來到白云天跟前,歉意的吐了吐小舌頭說道““這餐算我的吧,讓你等這么久”,因為高峰期塞車,趙小懿遲到了將近一個小時。
白云天一展紳士風度,擺了擺手手表示沒什么,領著小懿去下館子了。趙小懿馬尾依舊,穿著一件米白色的修身西裝外套,碎花圖案的打底衫,搭配性感火辣的緊身皮褲和時尚大氣的黑色高跟鞋,耳上搖曳的銀色耳環襯托她時尚的衣著美麗的臉龐,里里外外格外亮眼,不少路過的男人都忍不住多看她幾眼,而他們的女伴們都黑著個臉拽著自己的男人快步離開,就像碰到了瘟神一般。
“別的不說,什么叫在人多的地方找我最簡單啦,你必須得和我說清楚,我長得礙著你了還是我臉上生蘑菇啦?”走在下館子的路上,白云天越想越不對勁,朝趙小懿吐了口濃煙。
“別嘛,您老別生氣呀我這不是夸您老帥嘛,百里無一,茫茫人海第一眼就是你啦”小懿說道,一邊捂著鼻子一邊驅趕著刺鼻的香煙氣味。
“這還差不多…”白云天撇了撇嘴,顯然對于小懿的夸贊他相當受用。實際上,小懿來到十字街口時聽到有幾個年輕的女生談論到銅像那邊有個長得挺帥的小流氓蹲在地上抽悶煙不知有沒有女朋友云云,才知道白云天還在等著她,急匆匆的趕來了。白云天有個奇怪的習慣,他從來不用手機,他約小懿也都是用網絡聊天工具溝通的,最煩的是每次催白云天交稿還要登門拜訪,住得又遠相當麻煩。
“我說白云天,每個月雜志社給你的稿費也不少了,怎么就不弄一臺手機呢?”走在十字街的美食街里小懿問出了她一直很好奇的問題。
“人家這不是想多見見你嘛,不用手機你好多上上門送送溫暖”白云天一臉不正經。
趙小懿聽到白云天這么一說,粉撲撲的小臉頓時紅了起來,但是轉念一想哪里不對勁,才知道白云天又在耍嘴皮子。
“我說白云天,別老拿我開刷,我可是練過的!小心我抽筋扒皮讓你好看”趙小懿沖白云天揮了揮手嬌嫩的小拳頭。
白云天聽得抽筋扒皮頓時愣了,他想起了那位抽龍筋扒龍皮的大神,自上次接到任務以來已經過了兩個多星期了,白云天依舊毫無思緒。對于哪吒,白云天就像是他負心的前男友,想見又怕見了不給好臉色看,所以這個不科學不合理的任務,白云天選擇性的失憶了。
“白云天,白云天?”小懿看著怔怔出神的白云天,小手在他面前揮了揮。
“呃….就是這里了,這里的牛八寶特別好吃,為了答謝你多日來的照顧,請你吃個痛快”。白云天的思緒被小懿拉回到現實中,他搖了搖頭,努力不去想任務的事情。所謂牛八寶就是以牛肉、牛肝、牛肺、牛腦、牛肚、牛腸、牛筋、牛百葉為主食材料加以各種佐料搭配而成的火鍋食品。
小懿四處望了一下,這里是美食街胡同里一條偏僻的小巷,小巷的兩旁有很多小攤販,都是賣一些鄉間特色小吃,客人也不算多。
“行不行啊,不好吃別坑我哦”小懿斜著眼望著身旁的白云天。
“嘿,有句俗話是這么說的‘跟著云天哥,走路沒坎坷’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從小吃到大的”白云天拍了拍胸口。
他們走進了一家叫“蔡記牛霸王”的店鋪里,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叫來店里老板準備點菜。
不可否認,當小懿走進這家店鋪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此行不虛,光是聞著飄蕩的香味就當得起“牛霸王“三個字,雖然趙小懿平時飲食比較清淡,但此時她已是口舌生津,等不及想嘗一下這“牛霸王”的味道。
“小云天啊,好久不來幫襯了嘛,最近都在忙什么呀?”老板端著一疊花生米走到他們這一桌,直接坐了下來,笑瞇瞇的看著白云天又看了看趙小懿“喲呵,不錯嘛,好眼光,不愧我多年來借給你這么多本武林秘籍嘛”,老板口中的武林秘籍都是當年借給白云天的一些不良書刊。
“不不不,我和白云天只是朋友,您可別誤會了”小懿小手連揮,和白云天之間的距離瞬間拉開了兩個身位。
“你看你這么緊張,肯定是喜歡小白不敢說出來吧,我看著你們就挺般配的”,老板不依不撓,白云天也不打岔,坐在凳子上悠閑地吃起了花生米,一副不承認也不否認的樣子,著實氣壞了小懿。
“白云天,快點解釋一下,我們只是普通朋友!”在通常人眼里,解釋的越多就證明心里越有鬼,雖然白云天很想補一刀:“好了大家自己人,別狡辯了”,但是轉念一想,今天的目的是答謝小懿的照顧,如果把她氣走了以后自己日子肯定不會好過,所以他還是出口制止了老板的八卦,告訴他他們只是普通同事的關系。
“也對,這么漂亮的小菇涼做你女朋友也是糟蹋了”,說完起身走回店里去取白云天點的食物。
小懿瞟了一眼老板的背影心想“這人真是奇怪,前一幕還說般配,一轉眼就變糟蹋了,不過想想也是,物以類聚嘛”又斜了白云天一眼。
不一刻,老板便端上了熱騰騰的火鍋湯底和調制好的食材,外帶一箱啤酒。雖然小懿平時不喜歡吃內臟之類的下水料理,但是走進蔡記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今晚她是抵擋不住美食的誘惑了。
秋日的清冷打火鍋還是挺合適的,一杯啤酒下肚,蔡老板就和白云天嘮起嗑,小懿也不時說上兩句,三人你說我笑樂樂融融。在蔡老板和白云天的談話中,小懿了解到白云天是個孤兒,在附近的學校念過書,因為白云天是孤兒的緣故,學校里的同學經常嘲笑他沒爹沒娘是野狗養大的,每次身形瘦小的白云天都會和嘲笑他的人打起來,可他越是反抗,別人就越是喜歡欺負他,有一次,五六個高年級的男生逮住了放學時的白云天,跟在他的身后一直取笑辱罵他,小白云天忍無可忍,回身一腳往話最多的那個學長襠下狠踹,踹完撒腿就跑,五六個男生自然爽追了下去,七拐八拐追到了這條小巷里,老蔡當時正在制作食材,看到瘦小的白云天被幾個高大學生窮追猛打,提起菜刀就喝住了他們,把白云天護在身后趕走了那些高年級的男生。
“原來你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呀”小懿也喝了點酒,本來就不勝酒力的她三杯下肚臉頰就已經紅撲撲的,可愛中帶著嫵媚,小手托著下巴眨巴著眼睛八卦:“然后呢,然后呢?”
蔡老板也喝了不少酒,話匣子打開了收也收不住,繼續講古:“然后呀,這小混蛋每天放學就往我這跑,在我這寫了作業從后門偷偷的溜走”。
“原來你有這么悲慘的童年呀,難怪長大了變成這副德行,報復社會吧你”小懿平時被白云天調侃多了,今日反客為主。
白云天被他們兩個你一句我一句的調侃,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干脆就不出聲只是喝酒吃肉。
“不過后來事情就有趣多了”這時從店鋪里走出一個白白胖胖的女人,她是蔡老板的老婆,也就是老板娘,她在白云天和蔡老板之間的板凳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酒,拍了拍白云天的肩膀接茬道:“這小家伙五年級的時候居然一個人攆著幾個比他大的男孩子跑,里里外外不知道追了多少條街,著實把我和我老公嚇傻了,后來呀,他就成了這一代的小霸王,學校里的男生都怕他”。
趙小懿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白云天,顯然被這劇情嚇到了:“不是吧….就你這身板…你逆襲啦?”
白云天拿著酒杯也不說話,專心致志的吃著花生米,臉上卻一副“不然你以為呢”的模樣。
四人聊聊喝喝,不知不覺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趙小懿詢問了廁所的位置想去小解,可得知店里的廁所沒有門只有一張簾子遮掩,正在糾結,老板娘又告訴她對面巷子的轉角有個公廁,白云天看了看那條小巷,有點偏僻而且光線不足,就提出陪小懿一塊去,誰知小懿擺了擺手拒絕了他,擺出個架勢告訴大家她可是練過的,嘻嘻一笑走向那條小弄弄。趙小懿是個很要強的女生。
小巷漆黑潮濕,夜風嗖嗖,是有些可怖,走著走著小懿心里有點打鼓,但礙著面子又不好回頭,索性一鼓作氣向小巷另一頭走去,看到小巷盡頭有些光亮,想來那兒是有些人氣的。
“今天晚上真是無聊,幾個寡老聚在一起喝寡酒,那些大哥們夜夜歌舞升平各種快活,我們這些小嘍啰只能在這守堂口,真實操蛋”,“嗝….說這些有什么用,拉完尿回去繼續喝”稀稀拉拉的流水聲伴隨著酒隔聲從巷角處傳出。
小懿心下一凜,她有些害怕,她望望身后,想起走了這么長的路又折返回頭很不甘心,索性加快腳步走過就算了,心想這個社會還是有法度的沒什么可怕。
“有酒沒女人,夢里不消魂,蒼天啊,賜我個林志玲吧….咦?高子你聽”。說話的是個矮矮胖胖的男人,在他旁邊有個高高壯壯的,應該就是他口中的高子。“噔噔噔噔”,這是高跟鞋敲擊地面發出的清脆的聲音,性感的敲砸著兩個醉漢的心臟,聲音越發臨近,猛然一個美少女映入眼簾。
“誒嘿,林志玲沒有高圓圓來了一個,哈哈哈”那高子哈哈大笑道,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朝那少女揚了揚下巴。
“我靠,這還真可以有!”那胖子褲子也不提猥瑣的叫了起來。
趙小懿雖然有心里準備,但是當她走出小巷看到這幅場景,不禁羞紅了臉,那墻角站著兩個男人,他們面帶淫笑的怪叫著,“那活兒”裸露在外,猥瑣至極。小懿二十年人生也只是在生物課本上看到過男性的生殖器,今天冷不丁看到真貨著實嚇破了膽,倉惶后退以手遮臉嘴中:“啊!變態!”
那兩男子看到小懿嬌羞驚慌的樣子越發的興奮起來,他們是附近社團的小嘍啰,今晚社團的大佬們聚會,只留下十余人看守堂口,閑來無事就聚眾在堂口里喝酒。胖子和高子下樓買煙順便拉泡尿,醉酒之人也沒想這么多,站在墻邊舉鳥就射,沒想到突然出現個大美女,還羞噠噠的,瞬間就激發了他們變態的雄性荷爾蒙,看著小懿略帶酒色的羞澀臉龐,淫邪之念頓生。
他們慢慢的走向小懿,猥瑣的舔著嘴唇,風中裸露的那活兒隨著身體一甩一甩的很是惡心,“美女,一個人呀,跟哥倆上樓玩玩?”那矮胖男子大搖大擺的走向小懿,“你們別過來,我什么也沒看見,我只是路過的”小懿捂著眼睛不斷的倒退,幾次磕絆差點摔倒,回頭一看竟然是一條死胡同,退無可退。“哈哈,胖子,人家美女說什么也沒看見,你說你那東西是多小?哈哈啊哈哈!”那高子聽到小懿這么一說,調侃起胖子來。那胖子一聽就不爽了,從小他就被人取笑“那活兒”小,如今一受刺激,發起葷來:“媽的死女人嘴挺賤,看我今晚把你辦了!”說罷伸手向小懿抓來。
小懿雖以手遮臉,但他聽到胖子猥瑣的聲音朝自己靠近,心里一陣惱怒,冷不丁一個高抬腿就往前招呼。一聲悶響,她的高跟鞋擊中了目標,可自己重心不穩,支撐腿被不平的路面一絆摔倒在地,腳踝處傳來劇烈的疼痛,小懿的心頓時一涼,腳崴了。
劇烈的疼痛感同樣從胖子的臉上傳達出來,鞋跟猛地擊中了他的鼻子,雖然他想過小懿會還擊,但沒想到這么辛辣。他捂著臉在地上打滾,鮮血從他指間不住劃落,“哎喲!我的鼻子我的鼻子!”胖子慘烈的叫聲響徹云霄。
話說白云天始終不放心,正準備起身去找小懿,突然聽到小巷那頭傳來慘叫,心里頓時“咯噔”一跳。他三步作兩步快速的跑入小巷,五秒奔襲了四百余米,來到小巷的盡頭,他看見有個高大的男子抓著小懿的頭發,正要掌摑小懿,旁邊的地上有個肉球溜溜的滾來滾去。
“媽的死女人敢還手!看我不打….”話音未落,高子感覺到自己被什么東西擊中了下體,整個人原地飄了起來,他聽見骨骼斷裂的“咔嚓”清晰的傳達到他的耳里,隨后他腦袋一片空白,直徑昏死過去。
小懿看到那高壯男子抬手就要掌摑自己,她試著反抗,可那高壯男子力氣太大又扯著自己的頭發,讓她動彈不得,她用手擋著臉,下意識要咬起牙關閉起了眼睛,美麗的睫毛有晶瑩的淚珠在滾動,長這么大從來沒受過這等屈辱。
可過了一會兒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她驚疑間的睜開眼,看到面前有一個背影,穿著黑白相間的棒球服,藍黑色的牛仔褲,烏黑蓬亂的頭發在風中飄舞。那背影擒著高壯男子的手臂,一腳踢去,只聽一聲悶響伴隨著骨骼碎裂的聲音,高壯男子如同炮彈一般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對面的墻上。
男子一擊命中,轉過頭來微笑道:“說好的跆拳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