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初為人形
- 大話尋仙
- 乞丐v
- 3894字
- 2020-10-13 00:58:01
銀狐臥在床榻上,模樣十分溫順,它的傷勢,且不管內傷如何,都已經(jīng)超出范進醫(yī)學范圍,范進的三腳貓醫(yī)術,不過是前世特種兵所具備的戰(zhàn)場急救常識,跟醫(yī)生搭不著邊。
對銀狐,范進除了愛莫能助外,一點招都沒有。
畢竟兩者區(qū)別很大,狐和人類雖然共處一個世界,但語言間的束縛,是兩者不可逾越的鴻溝,范進深知這一點,所以沒有拿銀狐練手。
沉吟了片刻,無奈之下,范進只好盤膝坐在銀狐身旁,醫(yī)術上的短板,令他此時面頰燥熱,后悔先前夸下海口說懂一點醫(yī)術,不過,范進心底暗自僥幸,幸虧銀狐聽不懂人言,否則,饒他范進臉皮再厚也會尋個地縫鉆進去。
“這只小狐貍,以后,只有它和我相依為伴……”
范進偷偷瞄了一眼銀狐,見銀狐正閉眼假寐,其神情似乎并未因為受傷而處于痛苦之中,這感覺,讓范進一度懷疑自己的判斷。
不管判斷是不是失誤,眼前的銀狐,對于范進來說還構不成威脅,狐貍畢竟只是狐貍不是妖,范進相信,若是這只小銀狐有什么意圖,他會第一時間徒手將其斃命,眼下這個身軀雖不能和前世肉身相比,但是擊殺一只沒什么殺傷力的狐貍還是綽綽有余。
別看范進表面神經(jīng)大條,心里可是早做著防范,在前世,有關狐妖的傳說就絡繹不絕,大多數(shù)傳說都把狐貍神話,有好有壞,好的狐妖暫且不表,壞的狐妖因傳聞說法不一。
其中就有這么個傳說,說是在狐族中,有一類極端的存在,她們常常幻化成美麗女子,去勾搭深夜落單的男子,與其茍合,趁其不備吸取魂魄來提升自身修為。
這類狐妖心腸歹毒,其手段人神共憤,也是這個原因,為了不引人注意,這類狐妖只出沒于夜晚。
類似于這樣的傳說,常常被人們拿來嚇唬那些夜不歸宿的男子,范進小時候淘氣,就被爺爺拿這樣的故事給嚇唬過,直到現(xiàn)在,范進每逢想起還是心有余悸,所以,他不得不留個心眼,有些事物不能光看表面,假象最容易迷惑人。
“傳說也許言過其實,如果能把這只小狐貍收養(yǎng),訓練成為寵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前世的時候,我就曾接觸過訓練軍犬,至于這只狐貍嘛?”
范進嘴角掛著邪笑,心里突然冒出這么個大膽想法,這種想法一浮現(xiàn)腦海,連他自己都怦然心動,狐貍做寵物,的確別開生面。
處于假寐中的小銀狐,根本不知道范進心底齷齪想法,若是會讀心術,不知道會不會聞風而逃,不過,瞧著銀狐那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貌似它才是紀月谷的主人。
“等我到了靈變期,在慢慢收服你,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范進回過頭,一本正經(jīng)的坐直了身子,小銀狐的事先放在一邊,當務之急,是將修為先提上去,踏入靈變期的門檻迫在眉睫,若想在外門站住腳,必須憑本事說話。
“這幾天以來,每次都是在靈氣凝聚最關鍵的時候,突然崩潰,先前我推測和我這身體有關,可我也是剛剛踏入臨仙宗,修煉上有些疑問無人指點,恐怕容易走進誤區(qū),如果江師兄在的話就好了,不懂的可以向他請教。”
一靜下心來,范進就想從失敗中找到原因,可是根本沒他想的那么簡單。
引氣入體對別的外門弟子來說,或許是非常簡單的事,但是對范進來講,就如同面前豎起一座萬丈高山,永遠無法攀越,因為他的道根,沒辦法與靈氣融合,更談不上凝聚了,這是先天不足。
在范進心里,有一件事他沒有想到,他這個身軀原先主人范晉,本來想持信物接引令牌拜入臨仙宗,誰曾想,途中命喪黃泉,而范進因緣借尸還魂,對于接引令牌,他只知道是范晉祖上傳下,不知道傳了多少代。
可能因為血脈和道根的原因,范家祖祖輩輩都沒敢輕易動用接引令牌。
接引令牌是一個機會,一個成仙的機會,一個鯉魚躍龍門的大機遇,到了范晉這一代,也許是因為他走投無路,也許是想跟命運賭一把,所以,他持著令整個東土俗世都為之瘋狂的接引令牌,拉著好友牛三志,不遠千里投奔臨仙宗。
可是,事與愿違,他到死都沒能如愿,而范進的意外出現(xiàn),寄宿在他這俱身體里,等于是圓了他的一個夢,不過遺憾的是,這具身體的道根差強人意。
“不管怎么樣,《引靈訣》不能放棄修煉,要是在不能凝聚靈氣,只好去尋江師兄,在修煉方面,他是我的師兄亦是前輩,希望能為我解惑。”
范進搖搖頭,深深吸了一下鼻翼,凌厲的雙眸漸漸閉合,腦海里那幾句熟練的口訣浮現(xiàn)出來,隨即范進開始推敲每一句口訣,想用自己的努力找到破綻。
這個時候,隨著范進全身心投入修煉,竹屋內的一切隨之安靜下來,時辰正一分一秒悄悄流逝,紀月谷如往常般沒人打擾,就仿佛被隔絕的世外桃源,與道像廣場相比,這里太寂靜太冷清。
就在范進入定后,紀月谷上空靠近龍須溝不遠的地方,一位銀袍男子踏著飛劍,貼著迷霧邊緣好像在查探什么,若是范進在此,肯定能一眼認出腳踏飛劍的銀袍男子,這個銀袍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接引范進上山的羅出塵。
此時的羅出塵神色冷漠,身上的銀袍被罡風刮的獵獵作響,踏著飛劍,每飛行一小會后,都停下仔細查探,一旦羅出塵停留,他身軀上的氣息,就會引得迷霧深處異獸嘶吼。
由于龍須溝經(jīng)年被大霧籠罩,藏身于龍須溝深處的異獸,根本看不到真身,從其異常興奮的嘶吼中可以看出,這些異獸對人類氣息特別敏感,不過,羅出塵可不是一般的修士,在聞見異獸騷動后,不由動用修為冷哼一聲以示警告。
說來也奇怪,在那一聲冷哼透過迷霧傳遞擴散很遠后,原本煩躁不安的異獸,個個都匍匐不動驚恐異常,羅出塵見狀沒有理會,又繼續(xù)遁尋龍須溝邊緣飛行。
只不過,隨著查探次數(shù)增加,他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我一路查來,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護宗大陣的九個陣眼都運轉正常,別說遭受攻擊,就連一只蒼蠅也飛不進來,雖然兩極玄陰陣只開啟一層,可就是這一層,宗師級別的布陣高手也得止步于陣外。”
緊蹙眉頭的羅出塵,臉頰上難得流露出一抹傲然。
也難怪羅出塵傲然于色,護宗大陣是什么,護宗大陣是一個宗門最后的手段,是宗門集合一代代先輩心血建立起的防御,若是護宗大陣被破,此宗門沒有力挽狂瀾的人物,那么宗門危亡存于頃刻之間。
可以想象,護宗大陣對每個宗門的重要性則不言而喻,不過,這樣的大陣,很少有宗門開啟,因為運轉護宗大陣需要的資源龐大,如同無底洞一樣,一般的宗門根本消耗不起,就算臨仙宗這樣古老且有底蘊的宗門,平時也只是開啟一層防護。
“兩級玄陰護宗大陣的防御毋庸置疑,既然大陣沒有被攻擊痕跡,那么半個時辰前那聲巨響……”
羅出塵面帶疑慮,暗咐道,“鐵長老的推斷沒錯,應該是有人攻擊護宗大陣,否則,不會整出這么大動靜,或許,是我遺漏了什么?”
目露沉思的羅出塵,不知不覺地來到了紀月谷上方,就在快要飛過紀月谷時,羅出塵凌厲的雙目隨意一掃,當目光略過谷中竹屋時,口中發(fā)出一聲輕咦,不過,處于修煉中的范進并沒引起羅出塵關注。
因為經(jīng)常有外門弟子偷偷到此修行碰運氣,這也不算秘密,紀月谷荒廢過百年,有弟子在這里并不意外,羅出塵也沒放在心上,他現(xiàn)在有任務在身,護宗大陣被襲擊要比去關注一個外門弟子重要多了。
孰重孰輕,羅出塵心中有數(shù),他不會把時間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所以羅出塵只是瞥了一眼,便不做停留,駕馭著飛劍一瞬息就略過紀月谷上空。
竹屋內,范進宛如泥塑般一動不動,完全沉浸在《引靈訣》修煉之中,身旁的小銀狐于三個時辰后終于睜開了眼,在睜開眼的剎那,其表情頓時陷入痛苦,那痛苦令小銀狐好像夢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樣,整個身軀都瑟瑟發(fā)抖,銀白的毛發(fā)于這一刻如鋼針般直直豎立。
小銀狐嗚咽兩聲,從床榻上慢悠悠站起。
瞧其艱難的模樣,似乎能站起來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費了很大的勁,終于穩(wěn)住身軀的小銀狐,扭頭看了一眼范進,沉默了兩息,忍住痛苦,張開口朝范進面部噴吐出一口氣息,這氣息無色無味,眨眼間便范進卷吸到體內。
正盤膝修煉的范進,沒一點防范措施,就在氣息剛剛吸入體內時,整個人突然意識模糊,宛如一灘軟泥緩緩倒下,小銀狐見此,上前用嘴拱拱范進的面頰,確定范進昏迷后,這才扭過頭自床榻上一躍而下。
下了床榻,小銀狐沒走幾步,身子驟然停滯不前,就是這個時候,令人驚奇的一幕發(fā)生了,如果范進此時是清醒的,肯定會駭然不已,更加會對自己要收服小銀狐做自己寵物的這個決定后悔不跌。
因為此時的小銀狐,銀白的身軀竟然出現(xiàn)重疊,仿佛如幻影,身影重合更迭的很快,每一次重合,小銀狐表情都痛苦到猙獰,那種無處發(fā)泄伴隨著哀鳴,硬生生地把木地面都摟出許多溝壑來。
這樣的情景,持續(xù)了半盞茶工夫,小銀狐周身一丈范圍內,居然開始模糊扭曲,那種扭曲的程度,幾乎快要把小銀狐和身前丈余空間融合在一起。
如同漣漪般的區(qū)域內,模糊不清的小銀狐體內,一顆猶如乒乓球大小的圓球徐徐升空,當圓球移至小銀狐腦袋頂端時,小銀狐雙眼內雖盡是痛苦之色,但是卻掩蓋不住那一絲隱藏起的欣喜之意。
那種欣喜內,蘊含著一種渴望,一種恍若等待千年之久期許。
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小銀狐神色果斷,不再有絲毫猶豫,于是抱著泄露身份的危險,牧地鼓動體內早已沸騰的血液,那血液,不似紅色而是屬于金紅,體內的這些金紅血液在小銀狐控制下,竟然瞬息逆流。
這一刻,皮膚灼燒感,筋脈逆位令原本身軀就顫栗的小銀狐,四肢撲通一聲跪伏地面,噬心的痛楚一下子就襲遍了全身,小銀狐咬住牙,目光死死盯住那顆圓球,驚人的意志在這一剎那轟然爆發(fā)。
只見嘩地一下,原本就模糊扭曲的空間,持續(xù)扭曲,小銀狐銀白的身軀連輪廓都看不見了,不過是數(shù)個呼吸,扭曲的空間內,小銀狐卻發(fā)生驚人的蛻變,那跪伏地面的四肢及身軀正以肉眼難以尋覓的速度,淤變成人類的樣子,每一寸淤變后的肌膚,都跟剛出生的嬰兒一樣光滑細膩。
不過,若是此時在扭曲空間外看去,根本看不到空間內所發(fā)生的一切,那扭曲的空間似乎刻意保護小銀狐,在蛻變時隔絕了外界。
時間過的仿佛很漫長,小銀狐的蛻變極其艱辛,如同重生,不知道過去多久,也許是一炷香,又或許是一個時辰,扭曲的空間終于停止扭曲,開始慢慢恢復正常。
那跪伏地面的小銀狐,不在是一只銀色狐貍,而是變成了一個身著銀白衣衫皮膚細膩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