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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山河破碎

且說這一日當關候段無雙正在議事廳中與眾執事召開例行會議,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軍士風塵仆仆的奔進殿來,身形尚未站穩,便急速的跪稟道:“八百里加急戰報,請當關候親聽。”

廳里眾人臉上都是一凜,眼光不由自主的都落到了大廳正中的那把交椅上。此刻那段無雙的肩頭正落著一只小鳥, 那鳥兒正在他耳邊嘀咕著什么。

眾人皆神色緊張的盯著他的臉。但見那段候爺臉上陰云密布,眼中更顯出凌烈殺機,不一時,又漸漸恢復了神色,手掌一攤,一粒青光瑩瑩的藥丸出現在了他的手掌上,那鳥兒輕盈一蹦,徑直落到他的掌心,銜起那藥丸一昂頭吞進去,便不在言語,飛落到廳前的鳥架子上。

眾人神色凜然的望向段無雙。

但見當關候站起身來,正色道:“諸位。”

眾人皆一起起立。

那當關候道:“我黑風城乃至靈孚國的百年浩劫就要到了。就在昨天,巨靈城失手了,涼州候也已戰死沙場,我靈孚國英靈殿又多了一位戰神。三日前,巨陌國國主武天存盡起百萬大軍,強渡恒水而來。此刻前沿城池想必已盡在其手。敵軍前鋒也已向黑風城而來。”

不等他說完,第二起戰報又到,敵軍前鋒已離黑風城不足百里。

“旗牌官聽令,速召所有將領前來議事廳。立即增派斥候打探前方軍情。每一時辰向本候匯報。”

“領命。”

不一刻,戰鼓隆隆。振天動地,原來那黑風城的U型平臺前端每隔一段都立有一面直徑丈許的金邊大鼓。聲音從三面傳出,在山壁上相互撞擊,黑風城又剛好成喇叭狀,又將聲音放大了無數倍,向著東南面傳了出去。

傳令兵及各色戰馬連珠價似在那黑風城中軸線上穿梭,正當當關候在那議事廳中指揮若定之時。這葉扶風和段小武正在東市上閑逛,忽聽得戰鼓聲動及天,原本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的街道頓時亂作一團。

眾商家急速的回收了商貨,關門閉戶。行人商客也都神色匆匆的向各自的聚居地趕去。段小武急忙拉了葉扶風向城中的居所奔去。

這葉扶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只好緊跟著段小武一起奔回。所過之處的大街兩邊商鋪民居具都關門閉戶,街上行人也仿佛突然消失了一般,了無蹤跡。

這讓葉扶風的心中更加疑惑了,城中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以至于這些人如此緊張?他的心中已隱隱覺出事態的嚴重性。

未等他二人奔回住所,半途已有一隊騎兵急速馳來,見到葉段二人忙勒馬滾鞍下地說道:“候爺有命,請上差大人急速移步候府。”

說畢就有兵士讓過兩匹坐騎,葉扶風和段小武騎了,直向中軸線上馳去。

這葉扶風本不會騎馬,不等他講出原委,已被眾人擁上了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之上,他也只好緊抓著那馬的頸毛伏在馬背上,雙腿緊夾,雙腳死死蹬著馬蹬,一動也不敢動。

一路急馳,只顛的他七葷八素,眼冒金星。心內想道要早些學會騎馬才好,不然這亂世之中如何生存得了。

只肖片刻,葉扶風一行已奔到了平臺邊緣的臺階旁,一眾人下得馬來,擁著葉扶風向平臺上方奔去。此刻葉扶風才發現,這中軸大道兩邊每隔百余步都有全副武裝的兵士執錐站立,全城戒嚴,三門已閉了兩門,只余正中鎮國門。

全副武裝的軍隊正整齊有序,緩緩不斷的擁進城來。

這葉扶風被眾人擁促著上了平臺,進入了平臺后方的無數洞門中的一個,然后又七穿八拐的在這山脈里穿行了足足一個時辰,才看到一個有著朱紅大門的山洞,洞門上方三個大金字:段候府。

此時那先前見過的候府總管段不戰早已在府門外恭候多時了,忙自迎了葉段二人入府,其余兵士即刻復命去了。

一入候府,一片青翠的竹林遮住了視線,林間一條羊腸小道,曲曲折折,繞了三五道彎,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巨型半開放的天然溶洞映入眼簾。其內亭臺樓閣,錯落有致,依地勢而建。

其間奇花異草,暗香浮動,好一個洞天福地,人間瑤臺。那景致一時觀之不盡,令人驚詫莫名。再看那巨洞之外,萬里關山盡收眼底,竟然是那莽碭古原。原來這山洞竟然身處黑風山后千仞絕壁之上的一個巖隙里。

葉段二人又穿過幾重門戶,被安排進了洞腹深處的一個小盆地里。那盆地正中,掩映在修竹從中的小閣樓正是他二人的居所。那若依不知何時已經先葉扶風一步來到此處,早已將起居之地打理的井井有條。

一連幾日,葉段二人都被拘禁在府中,不得外出,說是候爺親選了八名護衛把守在府門口,外面戰事正緊,所有閑雜人等不得外出走動。好在有若依陪伴,葉扶風倒落的逍遙自在。

只苦了段小武,這幾日仿佛熱鍋上的螞蟻,進進出出不知道多少回,總去府門口向外張望,卻又不敢違抗均旨,只得向那幾個護衛打探些消息。卻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打聽不到,只知道黑風城已被重兵圍困。

越是打聽不到消息,那段小武越是急火攻心,進而要硬闖出府。被幾個兵士攔住曉以利害,方才作罷。也只好每日生著悶氣,蒙頭睡在床上,對一眾人等不理不睬。

原來此時黑風關外所有城池已盡屬巨陌。西大營兵馬總管李平京已帥殘部退入黑風城中。涼州候李殊戰死,折損兵馬二十余萬。巨陌國國主領重兵圍住黑風城,一面驅使十多萬靈孚國民眾及戰俘去拓寬幽冥谷。戰況已十分危急。

又過了一月有余,終于這一日,當關候段無雙打道回府。跟著他一起來到候府的還有另外兩位重要人物。幾乎磨卻了急性子的段小武聞聽此言喜不自甚,馬上就要求面見候爺,卻被段不戰三言兩語搪塞過去,改傳了葉扶風進見。

這段小武不死心,拿著葉扶風讓他代為打聽外面的戰事。順便問一問他父親段重的近況。葉扶風勉為其難的答應后便隨著段不戰走了。

穿過幾叢花木,兩道長廊,又繞過一個不大的湖泊,又走了一盞茶十分。才見那峭壁邊緣的一塊突出的巨石之上,別出心裁的修造了一棟小閣樓。那巨石三面臨空,只有寬約丈許的一條石道通向小樓。

在此商談要事,那是再合適不過了。那段不戰在那丈許石道之前便不在進入,回身對葉扶風說道:“公子請進,這里便是回風樓,候爺已在里間等候多時了。”

葉扶風心內七上八下的走過了石道,進入回風樓。迎面一個小客廳,只見廳內三位老者正不約而同的望向自己。坐在右首的便是那段候爺。

左首一位老者身形瘦小,須眉張目,臉頰深陷,額頭前突,頭頂殘存的幾縷頭發黑白夾雜,雜亂無章的長在凸凸凹凹的頭頂上。那頭頂上居然生著許多骨頭一樣的小包,讓人一見之下不寒而栗。葉扶風見他長的如此奇特,深陷的雙目緊盯著自己,便不敢再看。

右首下方坐著一人,身長八尺,虎背熊腰,黝黑的大方臉,眉如長刀,鼻若懸膽,眼似銅鈴,滿面橫肉。那段無雙見他進來,說道:“走近前來,讓國師和王爺好好瞧瞧。”葉扶風心內一驚,想到,這長相怪異的一定是國師,那高大老者便是景宣王李平京了。

果然那段無雙手指左首老者說道:“這位便是靈孚國第三十二代國師靈青道長。快過來參拜。”葉扶風聞言忙上前深深一禮說道:“道長好。”那老者如若不見,仍像先前一樣盯著自己,葉扶風現今離了近了,抬頭一看,這才看清那國師的眼睛竟是漆黑一片沒有眼白,頓時嚇的手足無措,難怪總覺得他盯著自己。

接著那段無雙又介紹了景宣王李平京。這位王爺雖然長的很兇悍,性格卻極為平和。還與這葉扶風交談了幾句,無非是問些幾歲了,在此地住的如何等語。但這些足已讓葉扶風對此人心生好感了。接著這段無雙說出一番話來,驚的葉扶風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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