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曲折的道路間有一山亭,山亭建立在半山腰上,遙望遠方白雪皚皚,紛紛灑灑的鵝毛大雪漫天飛舞。
此時亭子里站著兩個人,他們都在看雪,或者說看那遠方世界。
“遠揚,那小子最近還好么,你有沒有欺負他?”面容憨厚,劍眉濃黑的男人輕聲道。
風(fēng)遠揚微微低頭站在他身旁后邊一點兒,苦笑道:“師叔,我哪兒敢啊!沒想到你游歷江湖數(shù)十載,居然還能為劍宗帶回來一絲希望,小侄感激不盡啊!”
風(fēng)遠揚望著眼前這個看上去不老不死的男人,心里滿懷敬畏欽佩,因為就是他的存在,才讓劍宗發(fā)揚光大,盡管世上從未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名字,只聽說過這么一個名號,“獨孤求敗!”。
“我要走了,你師母的病情加重,那日與燕十三一戰(zhàn)本就是個錯誤的決定,我沒想世間還有人能夠練出死亡劍道,他的劍太可怕,完全是為了殺戮而存在,恐怕這個世界上除了謝曉峰,已經(jīng)無人能夠一敵!”
“以后素素就交給你了,一定要幫我照顧好她!”男人名叫吳迪,那是個早已被遺忘的名字。
那柄玄鐵重劍換成了一柄木劍,劍鞘上偶爾滑過一絲黑氣。風(fēng)遠揚嘴角抽了一絲涼意,他心里明白那是什么。
傳聞世間有許多人癡迷某種技藝,就會因此入魔,本來師叔心愛的人在,他還有一絲牽掛,此時那個她就要香消玉殞,師叔也會放下最后的執(zhí)念,舍身成魔,是為——劍魔!
就好比江湖傳聞中最可怕的邪皇魔刀,魔刀一出,六親不認!
“師叔,你又是何必呢?你常告訴我只有放下才能救贖自己,可你現(xiàn)在....”風(fēng)遠揚話到一半,吳迪揮袖制止。
“巔峰是一種孤寂,但若是你發(fā)現(xiàn)世間還有人能夠讓你感覺到不在孤獨,即便他是你的敵人,你也會產(chǎn)生繼續(xù)追尋的狂熱。”吳迪說罷看向風(fēng)遠揚,“你不夠狠,所以我說過了,你的道路僅限于此,相信你自己也清楚,大限以至,無力回天,人力時有窮,生命終究耗不過歲月蹉跎!”
獨孤求敗很適合他,一襲黑衣飄渺無蹤,木劍橫空飛躍。風(fēng)遠揚靜靜的遙望那道身影遠去,“又是一個瘋子,呵呵,洛仙,你跟他一樣執(zhí)著,師叔執(zhí)著于情,為情入魔。你呢,你又執(zhí)著與什么?”
...
華山新來了一個可愛的少女,年紀不大,十七八歲,偶爾喜愛皺眉發(fā)呆,好像世上總有不斷的疑惑在困惱著她。粉嘟嘟的臉蛋兒好似掐的出水來,掌門人經(jīng)常會帶著她四處游玩,少女的問題非常多,但大都是單純普通常見的。
她仿佛剛剛出生的孩子,心靈純潔如玉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知道,很喜歡笑,對著誰都能笑得那么開心,無憂無慮的一個女孩兒。
她叫靈素,復(fù)姓獨孤!
華山劍宗弟子都很喜愛這個可愛的丫頭,因為每當(dāng)你看見那單純的笑容,就會心底一松,產(chǎn)生一種親近,不會有任何褻瀆,也不忍。
蒸蒸日上的劍宗,弟子之間的排位爭奪越來越激烈,第一大師兄已經(jīng)被人拿走了,那么第二還是要搶的。
這一日那浪子劍客帶著劍童進入了劍宗大殿,拜過列帶祖師爺之后,浪子劍客來到了演武廣場中心,另外九大長老紛紛到來。
各弟子站在傳功師傅的身后靜靜看著廣場中心的兩人,九大長老沉默不語,大長老眼神復(fù)雜的盯著他欲言又止。
浪子劍客嘴角劃過一絲自嘲慢慢轉(zhuǎn)身,帶著俯視的眼神盯向所有人,淡淡道:“十年,我風(fēng)清揚回來了,劍宗還是劍宗,可我卻變了,呵呵.....”
“小師弟,歡飲你回來,掌門師兄他....”大長老開口說到一半。
風(fēng)清揚冷哼一聲長袖一揮,“我們之間的事,你們最好別多管。”說罷眼神看向身后的劍童,“焚天,你瞧瞧這些人,覺得如何?”
劍童神色冰冷,沙啞道:“沒有人能讓我出劍,太弱了!”
風(fēng)清揚回來了!
所有玩家弟子眼神都充滿狂熱的盯著那個俊逸非凡的中年浪子,好一個看似不羈的男人,魅力非凡,冷酷也讓人覺得是一種獨特的氣質(zhì),那個劍童與他一般,同樣令人側(cè)目,那種不把世間萬物放在眼里的感覺,令人無不產(chǎn)生一種差距感。
“聽說四個月前老東西收了個關(guān)門弟子,他是打算臨陣磨刀么?”風(fēng)清揚冷笑自語。
無人能回答風(fēng)清揚的話,所有弟子都在打量師徒二人,狂妄少年,狂傲風(fēng)清揚,他們儼然成了劍宗最另類的一道風(fēng)景。
練武場通往大殿的方向緩緩走出一道挺拔的身影,慢慢行來,在他身后是一個跳來舞去,伸手玩弄雪花,嘴里含著開心輕笑的女孩兒,那么天真,那么動聽的笑聲。
風(fēng)清揚皺眉看去,劍童目光看向了笑聲的主人,灰暗冷漠的眼神微變,瞳孔中只有那道自由舞蹈的影子,耳邊只剩下銀鈴般清脆好聽的聲音。
“哼!十年不見,你老的真快。”風(fēng)清揚大手一揮,一股氣流旋轉(zhuǎn),身后長劍嗖的一聲沖天而起,劍影飛出瞬間刺向風(fēng)遠揚。
“十年不見,你還是這么沖動!”風(fēng)遠揚大袖一股,狂風(fēng)乍起,飛來長劍化作一道白光反震而回,嗆的一聲回歸劍鞘,呼吸之間的一幕看得在場弟子目瞪口呆。
這簡直比傳說中的劍仙還可怕,眾人無不想到。
風(fēng)清揚笑了,笑容絲毫不見親切,“我還以為你老得連劍也拔不開了呢,嘿嘿!”他對劍童道:“焚天,還不快來拜見掌門師伯!”
劍童回過神,木然站在那兒冷冷道:“我只拜師傅,他的生命力正在急速的流逝,此刻的他不配讓我一拜!”
此話眾人似懂非懂,聲音很輕,帶著幾分沙啞。
風(fēng)遠揚咳嗽兩下擦了擦嘴角,“生與死,于我而言早已沒有什么差別,你回來就好,我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清揚,當(dāng)年師尊選擇我自有他的道理,你始終不會明白的,哪怕你成為劍神,都沒用!”
“住口!”風(fēng)清揚臉色大變,憤怒之色盡顯無疑,“別跟我提師尊,你這個殺人兇手,欺師滅祖的混賬東西。”
風(fēng)遠揚露出一抹神秘微笑,慢慢走過風(fēng)清揚身側(cè),用極其輕微的語氣道:“小子,你還是不明白,要做劍宗掌門,必須殺死自己的師傅,如果不能掌握霸道之劍,是無法帶領(lǐng)劍宗昌盛的,你的牽掛太多,還成不了神,呵呵。”
風(fēng)清揚渾身一顫差點跌倒,風(fēng)遠揚一把扶住他,喃喃道:“歡迎回來,我的弟弟,總算在我臨死前還有人替我收尸了,呵呵...”
“你瘋了老頭,你....”風(fēng)清揚說不出來,眼神死死盯著他,“究竟為了什么?”
“先輩遺志,劍宗的未來!就算是你再恨我,你會忍心殺我么?”風(fēng)遠揚帶著女孩兒往山下走去,搞不清楚狀況的弟子們紛紛散去。
接下來的幾天劍宗可熱鬧了,新來的焚天大敗所有弟子無人能敵,就連大長老的親傳弟子月紗也敗在一招他手中。
相對于劍宗的鼎盛,氣宗也不可忽視,據(jù)有幾個弟子消息說,氣宗出了個瘋子怪才,名字叫葉凡,居然成為了岳不群的師弟,八代氣宗弟子,這些天關(guān)于葉凡的故事非常多,那小子瘋瘋癲癲的,總是不按常理出牌。
而今天他又要干一件十分令人想不到的事兒,帶著氣宗數(shù)十名弟子吹落打鼓的來到劍宗,所為的只有一件事,求親,要娶大長老的徒兒“月紗”!
一時間劍宗樂翻天了,葉凡帶著一群人牛里牛氣的打敗了沿路阻攔的那些劍宗弟子,直上劍宗養(yǎng)心殿外。
焚天站在養(yǎng)心殿門口抱著雙手目光冷冽,“葉凡,好久不見。”
葉凡掛著習(xí)慣性的微笑,“是啊,木頭人,你怎么還沒死呢?”
“哼!”焚天始終那么嚴肅冷酷,“有你這個瘋子,我不放心死,否則你不是會更加猖狂么?”
不到一會兒養(yǎng)心殿外圍滿了劍宗弟子,紛紛抱著看好戲的態(tài)度,作為此次故事的女主角“月紗”自然也到場了,葉凡根本沒見過她本人,只是道聽途說就來提親,可想而知這小子行事多么沒道理!
“啊哈哈哈哈.....”葉天豪邁大笑,雙眼滴溜溜的瞧了瞧,“喲呵,人不少嘛!太次了啊,五岳劍派底蘊太差,果然都是些平常玩家!”
“葉凡,別太放肆,沒什么用!”焚天上前一步,劍刃揮了揮。
葉凡當(dāng)下喝止道:“你站住,我今天是來討媳婦了,你起什么哄,難道說你也喜歡月紗?”
焚天怔住,“誰是月紗?”
旁邊一師弟湊過去道:“二師兄,就是昨天被你打敗的那個美女!”
“哦!”焚天疑惑的點點頭,麻木道:“沒興趣。”說完轉(zhuǎn)身就離開。
“月紗,月姑娘,紗紗....你在哪兒呢?”葉凡笑嘻嘻的在外面喊道。
“葉凡!”人群中一聲輕呵,月紗走出來手持長劍抱胸而立,無聊的看了葉凡一眼,“你有病吧,我們認識么?誰會嫁給你這種瘋子,拜托你別在這兒發(fā)瘋了好么,以為自己武功高強就能仗勢欺人啊!”
一通數(shù)落葉凡毫不在意,反而笑道:“你就是月紗啊,不對啊,他們不是說你發(fā)育得挺好的么?”說完又看向他身邊的胡渣男子。
胡渣男子尷尬的咳嗽兩聲,細語道“大佬你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說的。”
“唉....葉凡你別太過分....”焚天又走回來了,瞧了瞧月紗身段,還是那副苦瓜臉,“咳,別太直接,要做什么趕緊的,沒事兒趕緊滾,打傷我劍宗那么多弟子,是不是想和我大戰(zhàn)一番?”
葉凡雙手叉腰仔細掃過人群,嘟囔道:“沒意思,那小子不在,算了,走吧,我們回去咯.....”幾人大搖大擺吹落打鼓的往回走,月紗看著葉凡離去恨得牙癢癢,捶手跺足煩躁的叫喊一聲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