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微亮,鐵劍親自過來找到楚天,說是軒轅公子想見他,兩人七轉八拐進到一個密室。
看見楚天進門,軒轅易非常熱情招呼他坐下。笑望著楚天,“楚兄,想必有很多問題想問我吧?我也想找楚兄好好聊聊。對我的身份,想必楚兄應該早已猜到。沒有錯,我是天元大陸‘五院十三宗’天機府少主軒轅易。今年十八歲。天機府在天元域,離這里非常遙遠。楚兄可能想問我為什么跑到月華城這個小地方來?回答天兄這個問題,還得從我的家族和我的身世說起。”
軒轅易突然放慢速度,品了一口茶,悠悠說道,“天機府,顧名思義,擅長測算天機,其實就是通過一種工具,或者一種陣法,或者某種秘法,來洞察天機。天機府的來歷、傳承,這些都是家族絕密,我也不得而知,但至少有幾萬年了。天機家族有個祖訓,就是不參與天元大陸任何勢力恩怨,天機府存在的意義,只為一個古老的遺訓。至于這個遺訓是什么,很可惜,它沒有明確的內容,只是讓家族之人參悟祖傳書籍,有緣才能得之。正因為這個沒有明確的遺訓,隨著時間推移,很多人開始迷戀世俗的權力,參與天元大陸事務。在這方面,天機家族由于擅長測算天命,能夠卜吉化兇,所以天機府地位在天元大陸非常高。”
“我的悲劇也是從這里開始。我的父親是天機府現任府主,我的母親是他的第二任夫人,一個普通家族出身的善良女人。直到有了我之后,母親才知道我的父親是天機府主。也是為了我才不得不嫁入天機府。但天機府很多人瞧不起我們母子。也許天元大陸很多人羨慕我們這些出生在超級大家的人,其實這其中的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又哪是外人得知。我們不缺乏資源,但我們缺少親情。我的童年就是在欺侮和欺騙中度過。母親也正是為了我忍受著一切壓力,我懂事很早,我知道必須靠自己的實力才能讓母親過上開心的日子。”
“我從小就展露過人天賦,無論是家傳的天機之道,還是修煉武道,我都非常之快。我八歲進入氣武境,九歲進入元武境,十歲進入真武境。正因為我鋒芒太露,反而給母親和自己招來殺身之禍。我的父親第一任夫人生了兩個兒子,他們比我都要大十歲左右。本來他們根本沒拿我當回事。但我的出色讓他們產生了害怕,他們擔心家主之位會被我搶走。其實我根本無意這個位置。”
“我選擇離開家族,外出游歷。他們沒能奈何我,將矛頭指向了我的母親,下毒廢掉她的修為,派人將她打成重傷,至今已經昏迷八年。”
“得知母親出事,我回到家族,心灰意冷,在藏書閣閉關一年,苦心鉆研天機之道。正是這一年,我將祖宗遺留的推演之道進行融合,自創天機推演‘易之道’。就在我的易之道圓滿之時,藏書閣天機墻上突現二十四個金字,‘混沌鴻蒙,造化道成。天機初顯,祖星來人。破天滅地,萬世同行。’我瞬間明白,這是祖宗遺訓顯現。”
“本想將這事告訴父親,但無論我再怎么推演,天機墻毫無反應。所以,這事我根本沒法向家族解釋。我想這也許就是天意,注定祖宗遺訓只能由我去完成吧。”
“仔細揣摩后,對這二十四個字我想出了幾層意思,一是祖星來人,橫空出世,將會有天機出現;二是我必須追隨這個來人,萬世不改。但是天元大陸這么大,我該如何尋找這個人呢?我曾試著用天機推演,可惜一點提示都沒有。我離開家族,漫無目的的游蕩,同時開始著手組建自己的勢力。”
“就這樣過了兩年,還是沒有一點頭緒。直到我在天龍域天龍皇都碰到了你師父,丹王沈前輩,或許這就是天意。當時,丹王被人追殺,我出手救了他。事后我才知道,丹王已經被人追殺近半年,無論怎么躲都會很快被人找到。我知道肯定有人利用推演之術尋找他。”
“我本以為運用天機之道就可以遮蔽丹王的行蹤,誰知他的命數異常,根本不同常人。我感到很意外,運用易之道進行了一次推演,卻發現丹王將是我人生中的一個重要之人。我便動用秘法自損十年陽壽,同時讓丹王斬掉尊武境修為,這才完全遮蔽住丹王的命數。”
說到這里,軒轅易看了看楚天,接著道,“天兄不用奇怪,丹王天資聰穎,遇到我之前已經是尊武中期,只是因為遮蔽命數被迫斬掉修為跌落到玄武境。這幾年他再度修煉到玄武境巔峰,但不能突破,因為一旦度天劫,就可能被他的仇敵再度發現。現在情況不同了,因為遇到了你。他的命數已經改變,別人很難再通過推演發現他的蹤跡。我估計,他最近可能就要度劫突破了。”
楚天突然插了一句,“我師父仇家是誰?”楚天早已把丹王當成自己的長輩,對于傷害自己親人的人,楚天絕不手軟。
軒轅易看著楚天一眼,他明白楚天心里想什么,“天兄,這個問題我也曾經問過丹王,可惜他怎么也不說,或許只能你自己去尋找答案了。”
楚天沒再問什么,而是等著軒轅易繼續說下去。
“救下丹王,實屬意外,但我相信這就是天意。因為那次我動用秘術遮蔽天機過程中,竟然窺得另外一絲天機。就是對我和丹王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將在天龍王朝東面出現。對于我來說,除了我的母親外,最重要的就是我使命,那么這個人是誰呢?我立即想到祖星來人。”
“因為丹王和我的命數已經交織到一起,所以我將這件事情告訴了丹王。我們商量,天龍皇朝東面太大,就決定以月王郡為中心,繼續尋找。而丹王則加入月王郡丹塔,成為一名長老,我一面隨時關注天機情況,一面在月王郡秘密發展勢力,璇璣宗、焚香谷就是這幾年收服的。”
“我和丹王在月王郡一等就是五年。直到半年前,突然天顯異象,我迅速推算,正是祖星來人的天機出現。我知道,天元大陸擅長推測天機的能人很多,天顯異象,他們必然進行推測。所以我第一時間運用秘法遮蓋天機,但我無法保證是否還有其他人知道。事實證明,這次天顯異象還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暗劍堂、昊天門參與六家會武就是證明。因為異象的中心就在月華城。”
“所以我動用全部力量,迅速調查月華城有何大事發生。可惜再怎么推測都沒法確定。天機一現,迅速就被一股無形力量遮蔽。我立即趕往月華城,也正好和你三叔楚凌雨同行。當時也知道你受傷,但這并未引起我的注意。到了月華城,我尋找了一段時間,仍然沒有頭緒。也是抱著僥幸心理,就和丹王一起拜訪月華城六大家族,看看能否有所收獲。果然很巧,第一次見到天兄,聽到你的一番大道之理,我深感震驚。”
“回到丹塔,我安排人詳細了解你的情況,然后以你為目標運用易之道進行推演,果然有一絲天機出現。我當時非常激動,同時也非常擔心。一方面,你現在的修為還不高,我必須盡力保護你的安全。我讓鐵劍時刻守在楚家外圍,以備不測。那天你和暗劍堂外門長老陳楠交手,就是鐵劍暗中出手的。當天晚上你夜襲月華酒樓白玉峰四人,鐵劍也在暗中幫助。”
“六家會武前,我推算出你可能會有危險,但也可能是一次機遇,所以我才主動想代你上臺比武。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同意,所以安排鐵劍入駐楚家。我自己則暗中關注。果然,在楚家主遭遇危險時,你突然暴發出驚天氣勢,再次攪動天機,我立即動用秘法進行遮掩。外人雖然無法知道,但當時在場的人肯定會懷疑。而且他們本就是有心人安排來月華城探查半年前那次天顯異象的。所以,我設下陷阱,將他們一網打盡。”
“天兄盡管放心,目前你的情況只有我和丹王知道。這事必須絕對保密,否則你的安全難以保證。天元大陸各種勢力交織在一起,遠非表面那么簡單。我也只是聽父親曾經透露過,有些古老的勢力根本沒有在大陸公開出現過,所以我們必須絕對小心。”
說到這里,軒轅易真誠地看著楚天,坦然說道,“天兄,我不知道我說的這些話你相不相信?其實我做這些也不僅僅是幫助你,也是幫自己。八年前,我母親受傷昏迷之后,我推演自己的命數,發現我只能活到四十歲。所以我有點心灰意冷,不愿再闖蕩江湖,只想陪著母親,過完一生。因為我知道,天命難違。然而我創出易之道,得到祖宗遺訓后,我的命數開始出現變化。到月華城遇到你后,我發現自己的命運和你緊緊聯系到了一起,而且已經無法再推測未來。所以,天兄,不管你怎么想,我幫你也是幫自己。”
“再則,天機家族遺訓中提到,與你一起將是破天滅地,對于我來說,我何嘗不想轟轟烈烈干一番大事,縱然身死,也無悔活這一世。”說到這里,年輕的軒轅易也是熱血澎湃。
“好!”楚天爽快地喝道,“軒轅兄的話,我選擇相信。以你的身份、實力、勢力,完全沒有必要欺騙于我。這半年來,你默默無聞幫我做了很多事。我相信,我們會成為好朋友好兄弟的。”楚天相信軒轅易,因為自己的情況外人根本無法知道,而且以軒轅易的實力手段如果對他有所圖謀,完全沒必要弄出這么多事。楚天也認為,要想在天元大陸闖出一番事業,的確需要一幫朋友相助,至少在自己成長起來之前,保護家族就需要借助外力。
“好,楚兄,我們這就出去。相信其他人已經到齊,有些事情需要安排。”軒轅易說完,和楚天一起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