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重顯然是不想坐以待斃的,這一年多的時間里,他已經打聽清楚了那個童子所用的手段。
根據有見識的江湖前輩所說,他們當日追著閆興烈到達的那個道觀應該就是傳說中修真者的山門,而那個童子估計就是負責看門的弟子。他隨手將閆興烈化成灰燼的手段就是修真者的真氣,那是一種比他們武者修煉的內力更高一級的力量,可以驅動天地間游離的能量殺敵。
即便是宗師級數的武者,也絕對不是最低級修真者的對手。武者與修真者之間,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人物。
不過按張重得來的消息看,修真者之間應該也是有一些顧忌的,一般不會顯法于人前。就連他們修煉的山門,也是有著神奇的陣法籠罩,凡人根本不可能窺視。
當日他們之所以會闖進修真者的山門,應該是當日那籠罩著道觀的陣法出了一點小問題,不然他們三人即便是到了那道觀門前,也是不可能察覺道觀的存在的。
這一點在之后張重也親自得以證實,因為當他再次偷偷到那道觀所處的之地去的時候,看到的居然是一大片瘴氣。別說道觀,就連一塊瓦片都沒有。顯然是籠罩道觀的陣法已經得到修復,凡人已經不能隨意進出了。
雖然沒有再找到那道觀的所在,但是張重卻是對于修真者的事情上了心。明察暗訪之下,他知道在江湖上知道修真者存在的人物和勢力還真不少。
據他所知,許多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宗師級高手就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修真者的事,聽說有些宗師級高手干脆就是從那些修真山門中得了好處出來,這才有如今的成就的。另外還有一些傳承久遠的隱世世家,積年大派都與修真界有著這樣那樣的聯系,只是他們輕易不再外人面前顯露,當別人問起之時,也是含糊其辭,忌諱莫深。
雖然不能明著查探,但是通過一些旁敲側擊的詢問,張重還是知道,修真山門在招收弟子之時也是和江湖大派一樣,從普通大眾中選拔。之時江湖門派看的是習武資質,修真者看的是更深層次的天賦。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為修真者,要想修真,必須要有一種被稱為靈根的東西。靈根這種東西是人一生下來就決定好的,后天基本不可能改變。有沒有靈根,凡人也是看不出來的,即便是修真者也要借助一些特殊的方法才能檢測出來。
但是,一般而言,父母雙方有靈根的話,那么他們的孩子就有四分之三的幾率有靈根。父母雙方都沒有靈根的話,他們的孩子有靈根的幾率就會瞬間下降到千分之一的幾率。即便父母雙方有一人有靈根,他們后代有靈根的幾率也只有百分之一。
當時張重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里真是涼了一大截。親眼見識過修真者的手段之后,他自然對于修真有一種向往了。但是他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的父母是沒有靈根的。
修真者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在楊國絕對有這巨大的勢力。不敢說他們對于每一個楊國人都了如指掌,但是對于那些有幾率成為修真者的人,他們巨大多數還是知道的。他的父母一生平凡,甚至楊國大多數人都一生不見修真者,這就已經說明,楊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是沒有靈根的。
父母雙方沒有靈根,他們的后代擁有靈根的可能,基本上已經不可能了。也就是說,張重十有八九也是沒有靈根的。
沒有靈根不能修真,這是鐵律。正是因為知道了這條鐵律,張重現在才會顯得如此的不振。
不過張重到底是一個意志堅定的青年俠士,多年在江湖上行走的經歷告訴他:任何事情不到最后一刻,結果都是未知。雖然已經知道自己不太可能擁有靈根,但是張重還是要親自檢驗一番才甘心。
通過對天劍堂歷史的了解,張重已經找到了一條檢驗靈根的門路。作為江湖上有數的大派,天劍堂自然也是與修真界有聯系的。只是因為堂內高層幾經更迭的緣故,這一絲本就不太牢固的聯系已經久不為人知了。
天劍堂的第一代堂主應該也是從修真山門中出來的,在江湖上闖下赫赫聲名之后,就創立了天劍堂這個江湖大派。
據堂中隱秘典籍記載,第一代堂主應該在他的家族當中留下了一種檢驗靈根的手段。只是因為堂內斗爭以及家族的沒落,這個手段已經塵封在了時間的塵埃當中。要不是張重刻意尋找的話,還真不太可能發現這個手段的存在。
這才張重之所以這么爽快的就答應王戰幫他解決歐陽吉,就是想趁此機會去第一代堂主的家族遺址當中尋找這個檢驗靈根的手段。
而之所以要借著這個懲奸除惡的幌子,還是出于防人之心不可無的謹慎。雖然還不確定第一代堂主留下的手段到底是什么,但這么多年來,天劍堂總還是有一些人注意到的。之所以現在這個手段還留存于世,這其中定還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隱秘存在,總歸小心一些是沒有錯的。
就在張重想著心中計劃的時候,已經到達天劍堂山門中央聚義廳的王戰現在正跟一名華服中年男子說著話,只聽其說道:
“父親,張重已經答應出手解決歐陽吉,明日他便會出山。”
這華服中年男子竟然就是威震江湖的天劍堂堂主、宗師級豪俠王章。王章聽見王戰的話后,并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看見自己的父親這個反應,王戰反倒是有點猶疑了起來。只見他沉吟了一會兒后,說道:
“父親,孩兒聽說那歐陽吉修煉了一種詭異的邪派手段,可以吸食人之精血淬煉肉身。這次其屠戮了整整一個村莊,百戶人家,必然吸食了大量的精血,短時間內恐怕會武功大進,僅靠張重一人,會不會力有未逮呀?”
聽了王戰的話,本來一直沒什么表情的王章卻是突然間臉色一陣變換。只是因為他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且是背對著王戰,是以并沒有叫王戰發覺到他的變化。
重新恢復了淡然的表情之后,王章就順勢說道:
“嗯!戰兒,你說的不錯,那歐陽吉畢竟是修煉了邪功,雖然這段時間重兒功力大進,但是在面對歐陽吉這等老手之時,難免會吃虧一些。”
“罷了,他畢竟是戰兒你以后的左膀右臂,到不宜在這個時候有所折損。這樣吧,堂中好手是在抽掉不出來了,我這里有一顆得自藥王的大力丹,雖然不能增強內力,但卻可洗滌肉身雜質。重兒修煉了掌劍術,對肉身要求極高,這顆大力丹應該對他有所用處。”
“另外,你也將歐陽吉的一些情況對重兒說一下,免得他到時候吃虧。”
說話間,王章就轉過身來,將一個玉質的小瓶遞給了王戰。
接過小瓶,王戰大喜,躬身對著王章說道:
“孩兒在這多謝父親了。”
聽到王戰的謝語,王章臉上依然是那么的淡然,只聽他說道:
“戰兒,這段時間你在外事廳做的不錯,不過以后還是要多抽出一點時間來修煉武藝。江湖人士,武功才是根本,恩義并不能真正的折服江湖豪俠,只有力量才是一切的源泉。你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孩兒謹遵父親教誨,告退了!”
聽到王章的話,王戰趕忙又是一禮,接著就躬身退出了聚義廳。
看著王戰的背影遠去,本來一直保持淡然神色的王章卻是突然臉色一陣變化,接著就見他用手捂住口鼻,一陣劇烈的咳嗽。足足三十幾個呼吸的時間,他才漸漸的平息了下來,將手背負到后面,臉上恢復了淡然之色。他雖然表面上看沒有什么,但是在他背過去的左手中,卻依稀可見一些黑紅色的斑點。
對于自己的身體情況,王章顯然是一清二楚的。只見他轉過身來,看著背后聚義廳的牌匾喃喃自語道:
“已經堅持不住了嗎?看來那個計劃真的是要快點實施了,張重啊張重,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如今的我,可是背水一戰,這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我是無論如何也要抓住的。戰兒,希望你今后不要怪為父了,只要我能成功,我王家能不能坐穩這天劍堂堂主之位,就不在是那么重要的事情了。要是我失敗的話,為父這些年來得罪的勢力,也不是一個張重能幫你擺平的。”
王章的算計究竟是什么,張重不知道,王戰也不知道。在得到王章的許可之后,王戰立刻就再次找到了張重,將歐陽吉的具體情況詳細的對他說了一遍。
知道了歐陽吉的具體實力后,張重卻是有些皺眉了。他沒想到這歐陽吉還是一個邪派人物,要是這樣的話,憑他現在的功力解決歐陽吉還真是有一點困難。好在有王章賜下的大力丹,應該在短時間內讓他的實力再上一個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