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飯,一家人還在其樂融融的坐在一起正聊著天呢,外面仆人急色匆匆的就進來了,走到煙如馳面前,湊耳上前,也不知說了些什么,煙如馳臉色頓變,臉上也滿是驚色。
末了臉色恢復如常,只眼中那末驚懼還存留著,朝著煙守仁和林婉兒拱了一下手,“爹爹,母親,兒子現下還有事要辦,要先行離開,還請見諒。”
看著那臉色,必然是十分重要之事,
煙如夢從煙如馳回來時,便偷偷觀察他,雖然極盡表現出開心,但卻仍有些心不在焉,特別是放鞭炮試,臉上的憂色更甚。
煙守仁自知當官不容易,揮了揮手,示意可以。
得到準許,煙如馳便撩起衣擺匆匆離開了。
煙如花半靠在椅子上,將嘴里的葡萄粒兒吐出來,半瞇著眼,十分慵懶道:“看來大哥這個官當的是著實不易啊!”
眸光乍現,似乎有什么東西掠過,又似乎在盤算著些什么。
“自古讀書取仕,雖說十年寒窗,但是這官途又何嘗不是‘寒窗十年’呢?都說人心狡詐,人心狡詐,依我看,當官者尤甚。”
煙如騁看著煙守仁繃著個臉,明顯有些不高興,又聽著煙如花說那樣諷刺的話,不想讓整個氣氛僵住,遂說著自個兒的想法。
“二哥哥說的是,官場爾虞我詐,波云詭譎,但是依我看那,二哥哥可比那些為官之人狡猾多了。”身體往前伸,帶著戲謔,等著煙如騁的反應。
“哦?如何說?”煙如騁假裝不解,臉上卻帶著不曾失去的笑意,就等著自家小妹長篇大論,暢說觀點呢。
“這個?該怎么說呢?二哥哥每天要同買賣兩類人交流,而大哥哥卻只要同官場上的人交流,除此之外,二哥哥每天還得精打細算,算計著支出和盈利,算計著如何同別人身上取的錢財,而大哥哥每天卻只要考慮著如何使得皇帝喜歡,二者權衡之下,難道不是二哥哥更狡猾?更圓滑么?”眼中閃著光芒,歪著頭,清靈,俊秀。
煙如騁聽完,‘哈哈哈”的仰頭大笑三聲,指著煙如夢說道:“夢兒分析的是,如若夢兒是男子,那必是大有作為的啊,爹爹,你說是不是?”
煙守仁笑著點了點頭,只點了一下頭就被拍了一下,林婉兒嗔道:“如若?哪有如若?夢兒就是女子,怎可能是男子?說那些假想的話都是虛的,倒是應該先想想,如何讓我早日抱上孫子?”
說完便看向煙如馳和煙如花,那眼神好似在說:你們何時給我孫子啊?兩人看著林婉兒那笑盈盈的眼光,都覺得慎得慌,不禁正襟危坐,沒聽到一般,眼睛四處亂瞄。
煙如花更是,差點就被含在嘴里的葡萄籽兒嗆到。
“母親,您說笑的吧,大哥二哥都還未成親,怎么就盯著我來了?”煙如花干笑兩聲,有點弱弱的問道。
“怎生的不行了,你大哥二哥都有事情忙,晚點成家無礙事,就你,整天在外面野,就得找個妻子,好把這頑劣的性子定定。”說道最后,還特地拿手指指了指,強調。
“那夢兒就比我小了兩歲,你們怎么不把她嫁了,好盡快抱上外孫啊?”感覺幾雙眼睛都盯著自己,煙如花特別不自在,可是又不敢走,只能把焦點轉移到煙如夢身上,末了,還暗暗朝煙如夢做了一個哭臉,眨了眨眼,想讓煙如夢救他。
結果煙如夢把頭一轉,‘哼’了一聲,說了聲:“臭花。。。。。。兒。”就假裝害羞的奔了出去。
煙如花眼看著煙如夢消失,愣愣的竟沒緩過神來,直至聽到那令他男子尊嚴全失的小名兒,肺都氣炸了。
抬起腳就想往外頭追去,只剛從椅子上站起,頭就被煙守仁重重的打了一下,瞪著一雙利目,粗啞的說:“你這榆木腦袋,老子就這么一個女兒,怎么可能這么早就把她嫁出去?你這當哥哥的不疼妹妹,反倒盡是欺負她。”
煙如花聽到最后只剩下無可奈何了,心道爹爹您長眼睛嗎?誰欺負誰都看不出來么?
轉頭看向煙如馳,正見他滿臉同情的看著自己,完了還聳了聳肩,那意思好像在說,你好自為之吧!我也幫不了你。
一群。。。。。。。。唉!
想說粗話來著,隨即意識到說她們不就是說自己么?最后只能在唉聲嘆息中結束。
這廂煙如夢奔出大廳,就直接往煙如馳屋子方向走去。
擔心煙如馳,煙如夢只好借著剛才的機會出來,想來她們也只會以為自己害羞,萬不會想到自己是想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事,讓大哥哥這么擔心的。
撇去了丫鬟和仆人,手里拿著個燈籠,照著路,就走到了煙如馳院子外。
借著燈光看了看,院子外竟連個守衛的仆人都沒有,整個院子安靜的只剩下樹葉被風吹動的聲音,“簌簌”,“沙沙”的聲音,讓煙如夢不自覺的將衣服攏了攏。
走進院子里,竟也沒人,若不是那屋子燈亮著,煙如夢都懷疑煙如馳根本沒在這兒。
走到門口,正想推門,就聽到里面傳來聲音,手不禁頓了頓。
煙如夢聽見煙如馳說:“下官已經調查到了這次行動人的目的,好像還是為了上次您去江南的事,據來人說,好像主子您手上有什么東西是他們忌諱的。”
“哼!當然忌諱,那可是他們的命脈,命脈被人抓在手里,能不著急么?”
煙如夢身子一震,只覺得那聲音在哪聽過,想了想,卻找不著思緒。
“那這次突襲您也是因為江南那次?您消失了一整天,屬下還以為。。。。。。”說的畢恭畢敬,語氣更是小心翼翼。
煙如夢不知道是什么人,竟能讓原本性子高傲的大哥哥卑微成這樣子。
腦中精光一閃,似乎有個人影重合,是他么?可是可是聲音卻有點不同。剛剛聽到的聲音卻多了絲低啞,沉悶。
剛想把耳朵貼上去仔細聽聽,手中的燈籠柄卻沒握住,“當”的一聲掉落地上,在異常安靜的院子里顯得異常突兀。
“誰?”只聽見冰冷警惕的聲音從里面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