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凌半仙(上)
- 鬼事奇譚
- 懷惜
- 2606字
- 2020-11-18 14:20:53
我的思緒一下就被拉回了現實,此刻白織燈的光照射在我的眼球中,有些刺目,我呆呆的看著周圍的環境,這哪里是什么女鬼的房間,而我手中拿的東西真的就是凳子腿,只是這凳子腿居然是我剛剛從床頭柜上掰下來的。
我丟掉剩下的半截乳白色的凳子腿,一把扶住腦袋流血的凌武,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我剛剛。。。"
我還沒說完,凌武松開按著傷口的手,猩紅的鮮血沾滿了他的手掌,看起來異常妖異,他接著指著自己腦袋咆哮道:"你他娘自己看看,覺得會沒有事嗎?要不我給你來一棒試試!操,我他媽的招誰惹誰了!"
說罷,凌武一把推開了我的手,自己撐著地板站了起來,腦袋上的血還在不停的往下流淌著,順著手指縫滴落在地板上,砸出一朵朵血花。
我尷尬的站起身子,想跟他解釋什么,可是卻又說不出口。說我見鬼了吧,雖然這貨平時喜歡研究什么道術,但是我也不信他會相信我說的話,畢竟他那些什么狗屁道術,全都是看林正英的電影學來的。
我悻悻的走上前去,將手勾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指著自己的額頭對他說道:"我腦子有問題,剛剛他娘的做噩夢了,以為你就是那鬼,所以。。。"
"扯你媽個蛋,做噩夢,你他娘的開著門在房間里做噩夢?真是抽風。"雖然他嘴上這樣說道,但是沒有推開我勾在他肩膀上的手,證明他現在并不生我的氣了。我心里一陣感慨,這就是十幾年的兄弟啊,要是換別人,早就把我暴打一頓了。
接著我便扶著他往客廳走去,然后說道:"要不我們現在醫院包扎下?"
"你他娘的怎么老是說些廢話,不去醫院想我失血過多而死?"
也對,我怎么竟說廢話呢。而我也徹底的忘了找祖傳《陰陽術》的事情,當下便扶著他往外走去,下了電梯,到地下室里取出了他的奧迪A4,往醫院的方向開去。
一路上我跟他說話,他也不怎么搭理我,估計還是在氣我砸了他吧。
這是我兩天來,第二次來華南醫院了,下午才從醫院出去,晚上就又回來了。
當醫生幫凌武包扎好傷口后,他拿著醫生開的藥方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
要說的話,我所有朋友中,數凌武最帥,一米八左右的個子高高瘦瘦的,但渾身都是硬邦邦的肌肉。頭發略長,斜劉海,最長的地方剛好觸及眉梢。耳邊的鬢發干干凈凈的,只是如今右邊的頭發被醫生用剪刀給削了一大片,看起來很不自然。白色的紗布在濃密烏黑的發絲之間,顯得格格不入。
此刻他的一雙劍眉呈八字形倒立,下面是一雙丹鳳眼,半瞇著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一副眼鏡架在他挺拔的鼻梁上,薄薄的嘴唇正說著:"媽蛋,哥的頭發。"
我看著他的樣子在一旁出聲道:"是不是寧愿被我砸在小弟上,都不愿砸在腦袋上?"
他在鏡子中斜斜的看了我一眼說道:"廢話,情愿被你砸到小弟。。。他媽的我干嘛要被你這蠢貨砸,靠!"
說罷,便轉身往藥房走去。
我跟在后面,居然笑出了聲。真不明白自己怎么想的,發生了那么多事情,我此刻還笑的出來。可能是因為他的出現,讓我的心里得到一絲安慰吧,畢竟在陳思娜那個女人帶走我的孩子后,以及我那岌岌可危的工作還能不能保住的情況下,我還有他這么個兄弟肝膽相照。
心中一個決定冒了出來,不管發生在我身上的靈異事件是不是真的,我都要告訴他,不論他相不相信。
快步跟了上去,拿好藥后凌武轉過身看著我說道:"找個地方喝酒去?看你這貨的樣子,肯定有大把的苦要對我說。"
良心啊!這就是他,無論如何他都不會丟下我不管。
我點了點頭,說到:"哥們我是挺煩的,要不就去老地方喝點?"
"行!"說罷兩人朝著停車場而去。
老地方是我剛來這邊,第一次認識凌武的時候去的大排檔。當時我們還在讀初中,我和他都不是本地人,老爸老媽在上世紀改革開放的時候,聽從黨的號召前往深圳發展建設。我們便隨著他們來到了廣東這個沿海地帶,在一家私立學校讀書。
可是我爸媽是個老實人,沒什么大的作為。在廠子里干了近十五年,還是一個基層員工。有時候我都不知道他們是怎么過活過來的,在同一個地方呆了十五年,居然還是做著最辛苦的事情,拿著最低的工資。
而凌武的老爸不同,有些文化,膽子也大。剛來深圳的時候,便帶著自己的老鄉,大概幾十號人,拍著胸脯說管他們的飯。
于是就開始在深圳摸爬滾打,如今成了一個建筑公司的老總。要不凌武這小子也不可能成天不做事情還能開上A4。
來到大排檔,我們熟練的找到一個角落坐了下來,凌武招了招手,喚來了一口河南口音的老板,對他說道:"來一箱啤酒,再來兩份田螺。嗯,還有一份爆炒豬肝。"接著他便看了看我,詢問我要些什么。
其實我現在根本沒有吃東西的胃口,一想到那女鬼的樣子,我便吃不下了,只想喝酒。其實他點的這兩個東西是有原因的,我們以前吃不起好東西,這玩意就算奢侈的,估摸著他心里是希望告訴我,別管我如今多邋遢,有他這個兄弟在背后撐著呢。
河南老板開口說道:"你們兩個兄弟,咋都腦袋上綁著繃帶呢?是不是又跟誰打起來了?可一陣子沒見你們這樣了。"
凌武揮了揮手說道:"打什么架,我們像打架的人嘛?"說罷還故意用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鏡,示意自己是文化人。
老板笑了笑,沒再說什么,自顧自的忙去了。不一會便搬來了一箱百威啤酒,放在地上。
凌武從箱子里拿出兩瓶,拉開其中一瓶拉環,遞給了我,自己也開了一瓶,跟我碰了一下。
我看著他仰起頭,一口將整瓶喝了下去。自己也跟著喝完了手中的啤酒。冰涼的酒液灌進喉嚨,順著它流進了我的肚子,一股涼涼的感覺從腹部傳來。
就在我喝酒的途中,田螺也上來了。凌武趁著我喝酒的間隙,夾起一個田螺,放在嘴中"滋滋"的吸了起來。
一口氣喝完了手中的酒,用手捏了捏酒瓶,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響。順手丟了出去。
見我喝完,他開口說道:"說吧,你這貨怎么了?給你打電話也關機。"
我打了個飽嗝說道:"出車禍了,接著手機也不見了。這幾天都在醫院躺著呢。今天下午才回家。"
"那你他娘也不想著跟我說一下?把我不當兄弟?"
"沒有,這不回到家就翻電話本準備給你打過去的嗎?"我解釋道。
"滾蛋,還他媽的翻電話本,你的號碼我現在都能說出來15917774003,對吧,草你丫居然要翻電話本!"
我尷尬的看著他,確實他都能記得我的號碼,我卻記不住他的。從大專畢業后,他就沒有換過號碼。可我就是記不住能有什么辦法。
"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先跟我說說,你丫干嘛拿凳子腿打我。"凌武邊說邊拿著筷子指著自己的腦袋說道。
我心中想,既然已經打算告訴他自己遇到鬼的事情,那就索性一次性全告訴他,管他信不信呢。
"我先說好,這件事情有點邪乎,至于我說完你信不信就兩說了哈!"
"你不說怎么知道我不信,靠快點,要是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哼哼,看到我這沙包大的拳頭了么?"凌武捏了捏拳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