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是你救了我,要動手殺我不至于這么大費周章,還給我吃的?”鐘墨表示不怕,張嘴咬了一大口饅頭,饅頭太硬,上面緩緩顯出他齊齊的牙印。
如靈見狀露出無奈的笑容,“你知道就好。”
鐘墨幾口將兩個饅頭吃完,見如靈還在一旁細細的咀嚼,笑著揶揄道:“都說姑娘家的吃飯慢,可是我家師妹蓉兒吃飯向來都是狼吞虎咽的,你這速度真是……”
如靈沒有搭理鐘墨,依然細嚼慢咽的,準確來說是斯文小巧的。
在她吃東西時,鐘墨側目細細打量她一番,額前的青絲劉海很濃密,長長睫毛在眨眼時猶如蝴蝶飛舞,精致細巧的鼻子像是雕刻家精雕細琢出來的一般。青絲黑發上沒有佩戴任何頭飾,一身白衣更顯得素謹清雅,她就像是一個一塵不染塵世間煙火的人。
看到這里,鐘墨不由對她的家世感到好奇,是什么樣的家庭能有這樣的姑娘?
鐘墨等待如靈將饅頭吃完,才開口問道:“這里是你的家?”
“嗯,這里依山傍水,早有日出花兒,晚又有夕陽日暮陪伴,是我在此清修的住所。”如靈點頭解釋道。
“那你的家人呢?”鐘墨雙手扶床,坐了起來。
“我沒有家人,我可能是孤兒吧,從小到現在是師父帶我長大的。師父他前年去了西域,至今還未回來。”如靈說完露出難過的神色。
“對不起,我不該問這些。”鐘墨見如靈難過,以為自己提到他的傷心處。
“那你呢?你天亮后要去哪?”
實則如靈所問也是鐘墨心中所想,天亮了,該去哪?
是不是該盡快突破蒼云劍法第九層,然后去為師傅報仇?還是先調查線索為父母報仇?
想事情必須要認真,不然想不透徹,但鐘墨一想事情就會愣住,更好的解釋是發呆。
“你怎么了?”如靈笑問。
“沒有,我只是不知道該往哪里去。”
“你沒有要去的地方?”如靈眨巴著眼睛,有些不相信的問。
鐘墨低頭思索一番,坦白道:“嗯,本想調查父母當年被殺害的原因,可是根本無從查起。”
父母之死,鐘墨是不愿向任何人說起的,連師父和蓉兒他都沒有提過一個字。可是對于如靈,這個救過他命的人,他卻沒有隱瞞。
“為何無從查起?世間的任何事情都沒有解不開的真相。”如靈說完,想了想接著說道:“如果你不嫌棄我多事的話,我可以幫你一起找。”
“你如何幫我?”鐘墨同樣在思考,僅憑自己模糊的記憶和知道的三條線索,還不足以尋找真相。
如靈沉思片刻,開口道:“首先你將事情的經過說與我知道吧。”
鐘墨點頭細想一番,按回憶說道:“我爹是一代大俠鐘非譚,我娘很賢惠,她叫施婷。當時我六歲,還記得我在家中玩耍,被一個無緣無故蹦出來的黑衣蒙面人捉走了。只記得那人很高,一身黑衣斗蓬,露出一雙兇冷的眼睛,如今對他我也沒有太多印象。”
“是他對你的父母下的毒手?”如靈猜問道。
“不是,在我被抓走后,爹娘很快就追來了;后來那蒙面人放了我,好像在和我爹說話,我娘趁機將我送到了山后。”鐘墨說到這有些難過,緩緩道:“當時聽到山下有打斗的聲音,我心中好奇便偷偷看了一眼,只是見到有一人用的掌法,掌印是金色;另一人使的是銀色短刀;還有一人是赤手空拳,但是周身縈繞著紫色的真氣。當時我可能是心中太害怕,所以沒有看下去,當山下安靜時,我才看見父母已經去了。”
人生就是這樣,天有不測風云,現在擁有的卻不一定能永久擁有。突然發生的事情并沒有令鐘墨自暴自棄。確實失去,就要越堅強,至少現在他還活著,只要活著,父母的仇就一定可以有個結束。
“之后你就去了蒼云劍派拜師習武?”如靈面露傷感之色,這今鐘墨心中有了一種安慰,就像是遇到了知己。
“不是,在我哭泣難過時,師父安慰我,將我帶回了蒼云劍派。”鐘墨答道。
“那這么說,你師父當年也看到了你父母的事情?”如靈狐疑道。
“師父看到了,但他并不認識那三個人。”鐘墨解釋看向如靈。
“說不準你師傅沒有說實話,我們可以去問問他。”如靈開心說道。
鐘墨卻面露難色,不解問道:“你難道忘記了我是怎么被金鏢封住穴道的?”
如靈這才想到木中邱已經被血蠶針殺害,她有些抱歉的看向鐘墨,心中卻不停的對自己告誡,“哎呦,你個笨如靈,平時點子挺多的,今天怎么這么笨?不行,你要幫他,快快想想辦法。”
她心中所想,鐘墨自然看不出來,“如姑娘,三更已過了吧,不如早些歇息?”
“不急,我覺得你的回憶中有很多漏洞。”如靈說完,轉身想了一番,面向鐘墨開口道:“你的父母我雖然沒聽過大名,但是按你所說,倒也不是作惡的人,所以有可能這是一場兇殺,情殺,或者仇殺。你當時是被蒙面黑衣人捉走的,但是他怎么會放了你?你母親怎么會有時間將你送往山上?這都不重要,但是你聽到打斗后,看見的卻不是那個黑衣人,為什么變成了三個人?”
“根據你的小時回憶的描述來看,那三個人必然不是魔教的人,魔教擅長使毒,邪術,幻術,控制媒介。而且能有金色掌印的掌法大多是名門正派,刀法也是名門正派所使的,而你所說的周身縈繞紫色內力的武功,也不是罕見,明暗山莊是氣宗之首,他們所練的‘霸紫氣云神功’發功時就是全身散出紫色真氣。”如靈說完走向桌前喝了一口茶,低頭繼續思考。
鐘墨聞言點頭贊同,“說的有道理,可是據說上一代武林霸主規定過正派不能自相殘殺,他們怎么會有膽量呢?”
如靈笑了笑,忽然想到了什么,接著道:“所以,如果是正派的人對你父母下的毒手,那就是情殺,仇殺,可以去找熟悉你父母的人,去問問當年他們有沒有得罪過什么人。”
“這恐怕行不通,我以前的家只有我爹娘,我從沒有看到過親戚,連與鄰居都很少說話。況且自爹娘離開后,那個家就已經空廢了。”鐘墨解釋道。
如靈再次笑道:“這也是我開心的原因,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想到了什么?”鐘墨忍不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