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你來,只能算是小巫見大巫了,嗯?你說是么?”見我怒火中燒的模樣,白瑾仙君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末了又折身返回我的床邊,用他修長的食指挑著我的下巴道:“你看,你笑的時候就沒有生氣的時候好看,你應該多生氣生氣。”
“……”
見我沒有說話,末了,他想了想隨即哎呀了一聲:“對了,我差點忘記告訴你一個消息,凌修仙尊已經放出話來了,誰若是抓到了這個賊,他就用半瓶精華原液作為酬謝。而且他勢要將這個偷靈液的賊送往誅仙臺,讓其魂飛魄散永不超生。凌修仙尊在天界振臂一呼,威望幾何,你也是知道的,嗬,你看我說了這么多,你怎么不給點反應呢?”白瑾仙君眼角眉梢都透露出一股滲人的笑意,頗為無趣的看著面前鎮靜的我。企圖從我的臉上找到一絲生氣或者憤怒的表情。
我推開他冰涼的手指,揚著下巴看他,聲音不悲不喜:“那你想如何?”
“不如何。”他手里忽然變幻了一把折扇,頗有些瀟灑的扇起風來:“你說,拿你去換那半瓶精華原液是不是很劃算呢,反正你對我而言沒有多大的用處,而那精華原液,百年才能得一次,是難得的佳釀呢。”
“隨你。”我瞥了他一眼,聲音冷冷道:“不想白瑾仙君竟然只是徒有虛表,骨子里也是如此骯臟,竟也學會了虛與委蛇。”
他倒是不生氣,嘴唇微微上揚,折扇一合,薄唇輕啟道:“也罷,只要你求我,我就放了你,并且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聽他這么說,我著實愣了一下,隨即想到他那么高傲的人怎么可能放的了心下的恥辱,只要逮到機會,還不伺機一雪前恥。思及于此我微瞇眼看著他完美無瑕的臉龐道:“你繞了這么一大圈,就是為了說這句話嗎?真的不好意思呢,這絕對是不可能的!”頓了頓我又道:“剛才你說我笑的時候沒有生氣的時候好看,我應該多生氣生氣?我方才忽然覺得,這句話同樣適用于你。”
他看著我,臉色終于變了變,完美的表情終于在此刻有了絲絲裂縫,深邃的眸中有點點星光漸漸碎裂開來,我知道那是他僅有的尊嚴和驕傲。
果然如我所料,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領,看我的眼神快要噴出火來:“你這只小妖,為什么總是不知好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底線!”
此時,已是天光大亮,我拂開他的手,嘴唇微微彎起,抬起頭看他繼續道:“既然如此了,還望白瑾仙君早些回去告密比較好,這樣也可以早點拿到那精華原液,說不定還能得到凌修仙尊的賞識呢,要知道凌修仙尊在天界振臂一呼,威望幾何,你也是知道的。快些去吧,莫要耽誤時間。”說完,我兀自轉過身去,躺在床上,背對著他,身后漸漸沒有了動靜,我也沒有再回過頭去看,只覺得腦子昏昏沉沉,這一夜感覺累的很,便兀自睡過去了。
待我醒轉的時候已是午時過后了,白瑾仙君果真走了,我撫著額頭從床上爬起來,心道,今日倒是奇怪了,丹靈居然沒有過來催促我起床,坐在銅鏡面前,將發絲整理好,正準備站起身,忽然從銅鏡中看到丹靈偷偷的開了條門縫,正在向里偷偷瞄著,我微微一笑道:“丹靈,你鬼鬼祟祟的在干嘛呢?”
她見我已經醒了便嬉笑地跑到我的背后從梳妝臺上拿起桃木梳幫我順著發絲道:“仙上還好意思問我干嘛呢,我都來了好多趟,見仙上都香甜的睡著,本來想著將你叫起,但夙玉閣主說,你昨晚睡得晚,叫我不要喊醒你,但是我一個人忒無聊了些,所以才不時過來看看仙上有沒有醒。”
丹靈幫我梳了一個美人髻,并且在眉間細細地貼了梨花鈿,銅鏡之內,女子云髻峨峨,膚如凝脂,明艷絕倫,我站起身來,微微旋轉了一個圈,白色的曳地長裙便如荷花一樣舒展開來。我舒眉一笑,看著丹靈道:“好看么?”
“顏卿自然是最好看的。”貍貓掀開珠簾兀自走了進來,眼中似有驚艷在剎那間搖晃著我的眼。我旋即不好意思的低著頭,兩只手莫名絞著衣袖:“夙玉又開我玩笑了。”
“哎呀,你們兩個就不要在我的面前打情罵俏了。”丹靈微微嘟著嘴,一臉幽怨的望著我和夙玉。
貍貓撲哧一笑,陽光明晃晃的透過軒窗照射在他身上,眼角似有春風拂過:“顏卿,今日,我向你引薦一個人。”
“嗯?夙玉是向我引薦的何人呢?”
貍貓看著我嘴唇微微彎起:“顏卿去了自然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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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華殿外,我們三人逗留了一會兒,便有仙童過來引路,進了殿門,遠遠望去庭院內,有一鶴發童顏的老者躺在竹椅上,微微假寐。走的近了,才發現那人有些熟悉,一時竟想不起在哪見過了。
貍貓站在他面前抱著雙拳做了個輯,微微一笑道:“師尊……”
那老者聞聽此言,并沒有迅速睜開眼睛,而是又轉過身去,微微假寐起來。貍貓見他又轉過身睡著了,并沒有再次叫醒他,卻恭敬的站在他的旁邊。
貍貓回頭看看我和丹靈,我向他微微一笑表示沒事,如此又過了大半個時辰,那老者才幽幽醒轉過來,打了打哈欠,像似忽然才看到我們一樣,驚奇道:“咦?這不是夙玉嘛,怎么也舍得來看我老人家了,哎,你看你,來了也不打聲招呼。”
那老者站起身來,頗有些仙風道骨的甩了甩衣袖,他雖然發色花白,但面容卻脫俗清新。我一驚,隨即想起來了,這不是上次在品酒大會遇到那個叫我嫦娥仙子的老者嘛?他原來是夙玉的師尊。
我錯愕的捂著嘴巴,這世界真小,但愿他不會懷疑那精華原液是我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