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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定終身

巨君回過頭,沖我溫柔言道:“飛燕,我先帶你找地方休息。”我眨了眨眼,算是同意了,實(shí)在是無力再開口。

他一手扯下披風(fēng)蓋我身上,一路抱著,四下尋找客棧。

耳畔是晚風(fēng)輕聲卷過,我安心地閉上雙目,嘴角噙著笑。濃墨凄冷的夜幕下,能有這樣一個堅實(shí)溫暖的懷抱可以依靠,今日的委屈也算沒有白受。

足走了兩條街,終于找到間還未打烊的客棧。

巨君打賞了掌柜不少銀錢,囑咐他不要亂說話,掌柜見錢眼開,連連應(yīng)承。

我虛弱地躺在床上,足足蓋了三床棉被才漸漸回溫過來,臉上也稍微有了些血色。

他小心地端著一只騰騰冒著熱氣的小陶碗進(jìn)來,“來,飛燕,先趁熱喝點(diǎn)銀耳蓮子羹暖暖身子,特意讓掌柜現(xiàn)做的。”

腹中早已饑腸轆轆,也顧不得其他,端過碗便開始喝起來。

“慢點(diǎn),小心燙。”巨君坐在床邊,滿眼疼惜地看著我,“小時候,我每每有何不適,母親都會給我做一碗銀耳蓮子羹,這香甜溫暖的味道,最是驅(qū)寒舒心。”

他伸出手輕輕地在我后背來回?fù)嶂粗乙稽c(diǎn)點(diǎn)將羹喝完。“好點(diǎn)了嗎?”

“嗯。”我點(diǎn)點(diǎn)頭,確實(shí)渾身舒暢了不少。

他又貼心地拿了個軟枕,放在我腰間靠著,輕柔地握著我的手,長舒了口氣,道:“飛燕,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何事?竟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我看著你這樣,好生心疼!”

回味著他的噓寒問暖,又想到今日發(fā)生的這許多事,先是受陽阿脅迫,后是向惡奴屈辱乞求,整日都在害怕?lián)鷳n、惶惶不安中度過。心頭的弦一直緊繃著,在未諳世事的妹妹面前也未曾放松過,此刻面對他的柔情,便徹底卸下心防,再也克制不住地崩潰哭出聲來。

他只輕輕地將我擁進(jìn)懷里,大掌在身后柔柔地?fù)嶂⒉谎哉Z。

等終于哭夠了哭累了,才斷斷續(xù)續(xù)把今天公主找我談話內(nèi)容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巨君靜靜地聽完,好一會,才出聲:“這,會不會是你多想了呢?你是公主府的第一舞姬,公主命你御前獻(xiàn)技也屬正常啊。”

我狠命地?fù)u搖頭,抓著他的臂膀,激動地說道:“不會!事情沒有那么簡單,你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嗎?皇上會帶我入未央宮,我很快會惑亂朝綱,最終成為千古罪人!”

“什么?”他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才意識到情急之下說錯話了,連忙捂住自己的嘴。我怎能將自己預(yù)見歷史的事說出來?且不論他信不信,光是這話就足夠他將我當(dāng)怪物般看待了吧。可憐巴巴地回望著他,也不知他會如何感想。

他不可思議地?fù)崃藫嵛业念~頭,驚道:“飛燕,你不會生病了,說胡話吧?”

嗔怒地甩開了他的手,氣鼓鼓地瞪著他。

誰知他竟“撲哧”一下笑出聲,有些岔氣地說道:“那就一定是做了噩夢,信以為真了!”

實(shí)在氣結(jié)又無力,不管如何解釋也不可能讓一個古人相信我能夠預(yù)知?dú)v史和未來啊,這可真要急死人了。

見我滿面怒容,似真的生氣了,巨君這才止住了笑聲,掰過我的雙肩,正色道:“好了,飛燕,你聽我說。且不論公主沒有明確命你侍奉圣駕,我們就單說說這當(dāng)今皇上。我在長安城中當(dāng)差,對皇上和未央宮的情況應(yīng)該是比你要清楚的吧?”

扭過臉來,看著他一臉認(rèn)真的樣子,心中的怒氣也消弭了大半,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據(jù)我所知,當(dāng)今皇上雖不若先祖武帝那般雄才偉略,卻也是個不可多得的明君,他勤于朝政,愛民如子,絕不如你說的那般色令智昏。況且,你有所不知,未央宮中有個班婕妤,姿容絕代,才華橫溢,寵冠后宮,與皇上更是伉儷情深,亦妻亦友。自班婕妤入宮后,永巷已多年未再立新妃。再說,皇上熱衷游歷,也有去過別的王宮大臣家中會宴的,可從未聽說從宮外帶回哪個娘娘的。”

我聽完這話,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巨君口中描述的真的是漢成帝嗎?為什么與我所知的出入這么大?

“你確定沒騙我?”

“傻瓜,我騙你有何意義?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能永遠(yuǎn)獨(dú)自欣賞你的超然舞姿,不容他人覬覦。只是,你如今寄身公主府,公主的命令不能不從。我也只是就事論事,你且放寬心便是。”

細(xì)細(xì)思量著巨君的話,若真如他所說,我此生的命運(yùn)怕是有轉(zhuǎn)機(jī)也說不定!說起來我也從未探究過歷史書籍,只從野史上零星看得過只言片語,或許對漢成帝的印象的確太過武斷結(jié)論了。何況,旁人我不知,班婕妤的名號還是知曉的,那是古代婦女的賢良楷模,有這樣一位美人在身邊,漢成帝定也不會不堪吧?一時間,竟喜上眉梢。

“飛燕”,巨君眼見我的神色變換,再次開口。

聞聲抬頭,一眼望進(jìn)了他深沉雙眸,蜜意柔情,無限愛戀,讓人沉醉淪陷。

頓時羞紅了面頰,他的心意我是知曉的,可從未如此這般親密獨(dú)處過,此刻姿勢又甚是曖昧,不免亂了心神。

“你的虛浮和不安,我能理解。雙親去世得早,我自小便是寄養(yǎng)在叔伯家,身處他人籬下的辛苦和委屈我都十分清楚。”他目光中映著燭火,幽遠(yuǎn)而瑩亮。

“巨君,我竟不知……”伸出手,輕撫他的掌心,試圖給他安慰。

我只知巨君出身名門,王太后一脈宗親,伯父又是當(dāng)朝大司馬,門第顯赫,卻不料他竟有如此凄涼身世。

“我沒事。”他反握住我的手,緊了緊,微微一笑,繼續(xù)說道:“也正因?yàn)榻?jīng)歷過這些,我才會比常人更加努力想要出人頭地,如今有了你,我的動力和信心更足了。飛燕,我如今已是執(zhí)金吾官銜,再給我些時日,待當(dāng)上了射聲校尉,便有能力和底氣向伯父和公主開口,求他們將你許配給我!”

看著巨君越說越激動,我的心也跟著雀躍了,真的可以嗎?如果這一世真有幸與他攜手,歷史將不會有紅顏禍水趙飛燕,有的只是個籍籍無名普通卻幸福的婦人趙飛燕,腦中禁不住勾勒著“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妙不可言了。

雙目含淚,看著眼前的良人,哽咽道:“巨君,你是認(rèn)真的嗎?”

他立刻一臉正色,恨不能當(dāng)場發(fā)誓,“當(dāng)然!從我第一眼在郊外遇見你,便知這輩子也忘不了了。后來,伯父要我于底層歷練歷練,便成了北軍一員。為了多見到你,每月的治安視察,我都主動請纓到公主府。半月前第一次見你跳舞,更是深深為你傾倒。飛燕,我這一生,非卿不娶!”

聽完他深情款款的表白,我已淚流滿面,顧不得矜持,撲到他懷里,不停抽噎,心中是滿滿就要溢出的幸福和感動。

“飛燕,你看。”他從自己胸前取出貼身佩帶的一塊羊脂白玉,通體瑩白,精雕細(xì)琢著只飛天的鳳凰,質(zhì)感溫潤,一看就是個價值不菲的寶物。

我不明就里地看著他,“這是……”

他嘴角含笑,小心翼翼地將佩帶解下,鄭重其事地系在我項間。

“這塊玉名叫‘有鳳來儀’,是我母親留給未來王家兒媳的。一直苦于沒有機(jī)會把它交到你手上,今日正好,親手為你戴上。”說完,在我嘴角印下一個淺淺的吻。

緊緊地握住那方白玉,觸手生溫,沁著巨君身上的氣息,面頰心口都已是微微發(fā)燙。此生得良人如此,還有何求呢?

“鐺——鐺——鐺——”連聲三下,梆子錘擊更鼓的聲音依舊清遠(yuǎn)尖銳地傳來,此刻聽著也只覺無比安心。

“夜深了,睡吧。”巨君溫柔地拍拍我的手,提醒著。

“這……”我局促不安地抽回手,略顯擔(dān)憂地往床里挪了挪身子,把頭壓得低低的。不要怪我多想,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又是血?dú)夥絼偟哪贻p人,他莫非是要……

屋里靜的出奇,半響,未有動靜,我抬眸偷瞄了一眼。他也正雙手抱胸,好笑地看著我的一系列小動作。

頓時懊惱不已,臉上的紅暈也順勢爬到了耳后根。

“傻瓜”,他輕聲癡笑,無限寵溺,“我讓掌柜再開了間房,就在隔壁,有事叫我,今夜你也累了,早點(diǎn)休息。”

說完,輕柔地幫我掖了掖被角,大步走了出去。

聽到關(guān)門聲,我才有勇氣再次抬頭,真心囧到了極點(diǎn)!他是個正人君子,又豈會那般不知分寸?這樣的民風(fēng)世態(tài),但凡有男女無媒茍合,是要被拉去浸豬籠的。

狠掐了自己兩下,當(dāng)真是我思想齷蹉了,該打!

又獨(dú)自悔恨了好一會,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再次見到他溫潤無害的笑臉,我依舊害羞地不敢說半個字。

他毫不避嫌地親自送我到陽阿公主府門口。

每月都要來公主府公干,公主府的守衛(wèi)沒有一個不認(rèn)識他的。

他走上前與護(hù)院的家丁耳語了幾句,家丁連連點(diǎn)頭,便放我自由進(jìn)入,對于府里的舞姬一夜未歸也未半句盤問。

一時有些好奇巨君跟家丁說了些什么,可又羞于開口,此處也實(shí)在不是方便說話的地方,我便繼續(xù)一言不發(fā)的往里走。

“飛燕!”巨君在身后叫住我,回頭望去,他正深情款款地看著我,微笑地繼續(xù)說道:“記住我說的話,不用擔(dān)心,一切有我!”

我微微點(diǎn)頭,心下也是寬松了不少,踏步往內(nèi)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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