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暗火
- 絕世小師叔
- 菩提血
- 2192字
- 2020-11-18 15:01:15
春雨總是這么頻繁,早上還是艷陽高照,午后卻是漸漸變了天,賀庭歌輕車熟路的將院子里的的藥材搬到屋中,看到正在翻書的傅清城,終究還是問了一句:“你曬這些東西做什么?也沒見你用。”
“不一定有用才去做,更何況,你怎么知道我沒用。”傅清城頭也不抬。
賀庭歌微不可查的撇撇嘴,懶得和他計較,拍了拍手上的塵土道:“有皮革嗎?”
“什么?”傅清城抬頭投來詢問的目光。
賀庭歌換了個方式問道:“有不漏水的的軟布之類的東西嗎?”
“沒有。”
“算了。”賀庭歌不再問,反身出了門。
“你去哪兒?”傅清城看著少年背影,詢問道。
“玩。”
傅清城看著門外的少年從屋外墻上取下弓箭,便向著竹樓后的山林走去,也沒有再問什么,回頭將手上的書,放在一邊,湛了墨汁的筆握在手里,略一思索便在紙上寫起來。
傍晚時分,一聲悶雷在主樓外響起,隨著一絲冷風竄入竹樓,傅清城抬頭看了一眼陰沉下來的天氣,眉頭微皺,怎么出去快兩個時辰了,還不見回來,也不知倒是做什么去了。
終于,耳邊響起雨點打落在竹板上的聲音,傅清城起身來到窗前,但視野之內并沒有那熟悉的身影,哪怕半分。看著滿眼的空曠,突然之間,似乎天地之間只有他一個人而已,一個人。一種孤寂感,從心底油然而生。傅清城手下緊握著窗柩,臉上淡漠的看不出一點神情。
真是可笑,孤寂感這種東西,怎么會出現在他身上,他是天狼宿主,本就注定孤獨一人,又何來孤寂一說。真是諷刺!
天色在厚厚的烏云遮蓋下,很快便暗下來,傅清城終究是取下一邊的油紙傘,出了門去。
雨點打在臉上,順著臉龐滑落下來,很快變成了混著泥水的暗紅色。一種來自神經的疲憊感狠狠的蹂躪著他的身體,眼皮很沉,總是想閉上,可是他不能。
抬起還能動的右手將臉上的雨水抹了一把,賀庭歌靠著離身邊最近的一棵樹沉沉坐下去,一時牽動了背上的傷口,疼的他狠狠吸了一口涼氣,低聲暗罵一句:“臥槽!”這么一疼,頓時又清醒幾分。
身上已經沒有幾處完好,胸口的布料也被扯破,幾道猙獰的傷口還在向外滲著血,大腿上也是好些傷口,好在不深,只是看著有些觸目驚心。
而不遠處的草地上躺著兩只身形如正在成長期的狼一般的生物,奄奄一息。細看之下,其毛色亮澤,卻是兩只猞猁。雨水沖刷下,草地上漸漸匯聚出一條紅色的小溪,地上還插著一根斷開的木棍,那斷裂處的木刺上還掛著鮮紅的肉絲。
賀庭歌背靠著樹干,深深吸了一口含著大量雨水的濕氣,干涸的喉口突然被冰涼的水漬刺激,一時間一陣干疼,忍不住咳嗽起來。
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漬,啐出一口含血絲的雨水。累!除了這個字,他還真沒有其他感覺,身上的痛感早已麻木了,試著扶住樹干站起來,卻是腳下一滑,沉沉的再次坐倒在地,這一下,卻是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力氣了。
一個人,一個只是少年的人,與兩只與其個頭相當的猞猁,若不是這些日子以來沒有松懈手上功夫,還真是怕會交代在這里。賀庭歌抬起眼皮卻又被雨水打的再次低下頭來。
還真是倒霉啊,本來只是要獵只兔子什么的,結果,誰知道居然會碰到這種東西。
突然,眼角瞥到地上一頁紙張,濺上了雨水,賀庭歌眉頭微皺,伸手撿起來,一看之下,卻是忍不住苦笑一聲。
原來是那張傅清城畫的地圖,
“呵.....”賀庭歌看了一眼手中的圖紙,苦笑著勾了勾唇角,怎么這東西還在自己身上,想著手下不停,單手將紙張折好,塞進懷里。隨后自言自語道:“傅清城,你他媽不是要做我的神嗎?老子都快死了,你在哪啊?”
“看到你這樣子,突然感覺做你的神,壓力還是蠻大的。”熟悉的聲音,在這清冷的雨中突然響起。
賀庭歌偏了偏頭,苦笑一聲,似乎緊繃著的那根神經突然放松,整個人便如同墜入深淵,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傅清城天青色的衣衫上,沾上了點點春泥,手里拿著幾綠色植物,一手捏住賀庭歌的下巴,將那植物的葉子塞進對方嘴里:“咬碎,含著。”
迷迷糊糊的賀庭歌咬著葉子,突然眉頭一皺:“呸!傅清城,你他媽要毒死我啊!這么苦!”聲音雖然微弱,但也清晰入耳。
傅清城面不改色,將那植物上的葉子再次撕下來:“能知道苦,你就還死不了。”說完將那些葉子再次塞進賀庭歌嘴里:“不許吐。”
賀庭歌抗拒的躲開頭,卻被按回來,那東西卻是苦,你想想,連昏過去的人都被刺激醒來,光是想想就覺得舌頭發麻。
而賀庭歌也不知是怎么的,一反常態耍起脾氣,將那些葉子再次一一吐出來。
傅清城俊眉一皺:“你想死嗎?”
賀庭歌卻是眼睛都不睜一下,傅清城無奈,拿起手中的葉子咬了一口,果然!苦到家了!但他也就微微皺了皺眉,繼而咬碎,一手掰過賀庭歌的臉,對著他緊閉的唇輕輕貼上去。
賀庭歌原本怕傅清城再喂他吃那些苦葉子,特意抿緊了了唇。突然一陣淡淡的冷意傳來,下一秒,唇上便覆上一片清涼。指尖一下子神經反射的緊緊繃住,雙眼猛地睜開,映入眼簾的正是那張俊秀的臉,對上那雙清亮的雙眼,賀庭歌一驚之下,微微張開嘴,下一刻,眼睛被一只冰涼的手遮住,口中被送進一團苦澀的東西,而這一次,賀庭歌忘記了將那東西吐出來。
“含著,不許再吐。”傅清城另一只手堵在賀庭歌嘴邊,遮住他眼睛的那只手心傳來被睫毛刮刀的感覺,癢癢的:“閉上,睡覺。”
賀庭歌下意識的閉上眼,出奇的乖,在沒有將那些葉子吐出來。
傅清城擦了擦臉上的水珠,傘搭在賀庭歌頭頂,遮不住自己太多,半個身子已經被淋濕。不過,只用內力一烘,瞬間就干燥如初了。
手腳麻利的將賀庭歌身上比較嚴重的傷口包扎了一下,便將人從地上拉起來,沉的要死,原來,是真的昏睡過去。
將人背起來,傅清城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嘆了口氣:“真是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