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大夫給周世筠看完傷后,便送他回家了,幸好他父母暫時還沒在家。不過他這次可真是骨折了,我整個人陷入愁郁之中,待在一個地方一動不動,像失了魂魄似的。
這段時間繁雜的事情都堆積在了一起,我心中有些害怕,自然也十分擔心周世筠的傷,但想來想去又解決不掉,著實是把人折騰的意志要消磨殆盡。
周世筠輕拍了拍我的肩,我抬眸望他,他左手臂被白紗包扎起,吊在脖子上,一動也不能動,卻依然挑了挑眉,沖我輕笑了笑。
我轉過頭去,不再看他,心情依舊是不好,低著頭有一搭沒一搭的玩弄著自己的衣裙,“你以后別跟著我?!?
“別啊?!彼患偎妓鞯姆磳Φ馈?
我半抑郁的眼神投向他,緩緩道來,“你沒看到兇手都已經直接找到我頭上了嗎,你今天已經被我連累了?!?
他卻不以為然,辯解道,“那箱子可能是自己落下的,再者是別人不小心弄掉的……”
“我都已經看到他了?!蔽覔u了搖頭,不等他說完便接道。
“啊?”他驚呼。
我從袖中拿出了從馮三家中發現的那塊衣布,瞧了片刻,又閉上了眼睛仔細回憶著那天有嫌疑的人,好像……我眼睛猛然睜開,顏色是一模一樣的,雖然沒有近看,但絕對沒錯,畢竟這世上巧合的事是少的。
我向周世筠解釋完后,便開始了推測,“我覺得雖然他想害我,但不一定就是主謀?!笨陀^上來說是這樣的,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可能就是主謀。
周世筠覺得有些道理,隨后又懷疑道,“你覺得你那嬸嬸有沒有可能?”
我疑問的眼神投向他,示意他接著下文。
他思索了須臾,推測道,“據你所說,那嫌疑人的衣裝遮掩住了面容,身材適中,你并不能斷定是男是女,而且聽馮三的表哥所言,馮三似乎是得到了非常多的錢,你知道平常人家是拿不出來的……”
我點了點頭,接著道,“而且金枝又是個非常摳門的人……”我按照這個觀點又思索了片刻,卻又搖頭推翻,“我叔叔是主家的人,金枝她哪兒來那么多錢,況且我覺得她平時咋呼可以,不會是這么心狠手辣的人?!?
語罷,周世筠又陷入沉思中。
確實,這件事叨擾的我們精力憔悴,因此這次關于“箱子”的事,我不得不提高警惕,也不得不深入調查,因為我確實是疑惑又害怕,我總覺得這件事中隱藏著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有一個陰謀在悄然滋長,到底是什么呢?
卻不得不強壓住心頭的擔心,表面上要笑意盈盈,不能讓不相關的人踏進去,也不能讓周世筠因為我而受到傷害,抑或著不能讓他跟著擔心。
“行了,這件事就此作罷,我想只要他想要對我不利,就不可能永遠藏在暗處,我們這樣擔心又做些無用的推測多此一舉。你好好休息好,靜養好傷,我先走了?!蔽覍λf道,欲要起身離開。
“那你一定要小心。”
我輕勾了勾唇,便離去了……
剛踏入家中。
便看到嬸嬸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踱著步子在院子中愜意得很。
我本不想理睬她,繞道而行,卻不料她卻偏偏在我前方行走,我僅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想繞開去。
卻不虞,我走到哪兒她便擋到哪兒,嘴角輕往上勾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我無奈的呼了口氣,望向她停在了原地,靜待下文,想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哎呦,這么大個人了一點兒禮貌都沒有,真是只長心眼兒了……”她并不望向我直說,只是旁敲側擊的模樣時不時的瞥向我,話語仍是尖刻。
我也不想與她多時間逗留,徑直淡淡問道,“有什么話就說吧。”
她望向我上下瞧了瞧,冷哼了一聲,“自我蕊兒受傷后你去看過一眼沒有,整日里與周氏那個小少爺膩膩歪歪、卿卿我我,情投意合自然是好,但有些事可千萬不要做過火了,別禮都沒成,你娘就要做嫲嫲了?!彼呎f邊諷刺的笑出了聲。
“你……”我當時是氣極了,指著她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她故作姿態,露出無辜的表情來,“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你失蹤那幾日,誰知道是真失蹤了,還是……”
“你閉嘴!”我不等她把話說完便喝道。
“呦,惱羞成怒了?”她輕笑著嘲諷道。
我站在原地,手緊緊地握成了拳狀,指甲陷入手心中,當時連痛都沒感覺到,眼眶濕潤,淚水卻遲遲沒有落下,我深蹙著眉緊咬著下唇,眼神緊緊的盯著她,已然沒有一絲悅色。
她看著我生氣的樣子,覺得尤是可笑,輕抿著唇在我面前踱來踱去,“其實那天有別人在,有些話我沒有說出口,你與你娘可真是一樣的貨色,真是懂勾引男人,不過這點啊,你還要多向她多學學,因為……”她眼神瞥向我,一字一句的道來,“也只有她這雙破鞋才有本事讓男人為她奮不顧身……”
她諷刺刻薄的話充斥著我腦海,忽合忽翕的紅艷嘴唇中吐出的言語盡收入我眼中,我像陷入了憤怒的火海,灼熱的刺痛徹底覆蓋了我的理智,還未等她話音落下,怒火的促使我猛然揚手一巴掌打到了她臉上……
霎時間,覆沒了喧囂的一切,時間像凝結了一般,只余下她臉上紅色的印記,我輕松了口氣,可氣息還是難平。
一些碎發籠罩住了她半面臉頰,她頓了片刻,瞪大了雙瞳,回過臉來,疼痛感使她咧起了紅艷的嘴,一雙黑色的眼瞳深深的盯著我,滿臉不敢思議的模樣,“好啊,你可真是長本事了,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就絕對不會讓你好過!”她沖我吼道,一張臉幾欲猙獰。
我的眼神淡淡,沖她回道,“只要你肯對我與我的家人不利,我徐婉之與你奉陪到底!”
不料卻因此引來了這個矯情女人分家的風波。
這一次,我未再顧忌顏面,實情相告于所有人。
因為我與周世筠遭遇的事情,本就有些懷疑于她。但通過今日的事情,就算她之前沒有想要殺我,我也會由此針對她的。
爹聽后大怒,應了金枝的要求,并側面埋汰了她幾句。分家后,標識不同,工人分工與財產互不干預,從此兩家商業毫無關系。其實這樣一來倒簡單了許多,受益的是我們家,何樂而不為,那受損的自然是……因此,叔叔好一頓責罵金枝。
我其實真不太明白這件事,金枝向來是只要利益,這次竟然主動要求。就算她平時囂張跋扈,也不會到今天的模樣,連想都不用想,今天的事對于她自然是不利。
她不像是那種思想簡單的人啊,可我怎么覺得更像是故意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