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傳來呂子祺的聲音,“春草,叫嫂子一起出來吃飯了。”
聽到呂子祺喊吃飯,春草感覺也確實有些餓了,說到,“嫂子,咱先吃飯,今晚先在我家休息一晚,明天我跟你一起回去?!闭f完起身,一手拿起油燈,一手拉著嫂子向外走去。
堂屋桌上,有一盤炒青菜,是今天剛從集市上買來的,還有一大盤包子,飄著肉香,應該是肉餡兒的,春草拉著嫂子在板凳上坐下,拿了一雙筷子遞給嫂子。
呂子祺端著兩個碗從門外進來了,放到兩人面前,是兩碗粥,“餓了吧,趕緊吃吧?!痹捠菍Υ翰菡f的,對于這個嫂子,呂子祺也就見過兩面,印象中對春草并不怎么好。然后轉身出了門去了廚房。
劉張氏手里拿了一個包子,沒精打彩的扒拉著碗里的飯,看到嫂子這樣,春草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默默的自己吃著飯。呂子祺端了自己碗進來吃飯,本就話少,也沒做聲,一桌人都安靜的吃飯。
吃完飯,春草要去洗碗,呂子祺沒讓,自己去了廚房收拾。春草擔心她的葡萄,還有一副豬下水也沒有處理,跟嫂子招呼了一聲就跟著進了廚房。
春草想著先用堿水先把豬下水泡著,于是就找出盆子兌了堿水,沒看到豬下水,問呂子祺,呂子祺其實是嫌臭,掛在了院子里樹下,出去幫春草娶了進來,春草先用水沖了幾遍,再泡進了堿水里。
葡萄因為太多,和壇子一起堆放在院子里靠近廚房的角落里。這個不能久放,明天必須處理,還要回家處理嫂子的事情,真是有得忙了。
呂子祺洗完鍋在燒熱水;春草弄好豬下水,就打了一盆熱水往正屋臥室走去,進門便看到嫂子偷偷的抹掉臉上的眼淚。
春草裝作沒看見,對著嫂子微笑著道,“嫂子先洗洗吧?!比缓筠D身回了廚房。
家里這么宅,睡不下,春草拿了洗腳盆,打了鍋里的熱水,搬了小木凳子坐著洗腳,呂子祺也搬了凳子過來,拖掉鞋子將腳升進了盆里,盆不大,呂子祺的腳只能放在春草的腳上。
春草小臉有些發燙,沖呂子祺大聲的道,“你再燒點水呀。”
“缸里沒睡了?!贝翰轃o話可說了,不可能漆黑的夜里讓呂子祺去挑水呀。呂子祺踩著春草的小腳,在春草的腳上一撮一撮的,春草有些發癢,臉更紅了,趕緊抬起嬌,拿起腿上的擦腳布,邊擦邊說,“我洗好了?!?
擦完腳,春草準備先進房,突然想起,嫂子睡哪兒,“書呆子,嫂子睡哪兒?”
兩人這是心里都覺得,應該擴建房子了。
“用門板在堂屋臨時搭個床吧!”呂子祺邊擦腳邊說。
也只能這樣了,兩人來去后院,春草拿著油燈照亮,呂子祺將后院的舊門板扛到堂屋,擺好三條長板凳,然后將木板放上面。
春草看著簡陋的床,覺得嫂子畢竟是客,便開口,“要不你睡客廳吧,嫂子跟我睡?!?
“不用不用,我睡這里就好,你們才剛成親,分房睡不吉利。”嫂子端著一盆水,正準備出門倒水,走到臥室門口,剛好聽見兩人的對話,趕緊的搶著回答。
聽嫂子這么說,春草也就不好再說什么了。
“嫂子,我來吧?!眳巫屿鬟^去接過了嫂子手里的盆,端著往外走。劉張氏張著嘴說,“這,這……”什么也沒說出來。雖然以前柱子對自己也不錯,但端茶倒水的事情卻是從未干過的,劉張氏有些羨慕的看了春草一眼,心里腹誹,小姑子真是給自己挑了一個好相公啊。
春草進屋,抱了兩床陪嫁過來的鋪蓋,一床墊下面,一床放上面蓋。呂子祺也倒完水進來了,栓好門,對劉張氏說了一聲,“嫂子,你早點休息?!比缓笫疽獯翰葸M屋,春草跟嫂子打了聲招呼便跟在呂子祺身后進去了。
兩人躺在床上,呂子祺便輕聲問道,“家里出了什么事?!?
春草知道呂子祺問的是娘家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覺得這件事還是應該告訴告訴呂子祺,順便給自己出出主意。
怕聲音太大讓嫂子聽見,春草靠近呂子祺,爬到呂子祺身邊,嘴對著呂子祺耳朵,特別輕聲的講著嫂子告訴她的事情。
熱熱的氣吹在呂子祺耳朵里,呂子祺覺得全身都在發熱,有些心猿意馬,可聽到春草差點被強暴,全身都有些發涼了,他覺得那個劉三真該死。
待春草講完問,問呂子祺,“你說我明天回去該怎么辦?!逼鋵崊巫屿饔X得這個劉張氏背不背休也跟春草沒多大關系,都對春草見死不救。
春草沒聽見呂子祺說話,推了推他,呂子祺才開口,“一定要幫她么?”
“當然,嫂子這樣可都是因為我?!?
“也許她是撒謊,知道你失憶故意騙你,只是為了你幫她?!眳巫屿髡f道,他并不是太愿意春草幫嫂子。
“不可能,她如果是騙我,根本不用說對我見死不救的事情,必經是我嫂子,對于她說的真話還是假話,我還是能分辨的?!贝翰莺V定的道。
“從哥哥下手吧,哥哥不是不愿意休妻么。早點睡吧,不早了。”呂子祺說完,伸手就著春草趴在自己身上的姿勢,摟住春草,不再說話,春草上半身被呂子祺一直手臂摟在懷里,頭枕在呂子祺肩上,感覺臉在發燙,僵硬的躺著不敢動,抵不住困意的上涌,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春草起來,出了臥室門,看見舊門板上整整齊齊的疊著兩床被子,嫂子不見了,堂屋門開著的。
春草怕出事,急忙往外走去。走到外面聽見旁邊廚房傳來聲音,聞到一股包子的香味,春草松了一口氣,在這個男權社會,春草還真怕嫂子承受不住打擊,想不開做傻事。
劉張氏看春草起來了,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起來了么,趕緊去洗漱吧,等姑爺起來就吃早飯了。”
春草答應了一聲好就打水出了廚房,春草正在院子里洗漱的時候,呂子祺也起來了。
幾人一起吃了早飯,時間還早,春草得先將家里的東西收拾好,都是些不能放的,不處理就會壞。
呂子祺去跳水了,春草先去洗豬下水,嫂子過來幫忙,看春草洗的是豬下水,邊幫忙搓洗豬下水,邊問春草,“家里沒牲口,你買這豬下水做什么呢?”
“吃呀。”春草理所當然的道。
劉張氏很是吃驚,想不明白,不是買了肉么,院子里還買一堆葡萄也不知道干嘛,怎么還窮的吃豬下水?
“你們買那么多葡萄做什么呢?那東西吃不飽還容易壞的?!眲埵线€是忍不住問春草。
春草想起釀酒的事情還是不要透露的好,便說,“做葡萄干呢!”
“葡萄干?”
“就是把葡萄風干,可以放很久的?!贝翰萦X得自己在跟嫂子帶下去會被問煩的,于是站起來對嫂子說,“嫂子,你先幫我洗著,我去燒火弄豬下水的配料。”
春草在柜子里找出昨天在藥鋪買的藥草,再找出蔥姜花椒白糖準備好,燒火將鍋燒熱,放油,放姜蒜花椒翻炒,加白糖熬制一會兒,再加入其它藥材翻炒,廚房里充滿了鹵藥的香味,似乎還不錯。
將鹵藥起鍋,春草找來一塊新買的棉布,在鍋里煮沸消毒,鍋里燒上水,把炒好的鹵料用棉布包起來,扎緊,放進鍋里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