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來人四十歲上下年紀(jì),蓬頭垢面,本如刀削斧劈的剛毅面龐,卻是一副睡意朦朧的模樣,袒露的胸膛露出古銅色的堅(jiān)實(shí)皮膚,在他身后,一名懷抱黑色天鵝的少女撅著小嘴,看著倒地的沐炎,眼中泛出晶瑩的淚光。
“來的正是時(shí)候,魏鐵匠,快帶他們離開!”老爺子看到來人,連忙呼喝道。
所來之人正是紫螺和她那抱著酒壇打鐵的不著調(diào)老爹。
“嘿,木老六,幾條雜魚雜蝦,也能把你慌成這樣!快點(diǎn)解決了,你還要賠老子那壇酒呢!”
魏鐵匠聽到老爺子招呼,卻是毫不在意,根本沒把虎騎放在眼里,看他樣子,他那壇所剩不多的酒水比這場戰(zhàn)斗要重要的多。
兩人的對話傳進(jìn)身騎白-虎的錦衣少年耳里,“殺,給小爺全部殺光!”少年何時(shí)受過這種氣,被別人完全不放在眼里,怒不可遏的喝道!
“小毛孩子,快省省吧你咧!”說話間,魏鐵匠的身影化作虛影,已穿過嚴(yán)陣以待的虎-騎眾人,出現(xiàn)在華服少年面前,粗糙的大手揚(yáng)起,劈頭蓋臉的就是一巴掌印在少年俊俏的臉上。
“啪!”一道清脆的耳光聲傳出,魏鐵匠搓了搓手掌:“老子告訴你,就算你們族長也不敢對老子這么說話!”
華服少年被一巴掌完全打蒙了,回過神來,面上戾氣一現(xiàn),反手向腰間摸去。
“別找了,在老子手里!”只見魏鐵匠手掌攤開,一枚漆黑如墨的猛虎雕塑盤伏在他手心。
“還我的黑虎嘯!”華服少年驚出一身冷汗,已顧不得臉上所挨的那一巴掌,伸手欲奪,顯然,這件物品對他很重要。
“你個(gè)不爭氣的玩意,老子以為你憑著什么重器如此囂張,原來只是這個(gè)破玩意,還是個(gè)復(fù)制品!”魏鐵匠沒好氣的罵道,轉(zhuǎn)手又是干脆的一巴掌抽在華服少年臉上,揚(yáng)手將那喚作黑虎嘯的物件扔向一旁已被紫螺扶起的沐炎,沒好氣的道:“留著給老子換酒喝了!”
少年所帶的十余騎黑虎騎士,如今重傷的重傷,昏迷的昏迷,所剩下的五六騎有心想要保護(hù)華服少年,卻是猶疑不定,看這粗獷漢子的狂言,就像真是親爹在教訓(xùn)兒子,這陣仗,根本容不得他們插手。
“咯咯咯……!”就在黑虎騎士不知該如何收場之時(shí),一道銀鈴似的笑聲從街角傳來。
“我道破兒是得罪了哪位尊神,原來是魏世伯避居此地!”隨著嬌笑聲,一道曼妙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內(nèi),只見此女柳眉鳳目,姣好的面龐帶著輕佻的笑意,一身近似透明的青紗裹著曼妙的身體,搖曳生姿的款款行來
。
那華服少年如見救星,“表姐,幫我殺了他們!”
“住口!”少女嚴(yán)厲的叱喝道,繼而轉(zhuǎn)換神情,滿臉媚意,對著魏鐵匠盈盈一拜:“見到魏世伯還敢口出狂言,當(dāng)真是不想活了!”少女口中說得好聽,眼中卻是閃過一道陰冷殺意。
“嘿,這倒是巧了,老子剛教訓(xùn)完兒子,又來了個(gè)閨女!你們虎家、羆家當(dāng)真是死性不改,一代更比一代強(qiáng)啊!”魏鐵匠卻是絲毫不理會(huì)獻(xiàn)媚的少女,玩味的罵道。
“這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魏世伯,您這是對我發(fā)的哪門子火呀!”青紗少女卻是絲毫不在意,依然一副笑臉相迎,眸中的殺意更加重了一分。
“怎么,這次你們六大部落盡遣精銳,難不成是來找老子的?!”魏鐵匠有心想要刁難二人,為沐炎出氣,沒想到羆家少女甚是圓滑,三言兩語就激得他無話可說。岔開話題問道。
“我等哪敢驚擾魏世伯隱修呢!這不北海妖族即將犯境,我六大部族到此,只為商討應(yīng)對之策呢!”少女看似無意的答道,卻將北海妖族四字加重了語氣。
“你們先回去吧!”果然如她所料,魏鐵匠在聽到北海妖族四字后一陣恍惚,無力的揮手道。
“還我的黑呼虎嘯,那小子我必須帶走!”眼看著青紗少女就要離去,華服少年連忙叫道,指向沐炎,只是氣焰低了很多。
“還敢胡鬧!”青紗少女似是動(dòng)了真怒,對少年毫不留情的喝到,魏鐵匠看似邋遢,她可是知道,若是真得罪了這男人,會(huì)得到什么樣的后果。
“虎烈?guī)兹说南侣洌切∽又溃 比A服少年不明就里,依然不依不饒。
青紗少女理也不理,轉(zhuǎn)身就走,華服少年只好滿臉惡毒的瞪了眼沐炎,只好悻悻然跟著離去。
直到黑虎騎士和青紗少女等人走了很久,魏鐵匠和老爺子依然癡癡的屹立在街道上,面上滿是疼苦的表情。
沐炎小心的拉了拉老人的手,老人恍若從夢中驚醒,招呼著魏鐵匠進(jìn)了酒肆,方才情急之下,他使出了木族獨(dú)有的武技突木霜華,而魏鐵匠也被人認(rèn)出,這一通鬧,無疑暴露了他們的身份。
進(jìn)入酒肆,老爺子拿出最好的私家陳釀?wù)泻糁鸿F匠,顯然對于二人各自的身世他們彼此心知肚明。沐炎牽著紫螺上了二樓,有許多疑問他無法從老爺子那得到解答,但看今日之事,紫螺的老爹也該知道他不少的事,而唯一能破他心中疑團(tuán)的只能是紫螺了。
黑天鵝對著沐炎沒有了以往的親昵,更多了份懼怕,沐炎知道,那是因?yàn)榛瘅梓腚[在他的昊天塔內(nèi),盡管昊天塔完美的影藏了一切氣息,然而火麒麟入塔之時(shí),紫螺和黑天鵝都在場,黑天鵝看著普通,卻是有著一定智慧的靈禽,此時(shí),在沐炎看來,黑天鵝也許并不是外表看上去那樣,只是一只單純的黑天鵝。
“沐炎哥哥,你沒受傷吧!”進(jìn)到房里,紫螺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心疼之色,輕聲問道。
沐炎卻是假裝不理,憤憤的坐向床頭。
“沐炎哥哥,你怎么了!螺兒惹你生氣了嗎?!”紫螺看著沐炎瞬時(shí)間轉(zhuǎn)變的臉色,惴惴的問道。
“你們想瞞我到什么時(shí)候!”沐炎氣哼哼的說道,看似毫無頭緒,沐炎知道紫螺明白他所指為何。
紫螺從未見過沐炎兇過自己,大眼睛眨巴眨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沐炎心下大疼,卻是強(qiáng)裝怒容,扭頭看向一旁。
“好吧!那我就告訴哥哥,但是哥哥要答應(yīng)我,不許做傻事……”紫螺猶豫了許久,似是下定決心,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