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齊,在十六歲那年,當他的名字由慕容軒改名為“齊”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不再是一個普通的少年。
這一生,他注定為光復齊國而戰!
齊,是為了提醒自己,時刻不要忘記自己的父親被大周國囚禁的屈辱!
還有最疼愛自己的母親,一條白綾吊死在了自己的眼下。
“軒兒,你別忘記,你要報仇……為你的父皇報仇……不要忘記,你的父皇,還在大周國受盡凌辱……”母親忍著一口氣,和慕容齊說完這句話,就沉沉的閉上了雙眸。
“母親……”
慕容齊哽咽了,將手指深深的嵌在了肉里,滲出了鮮紅的血液。
可是,國之不國,朝野動蕩,只剩下一個國破山河在的爛攤子。
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將頭深深的埋在了兵書和權略的書籍里,白天苦練騎射,兢兢業業,深夜徹夜苦讀,忍受寂寞……
可是,老臣當道,他們大多是齊國先皇的老部下,思想保守,養尊處優。慕容齊忽然發覺,要想光復齊國,必須逐漸讓老臣們退出權力中央。
否則,一切改變只能是紙上談兵而已。
可是,慕容齊太過年輕了,他沒有意識到,幾十年來,這些老臣的權力已經延伸到齊國的各個領域,根深蒂固。朝野上下都有他們的耳目。
當然,這場改革以失敗而告終。
其中以開國元老蕭青山為首。他是當朝宰相,一直是父親的智囊和親信,自從先皇被俘,竟被眾老臣推舉為第一權臣,一時權傾朝野。
慕容齊徹底成了孤家寡人。
“蕭伯父,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你幫幫我!”
這位倔強如鐵的少年,終于低下了頭,能擺平那些老臣的,只有蕭青山!
“你知錯了?”蕭青山頷首道。
慕容齊點了點頭:“我知錯了,不應該如此武斷,得罪了那些老臣。”
“要我幫你也可以。答應我兩個條件。”
“伯父你說!”
“第一,娶了月蓉,第二,立霞妃為太后。”蕭青山道。
“沒問題。”慕容齊想都沒想,如此回答道。
“你就不奇怪,我為什么提出這兩個條件?”
“既然我娶了月蓉為妻,你就是我的岳父大人,既然你是我的父親,你吩咐我做什么事,我只會服從。”
慕容齊眼底隱隱的閃過一絲精光。此時此刻,他只要得到蕭青山的幫助,不計代價,不折手段!
蕭青山是只年衰的老虎,即便知道與他合作是與虎謀皮,慕容齊也要硬著頭皮往前沖,狐假虎威也是權宜之策。
蕭青山充滿贊許的點點頭。
就這樣,蕭月蓉成了他慕容齊的貴妃,先皇霞妃成了太后。
后宮穩固,蕭青山幫助慕容齊逐漸削弱了老臣們的權力,擺脫老臣的牽制,慕容齊放開了手腳,一舉將他們的黨羽鏟除,逐漸培養了自己的勢力。
地位也逐漸穩固起來。
可無奈大周國發展勢頭同樣強勁,霸主之國地位已成定局,加上一些附屬國虎視眈眈的盯著齊國,慕容齊實在展不開手腳。
轉眼間,幾年已經過去了,大周國每年都會派出一些使臣至各國拜訪,表面恩施天下,實則就是監視大家的動向。
慕容齊非常苦惱,眼看大周國的版圖越來越大,慕容齊苦惱極了。
大周國一天不放棄警備,慕容齊就無法真正施展復國大計。
還有,蕭太爺雖日漸老衰,可手握重兵,實在是養虎為患,內憂外患之下,慕容齊似乎真的“病倒”了。
太醫來了一撥,免了一撥,也殺了一撥,慕容齊的病情卻越來越嚴重了。
午后,人都散了,慕容齊面容慘淡,剛喝完藥的他,躺在龍榻上,顯得疲憊之至。
“圣上!”
一個身材修葺,高大威猛的衛士走了進來,使了個禮。
慕容齊抬眼看了下,低聲道:“有什么發現?”
此人左顧右看,見四下無人,道:“稟告圣上,我按照您的命令,調查了大周國的使臣秦風,他確實只是個普通的三品官員,似乎并無不妥,只是,昨夜他似乎消失了一夜,我們沒有查到行蹤。還有……”
此人又向周圍掃視一圈,似乎此事十分隱秘。
“我已將下人差走,宋毅你但說無妨。”慕容齊擺了擺手。
“我接到兄弟來報,說昨夜宮中出現了一位神秘的刺客,武功十分高強!我們紫衣衛三個兄弟都受了傷。”宋毅道。
紫衣衛是慕容齊暗中集結的勢力,都是武功蓋世的生猛將士,紫衣衛的隊員大多數時間都隱藏在錦衣衛之中,接受慕容齊的直接領導,也只接受慕容齊的命令行事,宋毅也是其中一員。
“什么?”慕容齊將手重重的拍在了龍榻上,顯然一點都不像病入膏肓的模樣。
“是的,能挑戰紫衣衛三名兄弟的人,這世上也難找一人。”
宋毅將眉凝成一個疙瘩,似乎也有諸多不解之處。
“放肆!”慕容齊怒道。
宋毅應聲跪下。
“偌大的齊國皇宮,竟讓一個刺客憑空消失了!你們給我查!沒有結果,不要來見我!還有那個秦風,為什么會在同一天夜里失蹤了,這兩者到底什么聯系,也要調查出來!”慕容齊沉聲道。
宋毅點了點頭,并遞給慕容齊一白一黑包藥粉。
“圣上,這兩種藥粉一定要按時吃,一來可以維持肺癆的假象,二來可以緩解哪些藥物對你身體的損傷。”
慕容齊接過,點了點頭,道:“辛苦你了。”
“我和紫衣衛的兄弟都是圣上的莫逆之交,能得您青睞,我們必當盡力,萬死不辭!”宋毅言語錚錚道。
慕容齊略一頷首,正待讓宋毅退下,忽然一個小太監屋外高聲稟報。
“太后駕到!”
“你趕緊躲到我龍榻后面來。”慕容齊沉聲道。
宋毅立刻應命過來,剛藏好,太后就進來了。
太后行事一向如此,說來就來,慕容齊也不想過多追究,道:“母后怎么今天有空過來看兒臣?”
太后四周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道:“母親來看兒子,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慕容齊也不接話,躺在龍榻上,卻又重重的咳嗽起來。
太后眉頭一皺,問身旁的太監:“梁太醫的藥沒有給圣上進嗎?不是說是神醫嗎?怎么也不見好?”
太監忙不迭一跪說:“藥已經給圣上服下了,梁太醫說要連吃三服藥,才會見好!”
太后“嗯”了一聲,道:“那別忘了按時給圣上用。”
慕容齊卻似乎病魔蝕身,索性閉目養神起來,氣氛瞬間有些冷場。
“母后是不是有什么事?”慕容齊眼睛瞇了一下,問。
“那個丁美薇,到底什么來歷?”
“原來母親是問這個,我只是覺得她有點功夫,現在時局動蕩,放在母親您的身邊更方便保護您老人家的安全。”
“是嗎?可聽月蓉說,你對她不一般呢!”
“母后,雖然我叫您一生母后,可我畢竟是堂堂的齊國皇帝,放一個人進來的權力都沒有嗎?”慕容齊冷冷道。
這個月蓉越來越任性了,竟然將狀告到太后這里來了。
“齊兒,我知道雖然我不是你的親生母親,可也是你父親的妻子……”
慕容齊生硬地打斷了他:“我尊重你,所以叫你一聲母后,可我父親的妻子只有我母親一人,你……最多是妾而已,這一點你應該明白。”
太后臉色一寒,卻又笑了起來:“我知你一直不肯承認我,也覺得答應蕭青山的條件,是委屈了你,可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們都希望你能盡快光復齊國。”
慕容齊疲憊地閉上了雙目,似乎不想再說下去。
“齊兒,你也累了,我就先回去了,我只想說,月蓉他懷了你的孩子,希望你對她好一些,不要再惹她生氣。”太后見慕容齊并不熱心,猶豫了一下,說道。
“知道了。母后。”慕容齊恢復了平靜,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