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暗了下來,背著鐵柱的凌淵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這看似不算高的崖壁,他楞是爬了一下午的時間,疲憊的解開綁在腰間的青藤,反手將鐵柱重重的扔在一邊癱躺在鐵柱上,看著天空喃喃自語道:“該死的老頭,這是想弄死我呀!”
“咕!咕!咕!”凌淵苦笑著摸著已經凹進胃里的肚子,搖搖頭站了起來,費力的背起躺在一邊的鐵柱繼續一步一步艱難的跟著北斗星的方向緩緩的走著。
就在凌淵餓的已經出現幻覺時,一個戚戚的說話聲沒入凌淵耳朵里,“好吃!大哥這是什么肉啊,為什么以前沒吃過!”
“這是這片山脈上特有的風鳥,別的地方是沒有的!”
凌淵聽到肉這個詞時,頓時精神抖擻起來,以一種不尋常的速度走向聲音傳來的地方,走進發現一處篝火旁一胖一瘦的中年男子正在瘋狂的啃食著美味的獸肉。
凌淵快步向前,半路中扔下礙事的鐵柱,迅速來到兩個男子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大聲道:“兩位伯伯好!”說完抄起還在篝火上烤著的獸肉瘋狂的啃了起來,不是還發出怪異的聲音。
一胖一瘦男子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小男孩,沒有猶豫的啃起了屬于自己的肉時,頓時愣住了,這是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敢奪自己手中的食物了。
瘦瘦的男子微笑的看著凌淵,淡淡地說道:“慢點別噎著,我這兒還有酒拿去喝吧!”說著將腰間的酒囊扔了過去,凌淵拍著被噎住的胸口撿起地上的酒囊猛灌了幾口,長長舒了口氣,怪叫道:“呃!總算活過來了!”
胖瘦男子好笑的看著有些滑稽的小男孩道:“小娃娃你叫什么!大晚上的怎么會在這荒郊野外啊!”
“小子叫凌淵來自清風鎮的凌家,至于為什么在這兒這件事說來話長!”凌淵找了一個大石頭坐了下來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為何被擒,又是怎么來到這兒的說了一遍,當談及因為自己而被獸族男子殺害的胖嬸時,不僅煽然淚下。
“唉,凌淵小娃娃人這一輩子會面臨很多次親友在自己面前死掉,想要保護屬于自己的東西,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實力,只要你有了實力你的親友才不會被害!”
瘦瘦的男子似乎親有體會,“哎,不說了把酒拿過來,他大爺的有些醉了!”
這時肚子填飽的凌淵突然來了興趣,問道:“兩位大伯為何這么晚了還在這荒郊野外啊!”
一旁的胖子苦笑道:“我哥倆是大夏國的捕快,我叫不類,這是我大哥叫作布輪,隸屬與都城的借刀堂,接了任務去抓金山寺的偽僧!”說著指了指一旁昏迷不醒的和尚。
其實二人也夠倒霉的,剛從南詔國出使回來便接到借刀堂的飛鴿傳書讓他倆前往金山寺等待特殊命令,可沒想到接到命令并將這個和尚帶回借刀堂時,卻被借刀堂門人攔下,還說他們叛離了借刀堂要將他們拿下,這樣二人有些舉足無措,艱難的逃出了借刀堂的圍捕,才逃至此處。
“不倫不類?”凌淵聽到二人名字的時候也傻了眼“好奇怪的名字啊!”
“藝名!方便在江湖上走動取得!”瘦瘦的男子解釋道。
“小兄弟你會下棋么?”這時瘦瘦的男子叫作步輪沒頭沒腦的問道。
“棋?以前跟夏大叔學過,但是下的不好,步大伯現在想下棋?”凌淵有些莫名。
步輪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下棋,是想讓你看看一盤棋,究竟有何不同!”說著讓一旁的不類從在金山寺中拿來的包裹打開,從里面拿出一個只有巴掌大小的紫檀盒子,輕輕打開盒蓋一盤袖珍大小的殘局展現在凌淵眼前。
“喏,你看看這棋盤到底有什么古怪!”
凌淵接過袖珍棋盤,仔細的看著,眼前的這個棋盤中的棋子的分布是有些怪異,圍棋講究的是聚而攻之,可這棋盤中的棋子不規則的散布在棋盤四周,黑白棋子根本就沒有廝殺的意思,就在凌淵聚精會神的琢磨手中棋盤時,突然腦海中一道靈光閃過體內的綠幽幽的內丹爆發出絢爛的光芒,光芒自主的在凌淵體內運轉起來,凌淵呆呆的看著體內發生的異變毛骨悚然,但最讓他吃驚的是這些光芒的運轉軌跡,竟然是鴻蒙七決第一決山河碎的修煉法門。
一旁的瘦子感受到突然進入修煉狀態的凌淵,對身邊的胖子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安靜,默默的看著全身開始不停地變換著顏色的凌淵,但他們似乎沒有發現漫天星光的天空突然黯淡下來,剛剛還繁星密布的深藍色天空變得一片漆黑,只有一顆紫紅色的星星閃爍著妖艷的光芒。
“啵!”一陣輕輕的響聲從凌淵身體內響起,凌淵頓時從修煉狀態醒了過來,隨著凌淵從修煉狀態醒過來,天空又恢復了正常,醒過來的凌淵喘著粗氣對正在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的胖瘦二人說道:“好奇怪啊!”
步輪不確定的問道“你是不是剛剛進入了修煉狀態?”
凌淵看著手中的袖珍棋盤點了點頭道:“對!我還沒有修練過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變化呢?”
步輪想了想,又看了看凌淵手中的袖珍棋盤,這東西他們拿在手中已經有些時日了,可這么也沒有研究透,金山寺主持費盡心機讓自己偷出來的東西到底有什么不尋常的地方,沒想到眼前這個小孩子剛剛拿到手中便能借助它進入修煉狀態,于是故作輕松的說道:“別研究了,這小玩意兒就送與小兄弟了!但是切記不要再有人的時候拿出來!來來咱們算是忘年之交,來喝兩口,這酒可是京都的百果酒,價值千金啊!”
“哦?百果酒?有我們鎮上的清風釀好么?”凌淵剛剛因為噎著了,喝著酒時有些不知其中的滋味,凌淵雖只有六歲但是凌家因為經營清風鎮各大商鋪市場所以名下的好東西非常多,矮人族大叔莫高每年在自家后山釀的清風釀據夏大叔說天下沒有什么酒能比的上。
“清風釀?你是說每年只賣二兩的清風釀?”步輪很顯然也是個愛酒者。
“每年只賣二兩?”凌淵有些迷惑,自己每年夏天都會去后山幫莫高爺爺釀酒,按照凌淵的記憶這釀的清風酒加起來少說也得有數百斤怎么會只賣二兩呢?
凌淵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為什么只賣二兩但是我家夏大叔每天都在喝!”
“每天都喝!”步輪吃驚的看著凌淵,好奇的問道:“釀酒大師莫高是你什么人?”
“那是我家請的釀酒的師傅,每年都會在夏元節前來后山釀酒,我從小就喝!”
“哇!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這外面炒成高價的清風釀在你家就和普通清酒沒什么區別呀!”
凌淵贊同的點了點頭說道:“確實和清酒差不多,等下次二位大伯來清風鎮時我一定讓莫高大叔將藏在冰窖里十年的清風釀拿出來給你們喝!”
“真的!哈哈哈哈!”步輪猛灌了一口就笑道:“那改日一定去你家做客!”
三個忘年之交,喝著酒酒聊著天,待酒囊干癟時,步輪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對凌淵笑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席,酒干了,我們兄弟二人該走了!凌淵小友后會有期吧!”
說著扛起還在昏迷的和尚與胖子一道離開這片樹林,離開時還對凌淵說道:“現在已是深夜了,你一人行走不方便,便留在這兒睡上一覺,等天亮再往家走,清風鎮的方向是那邊!”說完便和胖子消失在樹林中。
恢復寧靜的樹林里,凌淵一個人呆呆的看著天空,想起了幾年前自己還膩在母親懷里,纏著母親在仲夏的夜晚給他講天上星星的故事,可現在的自己已經獨自在外面這么些天了,還好母親和夏大叔去后山守墓去了,胖嬸兒也因為自己慘遭不測,現在沒有人會擔心自己了,這讓凌淵一陣輕松,這還是第一次因為沒有人關心自己而感到高興!
就在凌淵發呆的同時,不遠處樹林里兩道黑影出現,正是剛剛離去的胖瘦二人,只聽胖子小聲的問道:“大哥咱們為什么要返回啊!”
瘦子看向凌淵所在的地方,小聲的說道:“我只想確定一件事情!”說著將從南詔國星官那兒接過的算籌拿了出來,擺在自己面前,原本算籌上亂轉的指針,停止了轉動,三個指針所指的方向便是凌淵所在的地方。
“不管金山寺主持為何讓我們偷那個棋盤,我想咱們眼前的這個孩子便是南詔國星官口中所說的他!”
“那咱們該怎么辦呢!”胖子詢問道。
瘦子想了想指了指不遠處的和尚道:“先將這個偽僧弄醒,我還得弄清楚幾件事情,然后咱們便往南詔國走一趟,我要查清南詔國國王到底是怎么消失的,為何南詔國星官回來大夏國!”
“那這個小子呢,既然被星官都看的那么重,咱們是不是應該帶他走好保護他!”
“沒這個必要,因為從現在起就沒有人知道這個小娃娃的存在了!”說著瘦子握著算籌的手微微用力,木質的算籌被瘦子捏的粉碎。
“今天的事,你知!我知!這個小娃娃現在還小,我看他還有很厲害的修煉功法所以咱們不用擔心,亂世將至我們必須要壯大起來,這個娃娃必定會成為不可或缺的力量!”
“嗯,那大哥咱們便動身前往南詔吧!”
就在胖瘦男子離開后不一會兒,有一道嬌小的聲音出現在胖瘦男子剛剛帶過的地方,借著暗淡的月光能夠模糊的看到這竟然是搶走凌淵玉佩的小猴兒,小猴子撿起被捏成粉碎的算籌塞進嘴里津津有味的嚼了起來,口齒不清的自語道:“逆天改命之人,豈是這凡物能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