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啊……”第三十二次呼喚對面正在看書的青丘狐貍。
白灝側(cè)躺在榻上,右臂支著頭,左手持著書卷,青絲如瀑灑在肩上。自從合錦將血喂給他之后,他臉色似乎也沒原先那么蒼白了,整個人瀟灑隨意清新俊逸。
在第三十二次被無視后,合錦氣餒地趴在書桌上,臉枕著宣紙。
她的手腕都快斷了好嘛,不就是說了兩句實話嘛,有必要這么報復(fù)么,居然讓她抄三遍金剛經(jīng)。
話說為什么非要是金剛經(jīng)!
望著窗外的星空,思緒飛到了九重天上。有些想家了呢……也不知道父親和娘親有沒有生氣,不知道哥哥姐姐們有沒有想自己。
過了許久都沒有再聽見呼喚聲,白灝忍不住抬頭看向書桌,卻見合錦不知不覺早已經(jīng)睡著了,手里還攥著毛筆,一大片宣紙都被墨染成了黑色。
放下書,白灝走過去輕輕抱起她,嘆了一口氣自語道:“真不知道誰才是主子。”雖然嘴上抱怨,可眉眼間的笑意卻徹底出賣了他。
天色微明,萬物初醒,院子里還有一層淡淡的薄霧,幾朵菟絲花頂著露珠開放著。合錦剛剛睡醒走出了屋門,呼吸了一大口清爽的空氣,伸展了下嬌美的身軀。
昨天最后的記憶好像是在書房,又是被白灝抱回來的嗎?也許是習(xí)慣成自然,幾次三番被他抱來抱去,現(xiàn)在居然感覺十分的心安理得。
梳洗完畢,合錦踩著輕快的步伐走到院子門口。拉開大門正想著出去溜達一圈,卻不曾想,門敞開,外面居然站著好幾個人。
雷鵬、木毅、風(fēng)濤、火瑟還有三個沒見過的灰衣男子,幾人聽聞院門響動,均看向來人。剛想行禮,卻發(fā)現(xiàn)站在門內(nèi)的并不是自家帝君。
“姑……姑娘……”雷鵬結(jié)結(jié)巴巴,難以置信地看著同樣有些呆愣的合錦。
其他人均是一幅活見鬼的表情,如果說昨天帝君抱了她是為了助她破解陣法,那今天這姑娘從主子房里出來是怎么回事。
別怪他們直接把整個院子都潛意識規(guī)劃為白灝的房間,因為他們的主子是從來不讓人進這所院子的,當(dāng)然那個死皮賴臉地月衖公子除外。
合錦看著門前這七尊雕塑,估計自己不說話,這幾個人就會這么一直耗下去了……
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柔和自然些。“你們……有事嗎?”
幾人相互看了眼,最后一致看向了他們之中最為穩(wěn)重地木毅。
被投了全票的柳樹妖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姑娘,我們主子……起了么?”
那臭狐貍起沒起,她怎么會知道?
不知就里地眨了眨眼睛,反問道:“你們找他有事?”說完頓覺自己這不是廢話么,沒事他們集體門口站崗干嘛,隨又改口道:“有急事?”
自覺把合錦劃為自己人的行列,木毅也沒有隱瞞。“姑娘也知道昨日的事,我們在崇吳山發(fā)現(xiàn)了些線索,急需跟主子請示。”
崇吳山?就是那幾個魔族出現(xiàn)的地方吧,他們這么多人一起來找冰山,應(yīng)該不是小事。
“那你們先進來吧。”
“不不,主子不喜,我們在這兒等著就好。”直爽的雷鵬連忙擺手道。
眾人心想,你當(dāng)所有人都有你這般特權(quán)啊……
“那你們等下,我去叫他。”說罷,合錦轉(zhuǎn)身又合上了大門。
一口一個他,完全沒有當(dāng)侍女的自覺性,這讓眾人更加覺得兩人定然關(guān)系不似表面那般簡單,話說回來,這兩人表面也不簡單!
合錦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白灝的那幫下屬,蓋上了帝君女人的印章。站在重華閣的門前,輕叩了下門扉。
昨天他有說過不去月衖那里了,那應(yīng)該就是在這里面吧?
敲了半天,里面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合錦不得以輕輕推了一下門,門輕吱一聲開了。
竟然沒鎖,很輕易的便開了一道縫隙。
“公子?你在里面嗎?我進來了啊。”
躡手躡腳地進到屋里,朝著榻上望去。果然白灝在這兒,只不過……正一臉憔悴的坐在榻上回望著自己。
瞧著他明顯沒睡好的臉色,合錦訕訕一笑。“公子,你起了哈。”
白灝心情現(xiàn)在很不好,這榻哪有床舒服,一夜沒睡,看來得讓灌叔再找人另蓋一間臥室了。
瞥了眼合錦狗腿般地笑容,聲音略帶沙啞道:“什么事?”
“你那幫屬下在門口呢,說是崇吳山的事。”
白灝自榻上下來,倒是不用伺候,自己洗漱。合錦樂得清閑,在屋子里轉(zhuǎn)悠起來。
待二人出來,七位一同上前見了禮,風(fēng)濤先行上前一步雙手捧著一枚印信。“主子,霍淵上神想請主子得空去趟神軍大營,說是有要事相商。”
風(fēng)濤本體是一只重明鳥,形如雞,鳴如鳳,兩目均有兩個眼珠是為重明。
白灝接過印信在指尖把玩兒。“他能有什么要事,無非就是又想深入魔界撈上一筆,我可沒功夫陪他這個戰(zhàn)爭狂。崇吳山那邊怎么樣了?”
木毅上前。“主子,我們搜索了整個山脈,果真發(fā)現(xiàn)一處山洞,洞里有微弱地空間波動。便留了一隊人守著洞口,我們則連夜趕了回來。”
白灝點頭道:“應(yīng)該是傳送陣,我隨你們一同去看看。”說完他又看向一旁興奮難掩的合錦,打擊道:“你不能去。”
合錦正琢磨著出遠門要不要換身輕便的裝束,迫不及待地想回屋翻翻灌叔拿來的那些個衣物,卻聽得人家根本沒想帶上自己。
“為什么!不是什么傳送陣嗎,我能幫上忙的。”好不容易有機會出去玩兒,怎么能把她摒除在外呢!
“這次不需要破陣,而且誰知還有沒有魔族的人再出現(xiàn),太危險,你留在青丘。”白灝言辭之間不容抗拒。
合錦嘟起嘴。“我沒那么弱……西海……”
“西海那個敖雅是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你能打過她但是對付不了魔族。”白灝凌厲道,復(fù)又加了一句。“我會很快回來。”
待一行人離開,留下的合錦在重華閣門口跺腳生悶氣,卻又無可奈何。
又要無所事事的閑上好幾日了!這跟在九重天上有什么區(qū)別!?
“錦姐姐?”正巧在她恨不得一腳跺開門前的石階時,一道稚嫩的柔聲響在耳邊。
合錦太過憤慨,都沒發(fā)現(xiàn)有人接近。猛地轉(zhuǎn)頭便見白靈提著一只紙鳶站在自己身后。“靈兒?”
白靈扭頭四顧,沒發(fā)現(xiàn)她那冷酷的二哥,又看著一臉落寞乏味的合錦,疑惑道:“怎么了?二哥呢?”
合錦憤然不已。“他們?nèi)コ鐓巧搅耍f什么也不帶我。”
“那就自己去啊。”
她當(dāng)然想過自己偷偷跑去看看那勞什子的傳送陣,可是……“我不認識路啊……”
別提多憋屈了,早知這樣,當(dāng)初應(yīng)該好好看看關(guān)于地理位置的書籍。
白靈聽了嘿嘿一笑,隨手把紙鳶扔到了一邊,兩手環(huán)住合錦的小臂,眼含狡黠悠悠道:“你不認識,可我認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