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進來?”一道嘶啞刺耳猶如金石碰撞的聲音從尸淵傳來。聲音撞擊在尸骨之間不斷回蕩重疊。
“是”寧十躬身應答,裝著膽子步入深淵。獸尸如山,只有一條小道穿梭在巨獸骨架之間。沿著小道走到盡頭有一石質古殿,古殿上書尸淵二字。明明只有兩個字可是一筆一劃各有風格,仿佛是眾人合力書寫。雖然只有兩個字卻有尸山血海的氣勢,落滿灰塵卻又給人一種鮮血欲滴的錯覺。
尸淵之中一個個身影,神情麻木將種種妖獸身上的靈材分門別類的堆放好。玉冊憑空出現飛向寧十,寧十小心接過,這才發現有一人站在殿門口。可是寧十怎么想都無法記起此人是如何出現。
“以后負責靈材兌換。記住,切莫踏入殿后石潭。否則,嘿嘿……”,此人始終背對寧十,一頭白發鬼氣森森突兀出現又突兀消失。如果不是手中玉冊,寧十一定會懷疑出現了幻覺。
打開玉冊灌注靈力,隱約出現入門二字又隱去。寧十一股作氣將體內所有靈力灌入,玉冊上的字跡逐漸清晰。
大半篇幅都是介紹紫瑯宗的顯赫歷史,寧十匆匆一掃就略過。玉冊似乎有所感應,一篇名為“煞靈訣”的功法出現在玉冊上。功法到罡氣境就沒了下文,看來不是功法品級太低就是不全?;蛘咝蘖曔@功法根本就沒有突破罡氣境的可能。雖然與心中期待的神功秘典頗有差距,但是對于出生部落活到現在都沒有見過罡氣境高人的寧十,這“煞靈訣”還要高出部落傳承的功法許多。
夜色深沉,煞云遮蓋沒有一絲光線能漏入尸淵。殿中有古銅燈盞綠火搖曳,燈油不知是何材質燃燒時有股淡淡的幽香。盤坐殿中呼吸著混著幽香和尸臭的古怪空氣,寧十快速入定速度比平日快出數倍,看來這燈油大不尋常竟然有凝心靜神的作用。
絲絲靈氣糾纏著煞氣被寧十吸收,一呼一吸之間體內靈力緩慢增加。修行不知時日過,一夜轉眼過去。
“師,師祖弟子欲兌換血孽之骨。”,一道顫抖忐忑的聲音從殿外傳來。寧十連忙起身出去,殿門口一個身材肥碩的弟子躬身下拜。左腳前右腳后微微顫抖,一幅想要逃離的樣子。因為躬身所以沒有發現面前之人是寧十。
“師兄可是要兌換血孽之骨?”
聽聲音與以往不同,肥碩弟子壯著膽抬頭一看。見是寧十長出一口氣,擦了擦額頭冷汗。
“正是,不知師弟?”
“以后尸淵取用上繳靈材,由師弟我負責。師兄隨我來。”,畏懼兼懷疑的向殿內望望見沒有別人,肥碩弟子跟著寧十向尸淵深處走去。
按照玉冊上的指引,寧十帶著肥碩弟子向存放血孽之骨的地方走去。
小道蜿蜒繞過重重尸骨,一處紫黑色的血潭出現在二人面前。還未靠近一股濃郁的血腐之氣就直沖入腦。滴滴濃稠的血漿不知從何而來,順著潭邊溝壑匯入潭中。一根根細小仿佛脊椎的血骨雜亂堆放在血潭之中,肥碩弟子倒還算鎮定顯然不是第一次見到此物。寧十何曾見過如此場面,一股眩暈兼反胃襲來險些坐倒。
七月之胎橫死腹中,怨氣難消邪胎生靈是為血孽。血孽生血河流,為禍一方。修士見之必誅,血孽之骨因為蘊含怨邪之氣,是煉制一些邪道法器的上佳靈材。常有修士為得血孽之骨,致人橫死取腹中邪胎之骨以煉邪器。紫瑯亦正亦邪,行事功法不拘,但并非陰邪之道亦有自己準則。此血潭中血孽之骨都是宗中弟子除惡所得,送到尸淵換取宗門貢獻。
“師兄,師兄自去挑取。血孽之骨宗門貢獻三十或靈石五百?!睂幨畨合挛钢蟹?,卻是后退幾步讓肥碩弟子自行挑選。
“這,多謝師弟美意?!?,肥碩弟子來到血潭邊。伸出雙手在濃稠血漿中攪動,連一些深埋血泥中的血孽之骨也被翻出。反復比較后拿著一根頗為致密的孽骨向寧十走來??瓷裆譂M意。
“就這根了,多謝師弟通融?!币粔K弟子令牌連著一枚中品靈石同時放到寧十手中。
扣除積分將靈石收起,寧十一直將這肥碩弟子送出尸淵外。掂了掂手中靈石將靈石收入懷中。
入夜寧十盤坐殿中修煉,有靈石輔助修煉速度快了不少。體內靈氣有了一絲液化的跡象,如果靈力全部液化那么就可以突破養氣進入粹骨。
如怨如訴一絲肅穆幽遠的聲音從殿后傳來。連搖曳的燈火都靜立不動仿佛凝固。寧十也從修煉中退出仿佛一個聲音呼呼,一遍又一遍誘惑著寧十走向殿后。
想起那白發人的警告,寧十心中猶豫??墒钱吘股倌晷男裕绞遣豢蛇`越是好奇。壯著膽子寧十躡手躡腳向殿后走去。
殿后厚重的石門刻著繁復的紋路,紋路仿佛有血液往復流動泛著幽光。似是有意或是無心石門并未緊閉。一絲縫隙里傳來急促又飄渺的聲音。
透過縫隙一個不大的石潭出現在寧十眼里。石潭很淺,淡綠色的液體鋪滿石潭。一塊一人大的暗黑色結晶平放在石潭中央,輪廓像一個成年女子。仿佛有生命一樣,不斷有淡綠色液體被結晶吸收又涌出。一進一出之間液體的顏色就會變得淡一些。
石潭旁白發人背對寧十。白發人身下刻畫著一個圓形靈陣,絲絲鮮血順著白發人手腕流下匯入靈陣。如此繁復巨大的靈陣不知需要多少鮮血,白發人手腕流下的鮮血始終不見斷絕。
終于靈陣被鮮血布滿最終匯攏。那冥冥中傳來的聲音也達到高潮,似乎預示者有什么了不得的存在即將出世。
白發人起身,動作沉穩絲毫沒有大量失血的虛弱。手上突兀的出現了一個還在跳動的心臟,將這詭異心臟放在面前石桌之上那個,白發人靜靜盯著虛空。
黑色的虛空出現一道黑色的裂縫,一條猩紅的長舌從裂縫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