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蕊問道:“少主認識他?”
鄧紫軒搖頭道:“此人能言善辯,古靈精怪也不知是好是壞?”
芳蕊道:“既然不明來歷,救是不救?”
鄧紫軒沉思少許,道:“救!”
芳蕊輕聲道:“少主,咱們奉圣母之命前來陌地不易節外生枝,既然不知是好是壞還不救的好!”牽著紫軒轉身走離。她在人多的時候為了掩藏身份便叫鄧紫軒為紫軒,在沒人的時候便恢復叫成少主。
鄧紫軒沒有走離,有些猶豫,說道:“怎能見死不救?”
芳蕊溫和地對鄧紫軒說道:“少主心地善良,可是傷他的門派是號稱‘天下無不殺’的兩個最強的殺人組織之一的六甲門,咱們確實不易節外生枝。”
鄧紫軒將九龍刀捏得咯咯直響,道:“正不凝邪自甚,正匯凝邪自滅。”
芳蕊細細打量了張云旗幾眼,道:“這個人中了金司的‘金剛鎮術’又中了土司的“幽冥幻術”,天下間已無人能救,咱們也是無能為力的。”
鄧紫軒望著張云旗陷入了沉靜的思緒之中,一動不動。
芳蕊猶豫了少許,知道說不過鄧紫軒,只好為張云旗拭去臉上的血跡,說道:“救了他咱們就將成為兩大殺人組織的追殺目標了。”
紫軒道:“那就讓他們也知道正氣尚存!”
芳蕊輕嘆一氣道:“我并非擔憂自己的安危,而是擔憂少主你啊!若少主受了什么苦,我如何向圣母交代?”
紫軒道:“若是師傅在這里也一定會救他的,咱們不過是替師傅代勞而已。”
芳蕊轉頭溫馨地對紫軒笑了笑,取下披風將張云旗裹得嚴嚴實實后背到背上,輕聲道:“生死有命,能否活命也只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紫軒點了點頭,默默前行去。
此時天色漸漸亮起,微暖的陽光府照大地,并沒有讓人感覺到任何的溫暖,反而是幾分寡涼。兩人已經走出樹林來到兩匹駿馬旁,一起上了馬出了樹林。一路前行沒多久便來到一個小鎮上,下了馬,牽著馬走進小鎮。
這個小鎮極其尋常,四處屋頂上不時閃現著土司門的黑絲黑衣人卻讓人感到十分的壓抑。
鄧紫軒看到了屋頂不時閃現的黑絲黑衣人,顯得極其冷靜。
芳蕊問道:“咱們要不要在這里休息一刻?”
鄧紫軒搖了搖頭,瞟向不時在屋頂浮現的黑絲黑衣人。
芳蕊瞟眼見到了那些黑衣人,微微一怔,輕聲道:“是六甲門土司門的弟子,少主要小心了。”
鄧紫軒點頭不語,一臉胸有成竹毫無懼色。
芳蕊迅速添補了干餅和水,兩人繼續走向鎮門去。
鎮門口把守著十幾個士兵和五個金司門的弟子——鐵甲人。
鄧紫軒余光細細打量著城門那五個鐵甲人的神色,體內真力暗自運起,做好了應對事變之備。
那十幾個士兵欲攔住兩人,一個鐵甲人伸手止住,陰冷的目光靜靜地打量著。
鄧紫軒冷眼寒光掃著那些守門士兵和鐵甲人,穩步走出鎮門。
五個鐵甲人也是陰冷邪惡地瞅著她直至她們走離。
兩人出了小鎮便翻身上馬馬匹,飛馳離去。
走了一陣,遠離小鎮后,芳蕊問道:“少主,餓了吧?”
鄧紫軒搖了搖頭,一語不發。
芳蕊道:“方才守門的那五個鐵甲人便是六甲門金司門的弟子,若沒猜錯的話,他們該是盯上咱們了。”
鄧紫軒道:“無礙!”
芳蕊道:“這里畢竟是在北宋國,六甲門、毗沙門的勢力最為強大,少主不可掉以輕心。”
鄧紫軒點頭不語,似乎她永遠都這么沉靜,不會多說一句話。
兩人一路策馬飛馳,此時已是太陽掛中空,皆疲乏不少,來到了一個路邊茶攤休息。
下面落座休息,卻見一個手持銀光龍杖的僧人靜靜地坐在另一桌喝茶。
芳蕊對鄧紫軒輕聲私語道:“少主,此人是毗沙門沙神院——羅沙,來者不善。”
鄧紫軒顯然早已從那僧人幽冷的眼光中感覺到了不善之息,冷冷的眼光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微微點頭暗示芳蕊不予答話。
那個僧人冷眼瞅向鄧紫軒,陰冷的眼神裹著一股殺氣飛灑過來,卻未動手。
沒錯這個僧人正是最強大的殺人組織之一毗沙門的沙神院——羅沙!毗沙門屬于佛門歪邪,勢力范圍稍微不及六甲門,但武功內力造化卻是與六甲門旗鼓相當,同樣是人見人怕,鬼見鬼怕的殺人機器。雖然與六甲門一樣,同是郭京的左膀右臂,但與六甲門卻是相互獨立互不干涉。兩者之間沒有恩仇,沒有合作。就算是郭京的需要,他們之間最多就是第三把手之間的協同與合作,不會更深。
毗沙門同樣執行著各種殺人任務,與六甲門一樣在江湖人眼中都是惡魔的象征。只要是人,但凡遇到毗沙門與六甲門的人,就等于是看到了自己的墳墓。也正因為有毗沙門和六甲門兩大恐怖的殺人組織,加之得到趙恒的崇信,郭京才成為了朝野內外人人懼怕恐懼之人,故而更是肆無忌憚為所欲為。
毗沙門第三把手是沙神院、毗神院、佛神院、龍神院四院的院主,每院都有各自的弟子研學著不同的佛家經法。四院弟子達數千人之多,勢力范圍不及六甲門卻也覆蓋了北宋國三分之二的疆域。四院勢力相當,權力地位相同,不分高低。
羅沙正是毗沙門沙神院的院主,人稱沙神院——羅沙。其研學經武功是《釋沙經》,沙神院弟子同樣是研學這門武功。這門武功極是高深,能達其最者可達無量之能。傳說羅沙已練到很高境界,雖不至極卻已是高深的很,沒有聽說過誰勝過他,更沒聽說他要殺的目標存活過。
如此好手到來,鄧紫軒早有預備,從羅沙陰冷的目光之中看出了殺氣,想道:“殺氣已至,殺意不動,是在等援兵?”余光掃視一圈周圍并未見藏有殺氣,便冷靜了下來。
她剛想完,便覺一股強勁的真力從羅沙那里掠過地面飛灑而來。見羅沙只出真力并未出手,不便先出手,運起真力送至地面推出擋向羅沙送來的真力。
兩股真力在一張空客桌前相碰,一聲碎響,那空桌已被兩股真力震碎開去。
芳蕊拔劍欲起身,鄧紫軒攔住她,暗示她不必驚慌,她會意后落座下去。
羅沙并未就此罷手,右手握緊銀光龍杖狠狠砸到地上,一股強勁的真力從地面飛速躥向鄧紫軒一桌。
鄧紫軒拔出九龍刀一刀插入地面,一股青光飛灑而出,震碎了羅沙的真力直奔羅沙而去。
羅沙翻身騰起,鄧紫軒的青光真力震碎了羅沙的桌椅。
羅沙騰至空中,轉勢一招千斤橫劈打向鄧紫軒。
鄧紫軒一腳蹬地,一個翻身一刀擋在羅沙的龍杖上。
只聞得錚一聲響,見羅沙飛退了回去,鄧紫軒卻穩靜無事。
羅沙緊握龍杖的雙手微微扭了扭,想道:“小小年紀內力已在我之上,不愧是圣教少主!”一個翻退沒入林中沒了蹤影。
鄧紫軒收回九龍刀,想道:“此人內力深厚,要高于韓城和浮云,卻非一般好手!”
芳蕊知道鄧紫軒必能勝之并不擔憂她,說道:“毗沙門已來,說明他們已經發現是咱們救了那小子。”那小子自然是指張云旗了。
鄧紫軒微微點頭,道:“戰事已開,好手紛至沓來,需更加小心。”
兩人上馬,迅速飛馳離去。行至黃昏時分也沒有再發現有人跟蹤和殺氣存在,也沒有見到要靠近城池的樣子。
芳蕊見鄧紫軒有些疲乏了,想到她們昨日就一天一夜的趕路,今天又走了那么長時間不忍讓鄧紫軒太累。四顧后見四周山清水秀鳥語花香很適合休息,便拉停馬匹說道:“少主,看來距離城鎮還尚遠,不如就在此地休息片刻吧?”
走了大半天已行了不少路程,并未發現有人跟蹤,鄧紫軒便點頭贊同。
兩人牽轉馬頭走離小道來到左首邊的一個不大的小湖旁下了馬。
芳蕊放下張云旗,說道:“少主在此休息片刻,我去弄些干柴來。”轉身離去。
鄧紫軒取下水壺,喝了一口。見到張云旗滿臉經脈黑紫臌脹,嘴唇紫白干裂。抬起張云旗的頭,給他喂了些水后又將他放躺在草地上,轉頭望向清澈的小湖去。
芳蕊抱了許多干樹枝回來,生了火,拿出了些干餅,說道:“連續趕了兩天兩夜的路也沒有好好休息過,我去找只野兔回來烤給少主吃吧。”
鄧紫軒道:“不必了,用些干餅即可。”
芳蕊溫和地道:“沒事的,一會而便好。”轉身離去。
鄧紫軒想起今日路遇羅沙之事,還是不放心,說道:“姑姑不可走遠,要謹慎小心,若遇強敵隨即趕回!”
芳蕊點頭道:“山里總少不了豺狼虎豹,少主也要小心。”隨聲已沒入了茂林之中。
鄧紫軒還是有些不放心,輕嘆了一氣盤坐起來,閉上眼睛靜神打坐,兩耳卻聽著四周的每一絲氣息。
過了一會張云旗晃了晃,大叫一聲驚醒過來,四周望了望,見到紫軒坐在他身旁,一陣慌亂,急忙整理了一下全身破碎不堪的衣服。
鄧紫軒睜眼望了他一眼,又閉上眼睛繼續打坐。
張云旗想到自己偷干餅被她抓住的情形,又是害赧又是喜悅。想到因為貪玩,害死張澤曰、害的歐陽棐一家家破人亡,想道:“如果我不調皮貪玩,也就不會有這樣的結局!”又是一陣陣悲痛和無奈,深嘆一氣暗下自醒:“我不要這樣了,不管做什么事情我也不會再掉以輕心了!”望向鄧紫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