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就叫編兒?!奔t娘是怎么也想不到這娃娃頭居然也這般倔脾氣。她究竟沒有看錯人。
“蘇編兒。蘇編兒?!毖绢^喃喃自語。仿佛能讓她在意的就是這她僅僅印象深刻的名字。
“紅娘,這丫頭一看就知道是乞丐,都不知道被蒼蠅螻蟻沾染過多少遍了。”丫鬟在一旁捂著鼻子,一臉嫌棄的看著蘇編兒。
“你才是乞丐,你才是乞丐。”一下子在丫鬟毫無防備之下猛地撲上去。
硬生生的抓住被撲倒在地的丫鬟的發(fā)飾。嘴里一直嚷嚷著“你才是乞丐。”
“哎哎哎,編兒,編兒,你住手。”紅娘瞬間急了。這下的局面她怎么攔也攔不住。
“啊?!币魂圀@叫聲沖破了云霄。血液瞬間蔓延。
燈臺琉璃異常閃耀。暗處,披風涌動。兩個人影藏匿于黑暗中,赤裸的窺探著這一切。
“公子。這本就是個禍害,為何不果斷處理?” 鞠著躬,敬意的詢問著,或許他不解公子此番的用意。
“呵。完美的棋子,處理掉真是浪費了喲?!薄≡幃惖男υ谶@黑暗中并不明朗,這樣的男人到底還是讓人新生畏懼,從沒有人能真正揣摩得清他的想法,也許冥冥之中就早就被算計卻不從察覺。
好不容易好幾個人才把蘇編兒從丫鬟顏巧身上拽下來。
而蘇編兒依舊一臉灰蒙的樣子,但是眼底確是滿臉的戾氣,那一抹恨意終究散不去。
她厭惡別人這般的瞧不起她,她厭惡別人說她是乞丐。
直到顏巧被抬往救治,蘇編兒始終沒有瞧她一眼。直到被紅娘拎往小小的廂房,蘇編兒才有片刻的安靜。
這檀木香充斥著的古典房間,精致的雕刻,古色古香。暖色的調子卻也看出這樣適合情景的房間與之煙花之地的妖嬈氣息如出一轍。
“框框當當?!碧K編兒一雙黑眸頓時明亮起來,一抹笑意勾勒著,那是不屬于她這般年紀該有的陰狠。她知道她被鎖在了這個小小的房間了。
湊近紅木質的門,依稀可以聽到一些瑣碎的爭吵聲。
“紅娘。這熊孩子不能留。那么野,才剛來就把我的丫鬟傷了。要不是看你臉面我早就撕了她的臉。”當紅的花魁一臉的鐵青。誰不給她三分臉色。這小小的野孩子居然敢招惹她的東西。
“罷了罷了,以后誰也不要再是非了。這孩子還小,誤會誤會。今個就散了吧?!奔t娘是明擺著袒護著蘇編兒。
可是人家的主子又怎么容易就這么善罷甘休呢。凡茜茜正想不依不饒之時,紅娘一個厲眼瞧來,嚇得凡茜茜頓時失了脾氣。
最終只能帶著一眾姐妹不甘的離開。她是花魁,卻被這鬼丫頭奪了紅娘的寵,憑什么。
在紅娘眼里,她自是知道凡茜茜對于淡紅院的重要,可是現在凡茜茜終究還是會過氣。而蘇編兒就好像給了她希望一般。
剛才那一抹狠辣的眼光她自是沒有放過,這么小的一個孩童卻有這樣的眼神。這確實是可塑之才。
夜已深,有些微涼的風卷進房內。蘇編兒蜷縮著身體,雖然被褥很厚,卻暖不起她生性寒冷的身體。
夢里不斷的掙扎,不斷的啜泣。緊皺的眉心透露著這小小孩童內心的惶恐。
而房內外卻有著不安的輕微躁動?!氨话l(fā)現怎么辦?”聲音異常顫抖。
“你這廢物,解決掉,不留活口,誰能發(fā)現?!狈块T外閃現的兩道人影鬼鬼祟祟的摸索著。但顫抖著的肩膀透露著擔憂。
“公子,現在?” 請示著自己的主子。
“處理掉?!闭f完,黑影便揮袖離開。即使凡茜茜是特殊之人。可是一切阻止他計劃的人都不能留。
“這…”看著已經不見蹤影的主子,卻只能莫名的感嘆,明明有血緣關系,明明是親人,而這一切在他身上卻猶如利劍一般冰冷。冰冷之人。
次日清晨。有些微涼。
“茜茜呀。今天又有貴客點名與您游街了喲。”紅娘扭著婀娜的身體朝凡茜茜的房間走去。
“啊。”紅娘的丫鬟先行進了房間,但眼底是瞪大了的惶恐。瞬間暈眩過去。
“小雪,你叫什么叫,一大清早的真晦氣。”
“啊?!彪S之進門的紅娘也破音的嘶叫著。
看著已經暈倒在地的小雪,紅娘捂著自己忐忑不安的心,心跳加速,卻是怎么也撫不平的不安是情緒。
看著那滿臉是血跡的床榻上,凡茜茜那被挖去雙目的眼睛正安靜的放在桌子的碟子上,端正的擺放,猶如一碟點心一般。
而床上的凡茜茜出了少了一雙眉目,安靜的躺在床上。
紅娘雖然依舊害怕顫抖著,但是還是小心翼翼的上前,伸出手,輕輕地放在凡茜茜的鼻子前探了探。
“啊,死了,死了?!奔t娘迅速收回自己的手,不斷的用帕子擦拭著手指。
在丫鬟的攙扶下立即離開了房間。
“晦氣晦氣,快快,把小雪抬出來,封了這房間,私下找道士處理了,誰敢傳出去。我封了她的口?!?
這對于淡紅院來說是見不得光的。若是傳出去,她這淡紅院還怎么開。再者凡茜茜是花魁頭牌,沒有了這頂梁柱,誰還光顧這淡紅院。
這一天,淡紅院暫休一天,但內部卻是不安的躁動情緒。
有的姐妹掩面而泣,有的姐妹輕扯微笑。這院子內到底還是有著女人們爭斗的權力。或喜或悲。
而蘇編兒洗凈褪去昨日的邋遢,現身的卻是干凈清純的可愛臉蛋。現下年齡還小,自是看不出姿色幾分。
所有人都有些驚訝的看著紅娘帶出來的蘇編兒,蘇編兒身上此刻散發(fā)的是一種看不去的貴氣。很難不讓人懷疑,她之前一定是出自大戶人家,可能只是落沒。
突然一道聲音想針刺般穿過眾人。“是她,肯定是她,自從她來了,院內就邪氣了。顏巧這丫頭現在還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就是就是,顏巧是茜茜姐的貼身丫鬟,誰知道是不是這野孩子趁人不注意溜進茜茜的房間行兇?!?
“茜茜昨晚本就只是想要個理,定是她生恨。”
一道一道的聲音尖銳的朝著蘇編兒。就好像所有的證據都在指證著她。而蘇編兒從被領到大廳就一直沉默不曾說話,滿臉的淡漠。
可是再一次聽到野孩子的時候,就好像被刺中了死穴一般。
幸得紅娘眼尖,捕捉到蘇編兒眼底蹭蹭而上的怒氣,一把抓住蘇編兒的衣領。她可不希望再有流血時間。
蘇編兒嘴里一直嚷嚷,“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殺了她,誰說我殺了她,我殺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