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理走了,凱文能感覺到對方雖禮數周全但骨子里的那份高高在上的優越。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南希家肯定是對自己有所求,看著手中的請柬,凱文陷入沉思......
“一頓飯而已,值得你這么疑神疑鬼?”
就算對方有所圖,那也要看自己答不答應。沒什么大不了的。
第三天黃昏,凱文拿上請柬出了大門,門口一輛魔獸車上跳下一人。
“您是凱文先生吧,我是南希家的,族長安排我來接您。”
“我是,有勞您了!”凱文驚訝于南希家族的殷勤周到。
魔獸車速度很快但絲毫不覺的顛簸,應該是有什么減震裝置,比卡斯那輛車好了不知多少倍。
馬車直接駛入南希家的大門,穿過庭院,在一棟高樓前停了下來。
凱文走下馬車,跟車夫道了謝。
南希.佩洛站在樓門口,一臉的笑容。
凱文平日穿著很隨意,今天他特意穿上了制符師的制服,整個人倒也顯得精神干練。
“啊哈,凱文先生,還擔心您不來呢,里邊請!”佩洛帶著凱文邊走邊自我介紹。
穿過一條走廊,佩洛把凱文請到了餐廳。
餐廳里邊燈火通明,一張長桌,桌面中軸線縱向放著一排銀燭臺,每個燭臺上插著三只蠟燭,燭光搖曳著......兩旁衣著整齊的仆人躬身向凱文致意。
佩洛和夫人分坐在長桌兩端的紅木椅上。南希夫人身著藍色長裙,舉止優雅,說話輕聲細語。若不是歲月無情,她還真算得上是美女。
菲爾身穿淡綠色套裝,坐在凱文對面,今天菲爾總算對凱文露出了難得的笑容,盡管這笑容極其勉強。桌子上鋪著深紫色的天鵝絨,凱文看見自己面前大小不一的刀叉,頭大了。
這時南希夫人緩緩伸手拿起面前的餐巾,展開后鋪在腿上,晚宴開始了。沒一會,凱文的頭更大了......
仆人們安靜有序地上菜,大盤小盤,幾乎每道菜都伴著不同的酒。凱文看著面前的的刀叉,選了一副自己看著順眼的。不懂總不能不吃吧?菲爾見了撇了撇嘴。
喝了開胃酒,吃了些菜,喝了湯,主菜上來了。酒也換成了干邑。
“來,凱文先生,這酒可是是先祖留下的,有幾百年了,恐怕整個龐貝大陸也難得一見哪。您嘗一下。”
“很澀。”凱文道。
“呃......”佩洛沒想到凱文會這樣說。
“佩洛先生,我是在魔獸山脈長大的,從來沒經歷過這樣的場合,也沒喝過這樣的酒。”既然不通此道,凱文索性大方承認。
“坦率真誠的年輕人,對我的脾氣。哈哈,您請便,凱文先生,就像在自己家一樣!”
“你叫我凱文就好,佩洛先生。”
“咱們都別先生先生的了,不如我叫你凱文,你叫我老佩洛就行了。”
“這......”
“這樣吧,你和菲爾年齡差不多,你就叫我佩洛叔叔吧,也不算占了你便宜。”佩洛果然是老于世故,無形中把彼此的距離拉近了。
“凱文,給我們講講你在魔獸山脈的事吧。”南希夫人不失時機的插了一句。
于是凱文講起了自己的成長經歷,耶克鎮上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們,傭兵和冒險者們,各種魔獸還有和小約翰的狩獵經歷。當然,沸藍的事情是不能講滴。
“希曼大叔教會了我制符,我就靠著這個養活自己。很慶幸有人教了我這門手藝,不然真不知道我是否能活到現在。”
“后來,我就來到了鳳凰城,不過開始是在城南的鐵匠鋪做工,制符店沒人要我,那時候水平太低。我靠打鐵養活自己,空閑時間學習制符。再后來,你們都知道了。”
“你是說你靠自學通過過了四級認證?”菲爾終于主動和他說話了,滿臉的不可置信。
“是的。一直是自學。”
“你真是個天才!”菲爾由衷地說。
“來,為天才干一杯!”一時間氣氛熱烈了許多。
“我不是什么天才,可能我和別的制符師有不同之處吧。很多人學習制符,是想靠這個養家糊口,出人頭地。而我不同,我從骨子里就深深地喜愛制符,我不把制符看成是謀生手段或者什么。我覺得制符是我生命里不可分割的部分。”
菲爾陷入了沉思。佩洛夫婦也少有地沉默了。
“說起來,菲爾小姐在制符的很多方面要強過我,不過,有一點我比你強。也比所有的制符師都強。”
佩洛夫婦對視了一眼,菲爾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我是制符師里最好的鐵匠!”凱文板著臉正色說道。
“哈哈哈哈!”佩洛大笑。菲爾也忍俊不禁。
在佩洛的授意下,菲爾和凱文喝了一杯。
“你們年齡相仿,又在同一個公會,平日里要多交流,菲爾要多向凱文請教啊。”
“菲爾小姐,你想學打鐵嗎?”
凱文喝了不少的酒,話開始多起來。平日里形影相吊,難得有這樣的場合。不知不覺,凱文喝下了不少的酒。
“凱文,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凱文被問住了,一個連自己是誰都搞不清楚的棄兒,甚至連自己生日都不知道(只能和小約翰一起過)的人,一個人掙扎活到現在,他一直在想辦法活過每個今天。雖然現在情況改善了太多,但要說未來,他還真沒想過。
“繼續鉆研高級制符,看看有沒有辦法弄清自己的身世吧。”凱文想了一會說道。生命中畢竟還有一件喜愛的事情,而且自己也有條件和能力去做,這大概是多年來唯一值得稱道的了。
這話題搞得凱文有些興味索然,這時沙拉和甜品依次上來了。晚宴已近尾聲。第一次喝了又濃又苦的咖啡,又聊了些無關痛癢的話,凱文起身告辭。
佩洛一家一直把他送上魔獸車,并熱情地請他有空常來。凱文胡亂應了下來。
回到住處,凱文徑直進入書房,對著墻上掛著的那張獸皮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