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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綰妃慕氏

一句話驚出一身冷汗,陸昭純聽著這個問話,怎么都沒料到,君祈羽竟然是知情的。

小心抬頭看去,卻意外發現沈菲瀾和君逸塵皆是一臉平靜,似乎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疑問和驚喜。

君逸塵不緊不慢地端起桌上茶盅微抿一口,緩緩道:“都過了這么久,皇兄又何必還要試探。我與綰妃娘娘自幼相識的確不假,但萍水相逢點到為止,又何來怪罪之說?臣弟只不過厭倦了內堂的明爭暗斗,所以才告了長假,在外游歷。”

這番話一半真一半假,陸昭純自然明白其中被掩藏掉的部分。可是看著君逸塵面上毫無波瀾,不由得有點佩服他的演技。帝王之家出身的人,似乎人人都帶著成為戲子的潛能。當然了,她陸昭純,可能是個意外。

君祈羽不發一語地繼續手中動作,太過平靜的表情總讓人覺得有些緊張。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聽他輕笑一聲,帶了幾分愉悅:“你這人就喜歡較真,朕不過是隨口一說,你何必這般嚴肅。還說什么厭倦了內堂的明爭暗斗,逸塵,朕怎么就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呢?”

“皇兄心中所想皆為江山社稷,何必還要理會臣弟的胡言亂語呢?”君逸塵很自然地接話,淡淡一笑,“臣弟在外太久,放肆慣了,還請皇兄,不要責罰。”

如此回答自然將二人不動聲色的交涉化整為零,君逸塵說著,還做出了請罪的姿勢等待對方發話。君祈羽心中所想無人能知,他抬眼瞥了君逸塵一眼,似笑非笑:“好了,再演下去就該讓菲瀾看笑話了。”

被君祈羽如此親昵喊出名字,沈菲瀾先是一愣,隨后便不自覺地輕瞥了君逸塵一眼。見其淡漠如常,趕忙順著君祈羽適才的話道:“陛下說笑了,賤妾出身低微,能在此陪伴王爺已是幾生修來的福分,又怎會有其他想法呢。更何況男人之間的事情,女人家的總歸是不懂,陛下還莫嫌棄賤妾愚鈍才是。”

有理有據,未貶低也未夸贊,沈菲瀾的幾句話讓陸昭純聽著,不由得有些佩服。也難怪君逸塵往日里對她百般冷漠,卻寧愿在今天這樣重要的時刻帶她出席。不知是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那無窮無盡的口舌之爭,還是想借著她在太后面前伺候過的份兒上沾點親,今日這三日看似祥和內里刀鋒的場景,讓陸昭純這個看客有些膽寒。

若是有朝一日,她真得代替慕綰傾生存在這樣的環境中,她又該怎樣何去何從?

“你們二人不愧是夫妻,說起話來那拿腔拿調的架勢,當真是如出一轍。”不知是嘲諷還是贊揚,君祈羽淺笑道,“我原以為你會對菲瀾的出身有什么想法,不過以此看來,二弟你待她,還是不錯的。起碼這夫妻同心的架勢,沒有那朝夕相處的功夫,可是練不出來的。”

見君逸塵正要順著繼續回答,君祈羽卻意外將話題一轉,突然道:“不過她入你府中也有一年了,怎地一點消息都無?莫不是二弟你整日里留戀湖光山色,忘記了家中還有嬌妻等待吧?”

這話問得尷尬,君逸塵待沈菲瀾本就如同陌生人一般,聽說除了入府當天同過一次房之后,便再沒有一點交集。這般相處,又怎可能有什么消息。然而即便真得有了喜訊,堂堂大商朝的皇帝,不循著問些朝政上的要事,盡扯著君逸塵家事嘮叨個沒完,似乎也太過奇怪?

陸昭純置身之外,一心偷聽的她自然覺得越發不妥,然而瞄著君逸塵一點異常反應都無的模樣,她又覺得,是否自己目光太過短淺,其實皇帝也有一顆七巧八卦心。

正思量著,便聽見前方君祈羽再度低低一笑,似乎很是無奈地道:“每次問到這個問題,你就總會擺這張臭臉。逸塵,朕也是覺得你該有個孩子拴著你,不然你這總往外跑的性子,何時才能改改。”說著,看了眼沈菲瀾,復又道,“更何況,菲瀾曾經好歹也是母后面前的紅人,平日里想起就總會問問她的近況。一而再再而三,朕可不能一直替你打馬虎眼啊。”

最后一句,帶了點氣勢,似乎君祈羽之前所有的鋪墊,都是為了這句話而存在。將自己作為君主的威嚴擺出,為得,就是讓君逸塵讓步——要他給沈菲瀾一個孩子,也許……還有孩子生下之后,母憑子貴的位份。

可這一切對君逸塵來說……

將思緒捋順的陸昭純有點擔憂地望去,果然見到君逸塵僵直的背影帶上了幾分落寞。忽然就有點同情他現在的遭遇,娶了一屋子不愛的女人,眼下還要被自己的情敵逼迫著,讓那些女人生下自己的骨肉,何其可悲?然而再往深里研究,今時今日的種種,不都跟那個慕綰傾有關嗎,若是沒有這個人,一切的一切,或許都不會按照這個軌跡方向,進行下去。

“下人就該有下人的樣子,主子們在里面談話,好好站在這兒就是。你脖子伸那么長,活膩了嗎?”分明是吳儂軟語的細密,陸昭純卻被驚得一身冷汗。明顯這句話是對她說得,來不及看清來者何人,便急忙跪下道:“奴婢知錯了。”

如此響動定然打擾到了里面三位,君祈羽總算放下了手中工具,抬頭見到來人,露出一抹寵溺的笑容:“綰傾,你來了。”

“綰傾”二字猶如一根針,直直扎入了陸昭純和君逸塵的心里。只是前者出于驚訝,后者出于尷尬。陸昭純低頭看著來人腳上那雙月白宮鞋,忽然發現,這個顏色,像極了君逸塵往日錦袍的色彩。

涼薄,清透,還有幾分落寞。

“陛下可真是粗心,什么樣的奴才都敢放在近身伺候。這丫頭瞧著眼生,竟然如此不懂規矩,還敢偷聽主子們講話。若不是臣妾來得及時,只怕明日后宮里,又要傳些那不三不四的流言。”說著,極其嫌惡地看了陸昭純一眼,沖著身邊內監道,“拉下去打發了,本宮看著就心煩。”

來者手段似乎太過凌厲,陸昭純沒想到自己連一句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就又要遭受懲罰。然而幸好那內監只是弓著身子不動彈,目光掃視君祈羽也是含笑不作聲,總覺得事情發展帶了莫測,陸昭純頭越發壓低,心中好奇卻更甚。

無人理會的窘境似乎讓慕綰傾這才發現除了君祈羽外還有別人,面上大驚,她急忙嗔怪道:“陛下這是耍著臣妾玩兒呢,有客人也不先知會臣妾一聲,沒得叫人笑話。”說罷,目光移向一旁熟悉的臉,竟是對著君逸塵行了個大禮,“逸王爺,許久未見,依舊是風度翩翩,氣勢逼人啊。”

君逸塵只覺得此刻心中絞痛不已,慕綰傾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分明只向他傳達著一個訊號——那就是對方完全將他劃入了陌生人行列。看不出那笑顏如花的表情背后是真相還是假相,礙著君祈羽還在此處,君逸塵淡淡一笑,回禮道:“綰妃娘娘客氣了,許久未見……看來宮外傳言不假,皇兄對您,的確寵愛有佳。”

“哦?”抬高了聲調,慕綰傾面露疑惑,“宮外是如何傳言的?”

“不過是說綰妃娘娘沖冠后宮,三千佳麗中唯您是最懂皇上的人罷了。”怕君逸塵說著尷尬,沈菲瀾急忙接口道,“奴婢曾在宮中伺候許久,也未見過陛下對哪位娘娘露出過如此溫柔的眼神。”

然而這話聽起來確實在為君逸塵解圍,但從沈菲瀾口中說出,卻無形刺到了君逸塵痛處。不動聲色地再度將拳頭握緊,刻意避開慕綰傾越發陌生的目光,卻聽得對方嫣然一笑,幾分嘲諷:“我還以為是說我紅顏禍水,禍國殃民呢。不然聽你們說什么沖冠后宮,我可是沒那個本事,萬萬做不得的。”

“罷了罷了,就你最會說。”一把拉過慕綰傾,君祈羽目光越發柔和,卻無意中將話題終止。看了眼前邊跪著的陸昭純,忽然道,“你適才說,那個丫鬟在外間偷聽我們說話。想來你可能不知,那是二弟府上帶來的人,怕是不太懂宮中規矩,你就莫要責怪了。”

“規矩不懂可以教,也沒有誰是生下來就會的。”撒嬌般順著話找事兒,慕綰傾相當平靜地看著君逸塵道,“王爺回去可要注意府中的家教,別什么人都往宮里面領,沒得惹人添堵,讓人笑話了。”

記憶中的女子溫婉和善,從來都沒有這般爭鋒相對。君逸塵恨不得有誰給自己一巴掌,告訴他眼前皆是假象并不真實。可是沒有,他只得笑笑,內心苦澀:“綰妃娘娘所言甚是,是我府中疏忽了。”

慕綰傾對于君逸塵的妥協似乎一點都不為所動,順著君逸塵的目光看看身后沈菲瀾,再看看前邊陸昭純,淡漠如冰,卻仿佛有一抹利刃滑過。

緩步走至君逸塵面前,冷冷一笑:“王爺一句疏忽,卻不能置宮規于不顧吧。你這府上丫鬟即便因為不懂事可免死罪,但今日若是不懲罰,只怕日后難以服眾吧。”說著,忽略君逸塵瞬間蒼白的臉,轉頭笑對君祈羽:“你說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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