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

笑面的聲音很小，但卻不妨法蘭克聽出其中的驚疑。視線順著那雙大眼睛的目光落到了正被自己握在手上的，當初在貓爺那里的得到的名為斷鋼的斷刀。這把刀原本是打算找個機會低價處理掉的，原因也不為什么，就是感覺這把刀是在是太”邪氣“了，后來被胖子鑒定師以鑒定的名義要了過去，現在趕過來還給自己。

刀身黑漆漆的一片，完全沒有法蘭克想象中名刀寶劍的那種耀眼的利光，就第一感覺來說，這玩意燒火棍的屬性絕對要大于作為一把刀的屬性。最關鍵的是這把刀就同名字講的那樣真的是一把坑爹的斷刀，刀尖自三分之一以下折斷，斷口不平，就像是被某種鈍器砸斷了一般。這讓它在法蘭克心中的地位再次下降好幾個的檔次，所謂兵器一寸短一寸險，那是連燒火棍都比不上了。唯一一點值得欣慰的就是，法蘭克試過至今還沒有它斬不斷的東西。

現在那把無往不利的燒火棍外表更加的不堪，原本黑漆漆的不見一絲反光的還略保持著一絲神秘感的刀身，如今被一種淺黃色的糊狀物東一塊西一塊地粘在上面——感覺就像是脫了毛的癩皮狗。

”竟然是真的“笑面仿佛忘了手上的動作，失去力道的鏈鏢跌落到地上，銀色的鎖鏈無規則的盤曲在地面上，鏢頭則斜斜地淺插在泥土的地面中。只是喃喃地自言自語：“沒想到老師竟然真的把斷鋼給了你，那傳言竟然是真的。”

法蘭克沒有將注意力放到正一臉呆萌震驚不能自已的笑面身上，而是扭過頭來盯著胖子。

這把名為斷鋼的斷刀是貓爺給自己的，是算作是自己送第二封信的報酬給自己的。強調——自己的！這是名義上自己的東西，雖然自己并不喜歡，甚至打算將它以兩個彈夾的價格賣掉，但再怎么樣那還是自己的東西。所以法蘭克在末世前作為一個小小的進城務工農民的小心理發作了。

“那個，我發現了這把刀的一個重大秘密。“胖子表情有些尷尬的說道，顯然他也注意到了那把刀現在的慘狀，可以用不堪入目來形容了。

這下就算是正在魂體分離狀態的笑面也將耳朵湊了過來。她也只是聽說過這把身為遺跡武器的斷刀，自然被胖子那很有轉移視線的話給吸引了過來。

”咳咳咳。”法蘭克一陣干咳，提醒胖子不要再賣關子，直接說下去就是，同時提醒某個前一刻還打生打死，現在卻沒臉沒皮的湊過來的人，她湊得太近了，都快貼到法蘭克身上去了。

“嗯，是這樣的。”胖子說了半句又停頓下來瞇著眼睛看著現在顯得異常親密的法蘭克兩人，心中暗道果然是有問題。

笑面就算是再遲鈍也發覺了這個總是拖拖拉拉的死胖子眼神中的怪異，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隱藏在白色鬢角中小耳朵微微一紅，立馬就將臉轉到了另一邊去。但是再如何掩飾也總是看得到那總是往這邊抽動開來的小巧耳朵。

法蘭克被笑面的舉動給逗樂了，差點沒笑出來，真是忍得好辛苦。被笑面這么一攪合，法蘭克的心中也對胖子口中說的重大秘密有了些許的興趣。雖然在內心中并不認同，這比燒火棍都還要不如的東西能有什么重大秘密，但還是不妨好奇心沉重的自己一聽的，就像是前世界的明星八卦。

胖子咽了一口口水，仿佛是回憶起了某些恐怖的事情，臉上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首先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這是？”法蘭克看著胖子橫過手心像是一道燒傷的黑色痕跡。

“那天我接過這把刀，結果......“胖子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黃黑斑駁的刀身像是在回憶什么東西：”后來我用不同的材料進行接觸實驗發現凡是同這把刀接觸的活性物體，無論是細胞還是血液都會在一瞬間失去活性。就像.....就像是傳說中死神的鐮刀！“

胖子一陣沉默才非常有說書先生天賦地說出一個極具有神秘色彩的形容詞來——死神的鐮刀！

當然，農民工小心思發作的法蘭克腦海中并沒有浮現出一個巨大的骷髏，提著一柄盈著蒼白月光的骨質鐮刀的場景。他的眼中只有粘在他燒火棍上難看的淺黃色斑跡。

”是暗滅特效！“笑面低聲說道，不過被法蘭克給無視了。什么雞肋特效，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該死的不一樣得死。法蘭克淺薄粗暴地想道，并沒有注意到其中的意義。

”所以你就拿它去拌變異菌類磨制的面粉，省得再去殺菌消毒嗯！？“法蘭克用斷鋼的斷口頂著胖子的肚皮說道。

”那個，這不是物有所用嘛。“

”是。但是我準許你那么干了嗎？“

”好......好像沒有。但......“胖子的聲音微若蚊聲

“我記得，鑒定師有一條規矩就是必須要把鑒定物原封不動的歸還給物主的吧。”

胖子一張圓乎乎的臉立馬就塌了下來，如果鑒定師無法做到這一點的話可是要按鑒定物的價值倍數賠償給物主的。當然，被法蘭克的氣勢給唬住的胖子并沒有想到他和法蘭克之間并沒有簽訂任何的鑒定條約，就連最基礎的條約都沒有提到過。所以以上的賠償規矩是完全不成立的。

事實上法蘭克也沒打算讓胖子給什么子虛烏有的賠償，他只是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問胖子。

“好吧好吧，看在我們多年朋友的份上這次就放你一馬。”法蘭克看著胖子一副松了一口氣的表情瞬間很無恥的有種莫名的成就感：“不過你接下來可要老實回答我的問題。”

法蘭克幾步走到胖子的身邊向胖子的耳邊靠去，胖子則喉頭起伏，生怕法蘭克提出什么條件來。

“快點快點，都九點鐘了。“一直站在一旁的笑面先是被法蘭克無視了一次，之后又看到兩個男人鬼鬼祟祟地說著什么東西，生可忍熟不可忍，她可是萬分討厭有人瞞著自己什么東西，立刻連聲催促道。

法蘭克擺了擺手，露出一個歉意的表情，作為一個守時的鏢客，并非他想要故意拖延任務的時間，而是這一次他必須要將這個問題弄個明白。

”那個，你上次說的那個是真的嗎？“

”說的哪個啊？“

”就是那個......那個......“說到一半法蘭克卻憋紅了臉說不出話來，一直到深乎了口氣才：“就是那個關于玲的。”

“嗯！？”一開始胖子還沒反應過來法蘭克在說什么，只是看到快要爆發的那個就站在法蘭克邊上的暴力小妞才慌亂中記起似乎自己八卦地和法蘭克說過鈴是只在她母親結婚六個月就出生了：“嗯嗯額，是真的絕對是真的，沒什么事了吧，沒有我就先走了。”

最終，胖子在那寒冷的殺意將自己完全籠罩之前絕塵而去，只留下一個呆滯的法蘭克顫動著嘴唇不知道在說什么。

“你還要拖到什么時候！？“

走走走，我馬上就走，法蘭克注意到了笑面語氣中的寒意，他可不想再招惹這個喜怒無常的婆娘了。

兩人行走在崖月集聚地的街道上，笑面不時地向法蘭克介紹周邊的事物以及一些規矩禁忌。其實作為一名鏢客這些東西都是被劃為必須知道的東西里的，法蘭克也不點破，裝出一副認真聽得表情來帶著點兩下頭。

細心的法蘭克注意到了笑面對于自己態度的轉變，似乎不那么帶有敵意了，至于是因為什么轉變的，情商只有智商一半的法蘭克就只是笑笑了。也不想去想，他的原則是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兩人怪異地組合在所謂的彎彎曲曲的街道上走著，角落里投來幾道目光，當然大多數都是看向一身奇怪黑衣的笑面。

突然間的交叉路口處傳來聲聲漸漸響起的鈴鐺聲，像是舊農村里的牛鈴。

兩人同時停下了腳步，望向遠處走來的一隊人——

全身都籠罩早黑色的斗篷罩帽里......

兩人眼中同時露出肅穆的表情。

因為——

他們都是向地獄朝拜的人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