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靈光極其細微不可察,故以對伙幾人不曾察覺,就連任鳴這頭二人,也沒有察覺。
林間……。
“好了,事情暫時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我就先回去了。”林姓青年沒有絲毫因為兩位忠心耿耿護住他的老仆人徹底消散而產生的情緒,依舊是那般平淡異常,想來也是,畢竟他出手給出最后一擊的時候,在任鳴二人看來,是毫不含糊的。
任鳴二人盯著林姓青年與那赤膊負刀大漢一同離去,還不待松一口氣,就聽見了那赤膊負刀大漢老遠喊來一句:“快些解決了這里。”
場中只有鐘山一人站立在那里,所以這話自然是跟他說的。
至于是要解決誰,任鳴和風崖屋同時神情一變,二人對視一眼,而后便極有默契向左右兩邊激射而出。
“哼。”鐘山看著二人身形分散逃開,也不慌張,只是輕哼一聲,信心十足的自己可以追到二人,所以并不著急, 成為殘影,隨意奔著一個方向追去。
一場林間的獵人與獵物都已經行動起來!
……
任鳴跑的很快,雖然他的修為還十分的低弱,根本連滯空都未能實現(xiàn)的了,但是他勝在對于這片樹林間的熟悉。
鐘山的實力到底如何,任鳴估計不出來,但是那家伙能跟那個拳頭兇猛非凡的老頭子對上好幾下,想來是弱不到哪里去了。
怎么也想不到,本來以為只是輕松撈取外快的事,竟然連帶著出現(xiàn)了這般禍事,這讓任鳴顯得很無奈,突然,后方傳來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任鳴面色一變。
“媽的,虧還總是跟我夸耀自己是號稱快如疾風!”抱怨歸抱怨,任鳴卻也無法繼續(xù)往前奔跑了,雙手攀住一根樹干,弓身成一只蝦形的任鳴,雙腿猛的發(fā)力,整個人便極速彈出,此逃時更快的沖了回去。
“可得要多撐一會啊!”
……
風崖屋停在原地,雙手處傳來的酥麻感還沒有消退,一臉戒備的盯著不遠處的鐘山。
突然,不發(fā)一言的鐘山身形驟動,手持短劍,眨眼間,便以至近前。
借著前沖的勢頭,手臂彎曲又伸展,便是一劍刺出!
風崖屋不敢托大,側身避過,誰知就在此時,那一劍卻也隨著突然轉向,橫切過來。
“遭了!”風崖屋臉色大變,腿部發(fā)力,就欲跳出劍圈的范圍。
“嗡!”
那鐘山手中短劍,竟然憑空旋轉起來,逼近風崖屋。
無處可躲!
風崖屋的腦中涌出這個念頭的一瞬間,他的思緒反而變得更為清晰。
多年來與柳子皓起爭端的經驗,他對于這些驅使著御劍術的家伙幾乎走著戰(zhàn)斗的本能反應了。
所以在頭腦反饋給他這個無可躲避的信號之后,他就真的不躲了。
他選擇賭一把!
劍刃在旋轉,滲透出冷冽的意味,割裂分離開四周的空氣,風崖屋人在半空,很多動作做著不方便,索性他便縮減了很多,只是簡單一拳。
這一拳不是為了彈開短劍,他根本沒有看那愈發(fā)逼近的劍刃,這一拳,直直地,狠狠地,目的性十分明確的,便奔著鐘山的臉去了。
“嘶……呲。”衣衫撕裂的聲音剛剛想起,緊隨其后的,風崖屋胸口便被劃出一道觸目驚心的口子,鮮血一瞬間便殷透了他的衣服。
但是他的拳,也緊隨著打到了對方的臉上。
“咔嚓!”一個十分清脆的聲音響起,風崖屋嘴角露出笑意,手指帶來的感覺,讓他十分明確,對方那個遭人厭惡的臉龐上,將會增加一個塌陷的鼻子。
兩人的第二次交鋒,風崖屋認為是自己占到了便宜。
身形后退,風崖屋急忙從懷中取出止血丹藥吃下,胸口處傳來的疼痛感還尤為強烈,至少橫貫了整個胸口,就是不知傷口有多深,有沒有傷到肺臟。
而另一邊,被風崖屋突然暴起的搏命流戰(zhàn)斗方式搞得措手不及的鐘山,品嘗到了今天的第二份屈辱!
如果說與伏虎尊者的戰(zhàn)斗落了下風或者是差一點死亡,畢竟是雙方差距過大,鐘山也只好認命,但是碰到了風崖屋卻在他的手上也吃了虧,這帶給他的屈辱一瞬間便已經達至頂峰。
此時他的臉像是剛剛開了的染坊,鼻涕眼淚橫流,鼻血更是已經流了半邊臉頰,他伸手摸了一把臉上的液體,才堪堪能夠睜開眼睛,看著對面正大口喘著粗氣的風崖屋,握緊手中的劍,腳步輕點,神情狠毒!
風崖屋卻表現(xiàn)得很淡定,有些淡定過了頭,看著正在逼近的鐘山,他反而笑了。
“接力!”風崖屋喊出了一個讓鐘山莫名其妙的詞語。
一道白光從上至下劃出一個驚艷的白弧,一瞬間便封住了鐘山所有的路線。
鐘山不得不退,然后一退再退,那白弧得勢不饒人,進一步,然后一進再進,步步緊逼之下,鐘山只得橫劍攔住。
“鐺!”清脆的金屬交加所產生的聲響,在二人中間想起,鐘山像是被一股巨力擊飛,彈射出去。
那白弧這才終于停頓下來,顯出真容,原來是一把鐵刀,任鳴一刀立功,把刀抬到肩上,擺出一個十分風騷的姿勢。
然而裝酷耍帥沒一會,風崖屋就扔了一把土在任鳴頭上:“耍個球的帥,這么慢,他娘的老子都快要掛了!”
“呸呸呸!”被偷襲而至一把土打的灰頭土臉且吃下去不少的任鳴忙把泥土吐出來,這才說道:“靠,你還好意思跟老子說,要不是你拖了老子后腿,老子現(xiàn)在早就回家了享福去了。”
任鳴故以沒有說出回宗而是說回家,因為他不確定自己能夠解決掉鐘山,所以才刻意說出這種話語來迷惑他一下。
“呵呵,聚齊了也好,省的我左右奔波了。”鐘山從遠處走回來,衣服已經多處破損,但是他的身體卻是毫發(fā)無損,看來任鳴這一擊并沒有帶個他實質性的傷害。
任鳴改成雙手握刀,他手中這把刀,十分的寬大厚重,在日光晃耀下呈現(xiàn)出一片雪白。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莫名其妙來的自信,剛剛明明被別人虐成狗來著。”任鳴擺出一個防守的姿勢,卻突然側步突進,以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前沖而去。
銀白色的寬大彎刀充斥著的殺伐氣息撲面而來,好似雪崩一般,無可阻擋!
鐘山面色一變,眼前這個修為感覺十分孱弱的小子,絕對不是那么好對付的,他的心中一瞬間便涌出了這種念頭。
但是……。
鐘山的情緒變化只是那么一瞬間,變就已經趨于平靜。
他雙手張開,身后隱約出現(xiàn)虛影,但是十分模糊,根本瞧不真切。
“第四境?!”風崖屋神情一變。
“落雪!”幾乎是虛影出現(xiàn)的同時,任鳴已經到達鐘山近前,只聽他嘴邊輕聲說出二字,其后手中刀變成一片銀白幻影,乍一看去,到還真是挺像雪落紛紛的景象。
鐘山這邊,虛影雖然無法瞧得真切,但是他的手上卻順勢產生了虛幻的爪子形狀,順著手指延伸,只見他手腕飛快閃動,任鳴的高速刀幕就這樣被盡數(shù)擋下,其間金屬交加之聲不絕于耳,時而利器摩擦之聲又讓人牙酸。
“萬里延綿!”
刀幕被阻,任鳴并沒有出現(xiàn)慌張,而是順勢而為,高速運行的銀刀直接便是一橫,一挑,一劈三招連貫而出。
皚皚雪驟停,節(jié)節(jié)勢磅礴。
這變繁為簡的一招,好似突然在任鳴鐘山之間橫出一座大山,延綿不絕,亙古不滅。
鐘山被任鳴的一時變招打亂節(jié)奏,虛幻利爪反而成了阻礙,被銀刀絞住,一時間動彈不得。
“你以為你這樣就可以戰(zhàn)勝我嗎?”鐘山面帶冷笑的說道。
“當然不會只是這樣。”任鳴對鐘山露出一個自覺頗為帥氣的笑容。
而后就見他弓身彎背,左手向后一探,取出一把細長利刃。
“猴子。”風崖屋自然知道任鳴的底牌,看到任鳴弓身這個動作時,他就出聲叫出了刀名。
任鳴這一刀到真像一只野性未脫的山猴,靈巧跳躍,劍走偏鋒直刺鐘山肋下。
鐘山雙手被絞住暫時還未脫開,根本沒辦法騰出手來阻擋這一招,二人之間的距離還如此之近,幾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這一劍就刺入了他的肋下位置。
鐘山神色一痛,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臉的不可思議神色。
“哦,對了,劍上有毒,不好意思。”
鐘山神情一變,從開始戰(zhàn)斗到現(xiàn)在為止鐘山終于露出了一絲恐懼。
人在恐懼的作用下,會呈現(xiàn)出兩種極端的反應,一種是消極,一種是積極,當然對于任鳴來說,這積極反應來的十分蛋疼。
鐘山雙手猛然發(fā)力,不顧虛幻利爪,伴隨著虛幻利爪的破碎,鐘山的雙手也終于解脫。
其實這種虛幻影像,正是修行第四境通靈的修煉,鐘山修為其實并不是風崖屋所說的第四境,他只是第三境后期而已,這靈相是他潛心修煉而成的結果,這次破碎,恐怕一段時間內都不能修復回來了,但是此時對于鐘山來說,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別陰溝里翻船才是關鍵。
任鳴順勢而為銀刀下劈卻被鐘山單手攔住,不顧傷口上的傷勢,鐘山另一只手向著任鳴而來。
………
“啊……!”一聲慘叫響起,其中透著的凄厲意味讓人毛孔一緊。
這聲音卻不是任鳴發(fā)出的,而是正在進行搏殺的鐘山。
且說方才,鐘山一拳來勢洶洶,其上靈力雄渾,任鳴卻只是突然屈膝抬腿,松開抓住猴子的左手,從靴子處掏出一把短刀,而后反手上切,鋒利的利刃瞬間割下了鐘山的半截手臂。
幾乎是同時,任鳴右手握刀的方式也轉成反手,借著小臂的力量,把銀刀切入,瞬間刀身沒進鐘山肩膀一多半。
任鳴這才松了一口氣,看著躺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的鐘山,他突然一臉靦腆的說道:“那個,不好意思,剛才跟你說臉上有毒,其實是騙你來著,那個前天吃打鹵面的時候,不小心把辣椒末撒到劍上了。”看著鐘山瞪大雙眼的恐怖樣子,任鳴急忙繼續(xù)說道:“不過你別生氣,我這把雪山上是真的抹有劇毒,騙你是小狗。”
…………
鐘山終究是徹底咽氣了,但是他就是是被毒死的,還是氣死的,風崖屋不知道,但是他肯定死不瞑目就對了。
那眼睛瞪得,跟剛拉完雙眼皮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