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葉基地的士兵居然會和亂民在一起。并且正在一起談論著什么,而不是正在拼得你死我活。
“你們怎么這么沖動!”其中一名基地士兵說道。
另一個亂民說道:“我們已經不能再忍受了,村民們沒有糧食吃,國家也不給發救濟糧,再等下去,我們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
“既然你們幾個入了桃山會,就應該聽從桃山會的統一安排。你們這樣做,只會使桃山會陷入被動!”那名基地士兵說道。
“現在的桃山會,已經不像以前那樣了。以前何塞是會長的時候,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老百姓受欺負的,所以才會有那么多人來投靠桃山會,但更多的是去投靠何塞。現在的桃山會,畏首畏尾的,不知道在怕什么。”
“怕什么?你們幾個人領著一千多不會氣術的老百姓,是白白送死知道嗎?”
馬西這才明白,眼前這幾個人都是桃山會的成員,有三四個是基地士兵,其他的都是平民。平民中的桃山會成員領導了這次動亂,而基地里的桃山會成員顯得更為顧全大局,正在勸說他們趕緊撤走,等待時機。顯然,談話陷入了僵局。
馬西看了看吉木,想到了吉木昨天所說的話。眼前的吉木已經不是王子衛恩的跟屁蟲,而是一個熱血小青年。
“對了,你那天在急診室說的話怎么和我之前編的一模一樣?”馬西突然低聲問道。
“我在急診室聽見有人向國王匯報審問你和納魯魯的情況了,一聽就知道你們是串通好了。”吉木說道。
馬西正要再問什么,突然感覺有人在他們兩個背后用力推了一把,兩人一下就從灌木叢中摔了出來。出現在了正在談話的十幾人面前。
這感覺怎么好像奸夫淫婦捉奸在床一樣,被拖出來曝光在大家的灼灼目光之下。
兩人還沒有站起來,就被身后的人三下兩下摁在地上。
馬西的臉被摁在土里,看不清基地士兵的模樣,但是聽到了他們所說的話。
其中一人說道:“看來我們暴露了,這兩個人必須殺掉。”這句話就像一道命令,話音剛落,就有腳步聲走了過來。
那人蹲下后,馬西發現他的手中握著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鋒利無比,一把防身利器,現在用來放敵人的血真是再好不過了。
“我有話說!”馬西喊道,口中呼出的氣息將地上的塵土吹了起來。
“到冥界跟冥界人說吧。”那人沒有一絲猶豫的意思,手中的利刃迅速刺向馬西的喉嚨。
“我知道桃心在哪里!!!”馬西喊道,比刺向自己喉嚨的匕首快了那么一點點。顯然這句話引起了大家的警覺,匕首也沒有劃破馬西的喉嚨而停了下來。
有個基地士兵湊近馬西的臉看了看,說道:“這不是馬西嗎?你怎么會知道桃心在哪里?”
馬西將三葉基地里兩名桃山會成員被捕前所說的話以及馬頭山北側遇見何塞的事情說了出來。并說自己其實也想加入桃山會。
那名基地士兵聽完后說道:“你說你也想加入桃山會?我怎么才能相信你?”
“如果我不是想要加入桃山會的話,我直接把桃心交給國王就行了,我為什么還要冒著被抓的風險把桃心藏起來?”
“好,那我問你,桃心是什么樣子的?”
“一塊桃木制成的桃形木雕,紅色的,大概有這么大。”
“這么大是多大?”
“就是這么大!”
“你說這么大我知道是多大?”
“這不是手比劃著呢嗎?你倒是看看啊!”馬西說道。
那名基地士兵看了看馬西依然被反扭在背后的手,馬西用食指和大拇指圈了一個圈。他跟其他幾人商量了幾句之后,說道:“好,我暫且相信你。你我都在基地里,希望你盡快將桃心歸還桃山會,我會一直等著你。如果你小子耍什么詐,我也告訴你一句,桃山會,沒有你想象得那么簡單。我叫沙文。”
馬西被松開后,站了起來,活動著被扭疼的胳膊,看了看眼前這個叫沙文的士兵,一臉刻意留的胡茬,微微卷曲的棕色頭發,說道:“我叫馬西。”
“我知道。”沙文說道,沒有覺得馬西的玩笑有多好笑,又指了指地上的吉木,“這個人必須得殺掉,因為他知道你我的身份和秘密了。”
“不行!他是我的朋友。”馬西趕緊說道。
“朋友也分好多種,這種抓住自己致命把柄的,留不得。”
“他是我志同道合的朋友,也許你們不相信,我們在來之前就想著如何勸這些平民老百姓們撤退,不要因一時沖動丟了性命。”馬西一臉認真。
沙文沒再說什么,只是看著馬西。馬西用力點點頭,表示自己所說的都是大實話。沙文便同意放了吉木。
“我不知道桃山會現在的會長是誰,也不知道桃山會現在究竟有多少人,但是我知道的是,任何人的性命都不能白白地失去,如果我們盲目地發動平民與王室對抗,最后就像雨滴墜入大海一樣,一點作用都沒有,反而會白白讓很多人丟掉性命,那這樣我們又和咱們要反對的這個吃人的王室有什么不同呢?所以我建議有詳盡計劃和時機的時候,再行大事。”馬西長篇大論道,瞬間從一個楞頭小伙子變成了一個慷慨激昂的勇士,把那些平民桃山會成員說得一愣一愣的。
馬西這一番話還是有點作用的,他們最后同意撤退。而根據沙文所說,目前桃山會的人員魚龍混雜,好意氣用事的村民就屬于其中一部分。
濃霧逐漸散去,亂民趁著霧色已經撤退,幾乎沒有傷亡。
“謝謝你,馬西。”回去的路上,吉木說道。
“謝我什么?”馬西說道。
“謝謝你剛才救了我啊。”
“你也太在意了,就一句話的事。”馬西笑了笑,說道。
吉木也笑了笑,說道:“你就真不怕我告發你嗎?”
“怕,怎么不怕。不過我相信你不會的,你要是想告發我,早在馬頭山戰后就告發了。”馬西說道。
吉木笑了,眼睛閃爍著光芒。話匣子一打開,兩人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吉木的蠻猛人身份。
“我父親是三葉城副守衛長。聽他說,他當年是蠻猛國王后的貼身守衛,世界大戰的時候,蠻猛國王后帶著蠻猛國王子在犀首國游玩,他們很快就遭遇了犀首國和東山國聯軍,蠻猛國王后不幸死掉了,只剩下我父親和蠻猛國王子東山國軍隊俘虜回來,東山國國王衛南答應不殺蠻猛國王子,不過蠻猛國王子還是病死了。而我的父親被安排三葉城副守衛長一職,一個虛職,并娶了東山國女人為妻。”吉木好像從未跟馬西說過這么長的一段話,他沉思了一會兒,繼續說道:“我覺得國王萬南不殺我父親是想利用他是蠻猛國人這一點,等到戰時,我父親就會成為一個情報源,情報源源不斷……”
看到吉木心里藏有這樣悲觀的想法,馬西確實想要開導一下這個家伙,絞盡腦汁去搜尋心靈雞湯之類的話語,眉頭微皺,苦思冥想,最后,緩緩說道:“想開點啦,呵呵。”
吉木似乎一發不可收拾,繼續說道:“別看我是衛恩的隨從,但是我從來沒有被衛恩當過一個真正的朋友,只是一個可以暫時利用的工具而已。跟他待的時間越久,這種感覺越強烈……”
這時,馬西發現有個人正在靠近他和吉木,便趕緊制止了吉木越來越不能為外人聽的一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