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手術室外,靜靜等待結果,鄭天笑偶爾與金少強搭兩句話,時不時張望手術室,強忍著用神識探查的沖動。
約莫一小時后,手術室外綠燈亮起,大門打開,一位醫生率先出來,摘掉口罩卻是名滄桑長著,看來已經年近花甲。
“吳伯伯,我爸他怎么樣了?”第一個張口的就是陸盈盈,聲音哽咽道。
被叫做吳伯伯的醫生長嘆口氣,卻什么都沒說,而是對陸盈盈的母親道:“弟妹,你跟我來一下!”
陸母急忙點頭,跟在他身后,一同去了樓上。
又一會,護士才推著陸盈盈的父親出來,陸父面色蒼白,卻嘴角含笑,相貌中有股儒雅和淡然,眉目見又充滿著威嚴,只是輪廓分明的臉龐此刻卻被鮮明的死氣籠罩,令人不忍直視。
護士在左右擁護下將陸父推入病房,金少強與陸梓暉小心翼翼的將陸父抬到病床上。
“麻煩誰跟我去取一下藥?”護士輕聲詢問道。
“我去吧!”金少強自告奮勇,還不等其他人說話就和護士走出病房。
看著關閉的房門,鄭天笑真想跟著一塊出去,這種凝重的氣氛,周圍又都是陸家人,他實在不應該混在當中。
“姐...爸他...應該沒事吧?”陸盈盈聲音顫抖道。
陸嫻思點點頭道:“放心吧,吳伯伯是國內一流的醫學專家,肯定有辦法治好爸的!”
“嗯!”陸盈盈有了陸嫻思的保證,心情一下放松許多,足見她對陸嫻思的信任,可鄭天笑卻從陸嫻思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擔憂。
“對了,你不是會讀心術嘛,能不能讀出吳伯伯在想什么?”陸盈盈靈光一閃,焦急對鄭天笑道。
隨著她開口,陸嫻思與陸梓暉齊齊望來,明顯能從他們臉上看出期待。
鄭天笑一陣愕然,暗道這丫頭果然會給自己找麻煩,如果張開神識自然能知道那位吳伯和陸母的談話,可此刻他哪敢妄動神識,說不準再用一次就會靈力耗竭而死呢?
想到小命重要,鄭天笑無奈道:“不行,讀心術只能當面施展,而且被施術者都會變成植物人!”
“什么?”陸盈盈聞言一驚道:“那你在天橋上是怎么猜出別人背后幾根手指的?”
陸盈盈話一出口,鄭天笑暗叫不好,已經沒法自圓其說,這么明顯的自相矛盾,在不吐露真相的情況下確實很難解釋清楚。
看鄭天笑唯唯諾諾的不回答,陸梓暉一臉嘲諷道:“別逼這位鄭大師了,人家上天橋蒙點錢也不容易,只是騙錢騙錯了地方,讓他走吧!”
“梓暉!”陸嫻思再次呵斥道,但看她的神色,分明與陸梓暉一樣,覺得鄭天笑是個騙子。
只有陸盈盈面現猶豫,她是打心底里愿意相信鄭天笑的,也希望鄭天笑真有本事,雖然她自己都不清楚是為什么。
聽著陸梓暉的冷嘲熱諷,看著陸嫻思與陸盈盈的失望,鄭天笑不知什么心情作祟,竟然生出一股不服氣,昂首道:“讀心術不行,卻有別的方法可以。”
話一出口,他心里頓時涼了半截,忙不迭地后悔,如今靈力枯竭,誰知道動用幾次神識會耗盡,所以神識已成了定時炸彈,使用神識就是在引線前玩火。
可說出去的話有如潑出去的水,怎么收得回來,尤其原本失望的二女重新振作,雙眼放光的看向他,就連出言不遜的陸梓暉都震驚側目。
“誒...我說了你們不許告訴別人啊!”鄭天笑無奈開口道。
陸嫻思與陸盈盈急忙點頭。
“其實除了讀心術,我還有一項能力,叫第六感!”鄭天笑胡吹道。
“第六感?!”陸嫻思與陸盈盈異口同聲。
“可是...”鄭天笑話音一轉,苦著臉道:“這能力不能隨便使用,因為它會透支我的生命,而且最近我已經使用過度,如果再冒險的話,不知何時就會歸西。”
雖然事實不是如此,但鄭天笑也算所言不虛。
陸嫻思一臉失望,而陸盈盈卻被唬的驚道:“這么嚴重?那你還在天橋上猜手指賺錢?”
陸盈盈不知為何,就是會相信鄭天笑,沒有絲毫懷疑,但陸嫻思與陸梓暉就冷靜的多。
“他那是找借口騙你呢~這都信!”果不其然,陸梓暉飄來諷刺之語。
許是覺得鄭天笑所說太過虛無縹緲,陸嫻思也沒再開口呵斥,而是望著床上的父親沉默不語。
看見三人的表情,鄭天笑不知為何,竟急于想證明自己,暗下決心,一咬牙道:“我以前也不知道會有這種副作用,但這次我可以破例一次!”
鄭天笑話一出口,三人齊刷刷看向他,那眼神中的難以置信和驚喜簡直毫不遮掩。
“真的?”陸盈盈眉開眼笑道,她都恨不得上前給鄭天笑一個擁抱了。
“鄭先生,如果您真肯為我們冒險,我們一定不會虧待您。”陸嫻思不愧是職業女強人,比陸盈盈冷靜的多,一張口就是報酬,還偷偷把帶有諷刺味道的鄭大師換成了鄭先生,把你換成了您。
“哼!”鄭天笑冷哼一聲,反倒端起了架子道:“鄭某雖然賤命一條,卻也不是錢能收買的,我幫你們是因為我欠陸盈盈一個人情!”
陸嫻思聞言,趕忙討好道:“怪我糊涂了,鄭先生是隱士高人,怎么會在乎錢呢,我替家父,替整個陸家謝謝鄭先生。”
說著,陸嫻思就恭恭敬敬的欠身致謝。
美女如此誠懇,令鄭天笑心氣順了不少,忍住笑意點頭道:“好了,我現在開始運功,你們別出聲吵我就行!”
說著話,鄭天笑已經閉上眼睛,張開神識,瞬間就找到了陸母二人,細細探聽起他們的對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所有人的屏氣凝神,生怕驚動了鄭天笑,小心翼翼的站著。
十分鐘后,鄭天笑張開了眼睛,覺得有些頭暈目眩,下意識扶住了墻壁。
“你怎么樣,沒事吧?”陸盈盈率先開口發問,她一直緊盯鄭天笑,看其這幅模樣忍不住有些擔心。
“沒事!”鄭天笑搖搖手道:“你母親快下來了,我長話短說,但說之前你們得保證不許把我的事告訴任何人!”
陸嫻思機敏過人,一聽鄭天笑的話當下連連保證。
隨著陸嫻思帶頭,陸梓暉與陸盈盈也相繼反應過來,毫不猶豫的學著陸嫻思發誓。
“好,我相信你們。”鄭天笑喘口氣,將聽到的話簡明扼要的說出。
“令尊所中之毒你們那位吳伯伯也沒見過,且毒性擴散極快,時刻吸收著令尊身上的養分,這次手術雖然切割出了毒性最集中的部位,但卻是治標不治本,僅能保住令尊的性命,過不了多久,令尊將無藥可醫,沒法救治!”
“什么?!”三人驚詫道。
他們沒想到情況竟這么危急,陸梓暉心中一緊,憤怒開口道:“不可能,大伯身體一直健康的很,前些日子我還和他喝酒下棋,怎么可能突然這樣呢?你這個騙子,肯定是你別有用心,才三番兩次的找上門行騙!”
陸梓暉的話徹底惹怒了鄭天笑,鄭天笑臉色陰沉道:“信不信由你,一會人來了你們一問便知!”
正是幾人爭吵的當口,陸母臉色凝重的推門進了病房,跟在她身后的還有金少強。
“媽,吳伯伯怎么說?”陸嫻思急忙問道。
陸母努力恢復好心情,硬擠出笑容道:“你們吳伯伯說手術很成功,你爸爸很快就能康復。”
“真的?”陸盈盈問道。
陸母顯然不會撒謊,笑容很是勉強,的確難以讓人相信。
“媽,吳伯伯是不是說病毒已經擴散,手術只能保住爸一時的生命,過一段時間就沒法醫治了?”陸嫻思追問道。
陸母一怔,表情吃驚,她沒想到女兒竟然能知道她與吳醫生的對話。
眼見陸母震驚,答案已不言而喻,陸嫻思三人一臉絕望,沉默不語。
而站在陸母身后的金少強,卻臉色一變,意味深長的望向鄭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