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把你身后的小女孩給我們留下，我們不難為你。”

老大直截了當告訴了都衡自己的目標所在。

并不是都衡，而是都衡身后的少女——零。

“嘛，原來這樣子啊。”都衡一副風淡云輕的樣子把剛剛自己遞出來的銀行卡收起。

然后松開了少女的手，自己側身站到了一邊。

“主人？”

少女并不知道都衡為什么要這么做，但是對于眼前的現實，她也只有選擇接受。

一陣傷心，少女的眼瞳從剛剛恢復過來的褐色又變成了青綠色。

“小子，看起來很識相嘛。看來是不用我們動手了。”

老大擺擺手，讓自己的手下把那些棱棍、砍馬刀之類的東西給收了起來。

“跟我們走吧。”

老大微微彎著身子，做著那些私人管家才會有的標準動作。

好像是在請因為耍小脾氣離家出走的富家公主返回到高貴的府邸。

少女看到眼前混混模樣的幾個人做出了這樣的舉動，心里頓時明白了什么。

不得不欽佩那些人好快的速度，僅僅一天的時間，就找到了自己，并且能夠帶自己回去。

但是，既然出來了。

這里的自由，這里那么多的好吃的東西，還有這里……

少女看了看側身在一旁的都衡，心里雖然一陣黯淡。

但是炸雞塊的美味，什么時候都不會忘記的。

既然得到了這些，那就要竭盡全力捍衛這些，不管是誰。

想要奪走，都只有付出鮮血做代價吧！

少女將自己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雙瞳的顏色漸漸變成了赤紅色，束著及膝銀發的粉色發帶突然間飄落下來。

被那雙赤紅色的雙瞳死死地盯著，老大突然到一股令自己毛骨悚然畏懼至極的死亡的氣息。

氣息的源頭來自眼前的少女。

就算是這樣，老大接到上峰的命令是把眼前這個少女帶回去。

是必須帶回去。

他也聽說了那場實驗室的大爆炸，所有人無一幸免。

“如果帶不回來。那么，你們也就沒必要回來了。”

這是上峰的原話。而上峰當時被他的上級叫去問話，回來的時候整個人就已經面目全非，只能靠輪椅代步行動。

“上！”

所有的思想在老大最后的嘴中交匯成一個字，代表了他的決心和決定。

雖然穿著街頭混混的衣服，但骨子里還是有著屬于軍人的血氣方剛的精神。

七個大漢從七個方向朝少女撲了過來，只留下都衡這個背后還是墻壁的死角。

少女身子輕輕后撤，落到了都衡的面前，赤紅色的眸子掃視著眼前的七個人，像是掃視著已經死亡多時的尸體。

“你們，真的做好決定了嗎？”

少女面無表情，赤紅色的眸子陰森可怖，說話的語氣空洞而無力。

“你們真的做好赴死的覺悟了嗎？”

少女又是一個空洞無力，宣判死亡的問句。

像是眼前這七個人的命運在很多年就已經被注定了。

像是那人與生俱來的七宗原罪，雖然這里沒有宗教，只有發展到鼎盛的科學。

但是罪這種東西，冥冥中，冥冥之外，還是存在的吧。

七個漢子握著武器的手開始不知原因的劇烈的顫抖，像是手臂肌肉痙攣的緣故。

“零，我們走！”

都衡的聲音，突然想起。

又重新拉起少女的手，接著七個人失去反抗能力的間隙，逃離了這個死角。

“主人，你還要零嗎？”

少女那青綠色的眸子里氤氳著似乎是溫暖的氣霧，遇到眼眸涼涼的冰涼，凝結成一滴一滴的小水珠。

人們管這種物件叫淚。

少女這時候才知道，原來她也是會流淚的。

“嘛，我怎么會不要零呢。零是我找到的，那歸屬權當然是我了。”

都衡一面拉著少女的手在前面跑著，一面回答著少女的問題。

“吶，我們而兩個人面對了七個人，是應該要想一些辦法。是應該智取才能逃脫的吧。”

“可是，主人……”

“嘛，哪有那么多可是的啦。”

都衡打斷了少女的問題，他知道少女會問什么，為什么自己會在那個時候將自己擇出去，留下零一個人獨自面對險境。

難道能告訴少女說自己是因為想要留下這條命以后想辦法離開這個叫做提諾卡潘的地方回家給自己的父母養老送終？

難道能告訴少女說自己是因為才認識少女剛剛24個小時感情遠沒有深厚到要站出來替她抵擋的危險的層次和地步？

哪有那么多的難道啊！

“后面人又追上來了，我們得快點了！”

都衡拉著少女的手，稍稍加重了力道，努力地少女營造出一種安全感。

“嗯。主人，零懂得。”

少女的眼瞳從青綠色變成了尋常的褐色，輕輕地點點頭，然后隨著都衡，一起加快了速度。

他們穿越著一條又一條的胡同，躲著越來越多的人的追捕。

但是這樣下去并不是辦法。

這樣下去早晚會被抓到的。

都衡遠遠地看見了遠處疾馳而過的城市輕軌列車。

“吶，零。你沿著這條胡同跑，直直的往前跑。五百米的地方會有列車停靠的站牌。”

都衡看了看手表，算了算時間。

“三秒的時間，你上去之后，列車會在三秒之后開動。明白嗎？”

少女點點頭。

“可是，主人。那你呢？”

“我？嘛。等你上了車，打個賭。我就已經在車上了。要是我賭輸了，就聽任你處置吧。”

“主人，真的嗎？”

少女還是充滿疑問。

“出發！”

都衡知道時間并不能在自己兩個人的對話中耗下去，直接宣布了這個賭局的開始。

少女并不會違背都衡的意思，她信任著都衡的每一句話，包括了每一句廢話。

都衡望著少女離去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嘛，騙人的感覺。真是不好呢。”

但是現在并不是抱怨的時刻，都衡就算是要為少女做最后一件事情，也要把接下來的追兵給搞定吧。

都衡跑向了另一條胡同，記憶之中，這條胡同的終點都衡也不知道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