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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朝離愁,暗香疏影(二)

  • 仙武諸天
  • 琴奴
  • 2800字
  • 2020-10-12 14:02:07

二月二,龍抬頭。

冬雪消融,嫩綠已漸漸回歸大地。春意初生,萬物儼然一片生機勃勃之象。遠山之上,一支殘梅獨放,暗香縷縷浮來,幾只青鳥攜風而來。谷內,細流娟娟,一片嫩綠伏在屋前,讓人憐愛不已。

大雪已解,山林中,漸漸有了動物的痕跡,早早起來的尹哭靜靜的站在魏清風墳前。盤云槍安靜的躺在他面前不遠處,一個包袱也靜靜的躺在哪里。

“師傅,我就要走了。這一去,卻是不知何年何月方才回來,望你泉下有知,勿要掛念我。若可能,請您向我父親,母親帶個信,就說尹哭甚是想念他們。”

離愁總是難以敘述的,任再多言語,也無法表達出這種人世間幾乎每一個地方都能見到的情緒。

尹哭不能,可他卻也不能什么都不說,否則,一腔莫名的惆悵,會讓他憋的難受,忍得辛苦。

日上中天,枯坐了一個早晨,囈語了一個早晨的尹哭,終究是再不舍,也得離開了。

“唉……”

長嘆一聲,將將過了十七歲生日的他卻像一個仿佛歷經了滄桑世態的老者一般,無言的拿起了盤云槍,提著包袱,毫不猶豫,卻又步履闌珊的向谷外走去。

殘梅依舊紅艷,卻不知它何日落花盡,再遇寒冬日,方可再添花香。暗香頻頻浮動,在風中漫游,襲卷尹哭背影。

這一刻,青鳥收翼而立,嫩草垂腰而向,春風驟歇,墳前陣陣憂傷。

一股異樣的滋味,無聲的侵入了這一方小天地內,仿佛,這股子離愁,也讓它們醉了似的。

長路再長,終有盡頭;短路再短,亦能行人。最后,谷內蜿蜒的小道上,尹哭的背影輕輕一閃,便被殘風吹碎,就此,尹哭便真的離開了此地,或許再會時,也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原本落在樹上的青鳥,這一刻卻突然一震翅膀,消失在了樹枝上;被風壓折的嫩草,也似乎一瞬間堅強了起來,在勁風中頻頻搖曳;臥梅散漫,暗香流轉,幾處枝椏輕晃,疏影憧憧。

蘭州城外,十里桃花坊。

“小姐,我們這樣偷偷的跑出來,不太好吧,要是被老爺夫人知道了,那…”

一個綠衣丫鬟擔心的跟在一白衣少女身后,不住的問著。

那少女卻毫不在乎的擺了擺手,調皮的道:“爹爹和娘親才不會呢,他們最疼我了,再說只要我們小心一點,早早的回去,不就好了?”

丫鬟無奈,卻也只能任由自家小姐胡鬧,當下也只有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是。

正所謂,人面桃花相映紅,這白衣小姐正眼看去,端的是一個貌美如花的玉人。看她年紀不過十五六歲,卻已生的婀娜多姿,比之成熟女子有過之而無不及。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時不時調皮的一動,就如同湖面上泛過的一道波紋。左眼下,一顆可愛的淚痣不但并沒有將其容貌破壞,反而襯托出一種異樣的美感。

最讓人迷醉的,卻是那可愛的小嘴,粉紅色的唇讓人一看,便是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一身素色長裙,纖足一蹦一跳的,曼妙而如同精靈似的身影不時的在桃花深處隱現。

再看那丫鬟,生的是清秀乖巧,容貌雖不出眾,卻自有一股空谷幽蘭之氣質。

那小姐和身后的丫鬟就如同兩只不同氣質的蝶兒,雙雙飛舞在花叢之中。

桃林一邊,兩個黑衣人卻在此鬼鬼祟祟的。

“少…少爺,咱們這樣不好吧若是被人發現了,老爺一定會打死我的。”

其中一個黑衣人顫抖的問著他前面那人。

可那人只是頭也不回的回了一句。

“怕什么,我們小心一點就好了,只要不靠近就是。”

小廝尤自不放心,還待說些什么。

“可是…可…”

話未說完卻已經被那少爺蠻橫的打斷了。

“好了,你是少爺還是我是少爺?再吵就滾,別打擾本少爺看美人!”

當下,小廝也只有閉上了嘴巴。只是看他眼神,顯然對于自家少爺偷窺這一愛好那是心有芥蒂的。

再說,桃林另一邊。一道身影突然闖進了這片芬芳如畫的花林中。

只見這身影手提一把長槍,身著一身黑袍,眉目清冷若斯,一頭烏黑長發隨意散亂的披在肩頭,卻不正是離開無名山谷的尹哭?

尹哭自離開后,在森林里轉輾十余日后,終于走了出來。

尹哭剛一出森林卻是進入了一片桃林內,連日來的疲憊也仿佛消失了一樣,整個人略微的放松了下來。

悠閑地扛著長槍,尹哭慢慢地踱步其中。

另一邊,那少女與丫鬟相向而來。

這里,那偷窺的主仆二人翹首以盼。

“來了來了……”

小廝見到不遠處桃枝一晃,人影一閃,兩個少女自桃花深處而來。

“閉嘴!”

那少爺頭也不回的給了小廝一下,雙目卻是放光的盯著前面。

“彩蝶,快來快來……你快點嘛!”

精靈少女轉著圈的踏著蓮步,一邊讓對面氣喘吁吁,香汗淋漓的小丫頭彩蝶跟上來。

“哎……來了,小姐你等等我啊!”

小丫頭提著裙子,盡可能的維持淑女的形象,最后卻看著自家小姐走的有點遠了,當下一急,卻也顧不得許多了,趕緊邁開步子追了上來。

“嘿嘿……”

話說這黑衣主仆二人,那公子頑自不必說。可那小廝此時,卻是盯著跑的香汗連連的小丫頭彩蝶,嘴里還不斷的傳來咽口水的聲音,一邊的,發出怪笑。

“啊……”

原本沉浸在偷窺快感中的少爺感覺到自己肩膀一緊,當下被嚇了一跳,竟情不自禁的發出了一聲驚呼。

與此同時。

“啊!”

“誰?!”

一前一后兩聲驚呼從兩個少女嘴里冒出,同時她們看到這躲在林中,身穿黑衣還蒙著面的兩人,心驚膽戰的湊在一起。

“啊……我…我們,那什么,我們只是路過…嘿嘿,路過而已。”

那少爺被心中女神一瞪,心下不由一顫,當下說話居然打起了結,尤其是竟然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來。更讓人啼笑皆非的是,那小廝竟然還在一邊偷看彩蝶,一邊點頭附和。

“對對對…我們只是路過,路過…”

少女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除了剛開始被嚇了一跳,現在一看對面兩個毛賊這樣子,膽氣卻又回來了,當下瞪著杏眼,叉著腰質問道:“呸,你們這副打扮還路過,當我們傻子呢!說,你們是干嘛的?!”

她這樣,小丫頭彩蝶可是又嚇了一跳,這荒郊野嶺的,自己主仆二人面對兩個心懷不軌的男人,雖說自家小姐有些武藝……

好吧,小丫頭彩蝶自動過濾了自家小姐那華而不實的武藝,忍不住輕松的拉了對方一下。

“干嘛……”

少女回頭一瞪,正要教訓自家這個沒眼色,打擾了自己臨場表演的氣氛的臭丫頭時。那邊兩個毛賊中的一個卻道:“沒錯,我們就是來打劫的,不對,我們是來劫…色的!”

正是那個少爺開口。

不過,他尚說道劫字,耳后便傳來了一道風聲,然后他就感覺大腦一重,眼皮一沉,暈了過去。

“我…我還沒說完我的臺詞啊!!”

不提懷著怨念暈倒了的少爺,只見原本那少爺站立處,一個少年左手提了桿跟他一樣高的長槍,正靜靜的低眉站在哪里。

“滾!”

一聲低喝,嚇得小廝扛起自家少爺頭也不回的亡命而奔,竟半句狠話都忘了留下。

目送小廝離去,少女二人方才反應過來,朱唇輕啟,那丫鬟彩蝶卻是搶先一步開了口,道:“多謝這位公子幫忙了,要不然我們還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尹哭搖了搖頭。

多看了彩蝶兩眼,不知為何心微微顫了一下。

“沒事,我也只是恰逢其會而已。”

“喂……”

感覺自己被忽視了的少女正待表現一下自己的存在,誰料,尹哭竟轉身就走,丁點拖拉都沒有。

“你……你站住!”

少女一跺腳,指著尹哭背影喝了一聲。

小丫頭彩蝶深深的盯了尹哭背影一眼,卻趕緊拉住了自家小姐,道:“小姐,不早了,我們還是快回去吧,回去晚了,我怕……老爺跟夫人發現。”

“哼!”

心有不甘的少女恨恨的看了尹哭消失的背影,然后又略微好奇的看了一眼,任憑彩蝶拉著,離開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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