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聞言,身子略微一顫,面色也變得有些難看起來,卻也只是一剎那的功夫。
定了定氣,她微微瞇起鳳眼,望向那一直端莊而又沉默不語的皇后,“哦?皇后,你為何將那位新入宮的貴人安排在那姝玉宮呢?”
皇后是六宮之主,掌管著整個六宮的事宜。新入宮的妃嬪如果沒有皇上特別的旨意,便由她來安排。
皇后雖然一直低頭不語,那雙耳朵卻時刻的敏銳著。聽到太后的問話后,她端莊一笑,畢恭畢敬的柔聲回道:“回母后的話,原本臣妾是打算讓新入宮的妹妹住進(jìn)琉環(huán)宮的;可皇上知道后,卻將臣妾訓(xùn)了一頓,說是一個新入宮的貴人,家世也不好,怎能住進(jìn)琉環(huán)宮里?隨即便讓臣妾隨便找個不怎么好的宮殿將她安置了。臣妾瞧皇上說話的時候臉色十分不好看,似乎特別的生氣。言辭間也是對新入宮的貴人妹妹頗有不滿,這才忍痛將那新入宮的妹妹安排進(jìn)了姝玉宮。”
底下在座的那些個妃嬪聽到這席話,無不大松一口氣,心里暗暗竊喜。
可不是么,原本那趙晚晴入宮,就對她們造成了一定的威脅,且背后又有太后撐腰,更加不好對付。而且……她們也實(shí)在不敢打她的主意。誰會拿自己的命去跟太后那只老人精作對?
如果再加上一個狀元郎的妹妹來,可不是要多費(fèi)很多心思了?現(xiàn)在聽得皇后的一番話后,發(fā)現(xiàn)皇上既然暗示皇后將她隨便扔進(jìn)一所條件不好的宮殿里,這就表示他對這個瑜貴人并不待見,可不知道樂壞了多少人呢。
呵,先前還以為這個瑜貴人是皇上微服出巡時的艷遇呢。可如今看來,完全是自己多想了而已。
太后頷首聽著,待皇后語畢,她才有些氣憤的說道:“這個皇上也真是的,瑜貴人怎么說也是他自己欽點(diǎn)入宮的。即便其父親只是一介平民,身份低微,可怎么說也是我們永興朝第一屆武狀元郎的妹妹,也算是官家女眷了。怎么能一入宮就住進(jìn)那荒廢多年的姝玉宮?皇上實(shí)在也太不像話了。如此這樣一來,可不就拉遠(yuǎn)了與武狀元的距離么?哀家聽聞那武狀元,可是難得的人才啊,皇上如今怎的如此糊涂呢?”
眾妃見太后言辭中對皇上的這一舉動頗有不滿,不由得又開始擔(dān)心了起來。深怕太后會做主,將那瑜貴人遷出姝玉宮,來分自己原本就不牢固的寵愛。
趙晚晴卻一臉天真無辜的問著面色有些陰冷的趙太后,“姑母?這個新入宮的瑜貴人,是不是今日跟侄女一起入宮的那位姐姐?”
趙太后冷冷的回了一聲嗯。
只聽得那趙晚晴繼續(xù)說道:“侄女在南側(cè)門的時候曾見過她一面呢。那摸樣生的甚是好看呢,楚楚動人的。晴兒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呢。瞧她細(xì)皮嫩肉,弱不禁風(fēng)的,想是從前在府中也是一位受盡家人寵愛的掌上明珠吧。只是不知道,這樣柔弱的女子住進(jìn)那荒廢了的姝玉宮,能不能受的了呢。姑母,晴兒說句不該說的話,皇上表哥也真是的,怎的忍心將那樣的美人打入冷宮一般的住處呢?晴兒現(xiàn)在想著,都有些不忍了呢。”趙晚晴說到后來,一副甚是惋惜的摸樣,語畢后,還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這璃妃聽后,連忙開口說道:“妹妹這話可就說錯了。這怎么能是皇上的不是呢?剛才皇后娘娘不是說了么;皇上他啊,只是叫皇后娘娘隨便給這個瑜貴人找個宮殿住下,卻并沒有指明叫她住進(jìn)這姝玉宮啊,眾姐妹可是都聽到了的。姨母,您說是不是?”
這璃妃話中的意思,無不是沖著皇后去的。言下之意,就是指皇后并不賢德,甚至心腸歹毒,手段陰狠,逮著機(jī)會就不給那瑜貴人一絲絲爭寵的機(jī)會。實(shí)在也太過小家子氣,哪里該是母儀天下的皇后所該有的?
這璃妃與皇后一向面和心不和,當(dāng)初在太子府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明爭暗斗的了。如今成了宮妃五年了,兩人的暗戰(zhàn)一直不減反增,更是斗的你死我活,將整個后宮都快掀翻了。
璃妃心想,雖然這次并不能將皇后拉下那個位置,可也至少出了自己心里的一口惡氣。
皇后靜靜的坐在一邊,聽著那兩姐妹一唱一和的,那言辭中無不是指責(zé)自己心腸冷硬,無賢無德,饒是她再過穩(wěn)重鎮(zhèn)定,聽到那些話后,姣好的面容也不由得變了臉色。
璃妃那個賤人,一旦抓到了她的一點(diǎn)錯處,就添油加醋的將事情夸大惡化,當(dāng)著眾妃的面煽風(fēng)點(diǎn)火的,實(shí)在太可恨了。不就仗著自己背后有太后撐腰么?哼,竟全然沒將她這個皇后放在眼中了。
你且給我等著瞧,如今太后一門心思都在那趙晚晴的身上,我看你唐瀾瀟還能囂張多久。
這么想著,皇后連忙起身,朝太后跪拜了下去,眼中已然含有淚珠,“太后恕罪。臣妾原本是不想惹皇上生氣,以免氣急傷了皇上龍體,那臣妾罪過可就大了。可如今仔細(xì)想想,的卻是臣妾的不是,考慮不周,還請?zhí)筘?zé)罰。”
“行了,你也別跪著了。哀家今日叫你們來,并不是想聽這些。且既然這事情是皇上的意思,也全怪不得你。”太后微一擺手,有些不悅。雖然嘴上說著皇后不必再跪著,其實(shí)最后那一句話還是有指責(zé)皇后的意思。
皇后只有繼續(xù)跪著,垂首聽著,心里卻將璃妃與那晴嬪十足的罵了個遍。
只聽得太后繼續(xù)冷聲說道:“只不過,皇后你一人掌管著六宮的事宜,也確實(shí)有些辛苦你了。哎,如今哀家老了,后宮中的事情,也由不得我來插手了。依哀家的意思,不如,以后就由璃妃來協(xié)助你一起打理六宮,這樣一來皇后也不必太過操勞六宮事宜而壞了自個兒的身子。你也好努力努力為皇上懷上子嗣,皇后,你認(rèn)為呢?”
太后雖然不怎么過問六宮事宜,可如今劉家越來越猖狂,在朝中還參了他們趙家一本,實(shí)在可恨。好幾次她都想讓皇上廢了劉莞墨,可若是這樣一來,那劉家指不定會做出什么事情來呢。當(dāng)初可以暗中背叛韓奕煊,就同樣可以做出更加惡劣的事來。
皇后聞言,身子立刻變得僵硬無比,一雙泛白的嘴唇狠狠的咬著下唇。待她的腿腳都跪的麻木之后,這才吐出一句:“臣妾謝太后,不罰之恩。謝太后體恤之恩。”
哼,太后啊太后,你既說后宮中的事情由不得你再插手了,可如今你卻將我掌管六宮的權(quán)利分了一半給唐瀾瀟那個賤人,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么?還暗諷我從未懷過皇上的龍嗣,當(dāng)著眾妃的面讓我難堪的抬不起頭,這筆賬,我劉莞墨可牢牢的記在心里了。我看你們趙家能猖獗多久,老的小的,沒一個好東西。總有一天,不看你們栽了跟頭,我即便是死了也不會安心的。
太后微微凝神,全然無視掉皇后那慘白的臉色,繼而開口道:“至于那瑜貴人,就先住在那姝玉宮吧。哎……能不能討得皇上的歡心,也只有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哀家如今已經(jīng)管不住皇上了,就由著他這一次吧。”趙太后這話的意思也很明顯不過,既然自己的侄女少了一個對手,她當(dāng)然樂見其成了。何必再去多管閑事,找個人來與晚晴分寵呢?
整個過程,沒有人提起姝玉宮的宸婉儀半句。那個曾經(jīng)風(fēng)靡一時的女子,在她們心中已經(jīng)成了過去式了,誰還會提及她來惹太后不開心呢?也或許,她們是真正的忘記了宮里曾經(jīng)還有過一位宸榮華的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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