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霍德爾

湯姆試了下飛行的速度，自己能掌握的最快速度大概在每秒15碼的距離，且目前他只能用精神掌握直線飛行，對于像漂浮術那樣忽上忽下的能力，守護者并沒有改良在飛行術上。不過她解釋說像湯姆這樣在飛行中一般施法或攻擊還是可以的…前提是目標沒有恐高癥。

湯姆第一次讓雙腳離開土地，全神貫注操縱精神力讓風元素托著他飛翔的湯姆，感受到了視野的變化，銀白色的月光下，眼前是一片黑色的森林，上面籠罩著一層濃濃的霧氣，讓人看不清森林里面到底有什么，而平視前方望去，根本就是一片望不到頭的森林。

“這森林有些怪異，以前這里可是一片焦土，我的精神力居然穿透不了他的核心區域，應該是從外圍向里一點就開始受到阻擾，飛行術也應該會在里面失效。”自稱為守護者的女孩從湯姆的一旁傳來細微的聲音。“里面或許有我想要的東西，以后再來吧，不急一時。”

“！那個”湯姆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雖然跟索菲婭說話有時也會緊張，但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守護者會更緊張，……不，說是緊張有點不對，總之就是不擅長跟她說話，即使她現在幻化成了無形的風在自己身邊。

“什么事？”

“你有名字嗎？我是指真正意義上的名字，姓啊名啊什么的。”湯姆一邊掏出世界儀看著時間和方位，現在已經過了午夜，要不是他在下午休息了那么久早就應該開始犯困了，他強打精神，還是有點緊張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不能告訴你，這是契約的規定。”

“額。”湯姆不自覺地移開了看著世界儀的視線，都像這樣那就沒辦法好好面對面了，開始用眼神游離地掃蕩腳下的森林掩飾者尷尬，他找好了方位面朝東北方，上升到離森林100碼高后就準備全速前進了。

“我知道了。既然主人這么說我就遵從吧，在不違背契約的情況下，如果你覺得守護者也叫著拗口的話，你可以直接稱呼我希瓦。”身邊的聲音明顯頓了頓，想了想說道。

“……”

“嗯，好的，希瓦。”湯姆心里一陣竊喜。算了下時間，到家那里應該快破曉了，還有幾個小時，現在應該稍微跟希瓦說點話……老實說，如果不把這種不擅長跟女孩子說話的毛病改過來，這樣下去湯姆自己會很不安的。

“你真的是大陸守護者？”

“我不想再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

“額，好的……不過還是謝謝您，這種飛行的感覺可比我乘船來得舒服得多了。”

開始沉默，一刻鐘過去了……

湯姆靜靜的看著前方出現一片蔚藍，心里也不經從緊張中恢復過來，高興起來，“希瓦，你快看，前面就是迷失之海了，我們快到海灘了!。”

“……”沒有聲音回答，只有一陣微風在湯姆的肩上輕輕刮過了一下，然那輕輕的感覺像是落在了肩膀上。

湯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喂，守護神希瓦啊，你還在嗎？”，湯姆覺得這還是有點安靜，今天跟過去不一樣，一晚上的奇遇簡直讓他前二十年的生活變得過于簡單、單調。

“我這是在飛翔啊，真是神奇的飛行術，可惜我不是元素領主，等羅特和索菲婭回來了得好好地給他們炫耀一番，哈哈。”一向冷靜沉著的湯姆現在也不禁開始有點激動起來，腦里不斷想象著這些令人興奮的畫面。

“我最敬愛的希瓦大人，你還在嗎？不會是生我氣了吧？”

“我相信你，守護……神，希瓦，真的，以光明神的名義起誓，我不懷疑您的身份。”

“我真的有一肚子的問題，我們大概破曉時分才能到，還有一段時間您能給我解答下我這個虔誠的信徒的疑惑嗎？”湯姆不知是憋久了還是怎么，突然就進入了和平日里截然相反的吐槽狀態。

“額，真的是我做錯了什……！”

一陣綠光閃過，湯姆正在說著什么，口型也是張得大大的，然而當綠光消失時湯姆再也聽不到自己發出的任何一個音節。

“我需要休息。”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在湯姆耳邊喃喃響起，聽得湯姆的精神為之一振，差點就沒控制住，摔了幾米才穩住了和風元素的鏈接，心里也是再也不敢大意。

湯姆諾諾地點點頭，也放棄了繼續說話。

幾秒后，湯姆反映過來，希瓦一定是給自己釋放了禁言術，這可是一個威力強大的魔法，號稱施法者對施法者最大的殺手锏，元素系的偽禁咒—沉默之環（和喚魔者的第二次進階術士先驅、牧師的第二次進階戰爭領主）的技能有著相同的功效。直接群體禁言，讓施法者釋放不出魔法，團隊無法用語言交流。

這下倒是令湯姆對她的身份更加肯定了起來，湯姆看著腳下這一望無垠的碧藍色的迷失之海，回想著自己來時的情景，不僅感慨萬千，也不知這樣的際遇到底給自己帶來了多大的改變。

……

默默的操縱風元素飛行了四個小時，東邊的天空已經泛出了魚肚白，破曉已經到來，而腳下依然是平靜的碧藍色的大海，湯姆的身體涌出了濃濃的困意，但風元素的連接是肯定不能中斷的，不然直接會掉入海里，被那些魔化的海洋生物一口不剩地吞噬掉。

就在湯姆的身體和困意進行著天人交戰的最慘烈的時刻，湯姆的余光看到正北方的盡頭有一點凸顯的沙粒一樣大的褐色小點。

湯姆心中算了算，那肯定便是布萊恩島了，應該是自己的計算有點偏差，來的時候航線讓他和一群雇傭兵在迷霧森林下船的地方，是有位移的。

湯姆心里一陣高興，“雖然布萊恩在離大陸很遠的海島上，一般情況下是不與外界交流的。不過島上的人們為人平和，大家和睦相處，雖然沒有中心區域的真紅圣殿或者是大陸上其他國家那樣繁華，但是卻給我一種家的感覺。”

此時湯姆將風元素的操縱提到了最大，像光刃一樣的速度彪向了那個越來越近的沙點大小的地方。

“我們終于要到了！”不知何時，湯姆發現自己能開口說話了。

“嗯。”依然是身邊那個淡淡的聲音。

……

此時，在湯姆的家中。

老霍德爾正在書房看著一本筆記，記錄著大陸上歷任大祭司的生平。破浪號甲板那么大的書房，隔著夾紗椰木屏風隨著窗外海風的吹拂，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香氣，淺色系紅木紋作線條的墻板，以及書房外代替線板繁復出現的古典面貌餐廳，而側書房向的大型書柜里有大型儲物空間，供老霍德爾作為書籍，魔法卷軸以及一些牧師裝備和材料的收納和放置。

老霍德爾十分地掛念著兒子。要不是為了醫治島上的居民和外地來的各類雇傭兵的疾病，繁忙而走不開，老霍德爾也想陪著兒子去迷霧森林透透氣，也可以更好的保護湯姆。

他起身走出書房，下了兩層旋轉扶梯來到客廳，室內的家具采用歐洛克風格（一種神殿新型的華麗裝修風格），兩百多英尺長寬的正方形底面鋪上了厚厚的黑棕熊屁、石雕裝飾、花瓶的配飾都相得益彰。

10碼高的落地人工魔晶石窗戶，靠著的各種雕文的白色桌椅，是湯姆的媽媽艾麗絲和她的朋友們曾經在一起喝下午茶聊天的好地方。魔法墻的裝飾畫充滿藝術感。典雅而帶著奢華，正是這座佇立在一座大大的海礁上的三層大宅的最好詮釋。

畢竟，老霍德爾是島上唯一有著神言者稱號的職業，這是牧師的二轉職業，雖然同為二轉職業，但比起大祭司或者星辰牧師的進階觀星者還是有著巨大的差距，他們只是神的代言人，使用的并不是依靠自身修為的法術，而是依賴著對神的信仰，信仰就是他們的力量來源。

盡管如此，但很多人還是終其一生都無法達到。

島上居民包括傭兵或者其他冒險者都會很尊敬這位神言者，因為他不僅實力超群，而且煉金技術也是十分的的強大，周圍的甚至其他小的海島的人都會不遠路程辛苦找他接受醫治，相應的，湯姆從小到大的生活條件相對于其他同齡人來說要殷實許多。

然而為什么這名神言者二十多年前會在這偏遠的布萊恩島上出現，沒有人知道，只知道所有大陸的神言者加起來不超過兩百人，并且代言著不同的神祗。

“哎。”心中像是有著感應一樣，掛念著湯姆，書也看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湯姆現在怎么樣了，雖然我自己的兒子性格沉穩，凡事都很謹慎，但是畢竟只是一個孤身一人的牧師，又沒有相對強大的攻擊圣能，還真是令人頭疼。”

海風送著清晨的陽光，透過人工魔晶石窗戶灑落進家里的每一個角落，老霍德爾走到了一樓的魔藥房打開了關閉著的隱藏門，博格米黃的風石滾邊顯現出出巨大空間份量，平衡著水晶石所折射出的耀眼，給人一種視覺層次的享受。

各個架子之間擺放著大小不同的空藥瓶，還有放置魔藥堆的巨型紫晶板映入了老霍德爾的眼簾。他準備給冒險者們煉制今天新鮮的治療藥劑。

“父親，我回來了！”一陣鑰匙轉動海巖石門開動的聲音傳來。

“這個聲音是？”老霍德爾剛要說出來，只見一個黑影迅速的從客廳大門的那個方向向他跑了過來，還沒等他回過神來便并緊緊地抱住了他。

這個黑影正是湯姆。“回家了！”雖然湯姆的話語不多，但是對父親的思念之情倒是真真切切的表達了出來。

“原來還是一個沒長大的小屁孩！這才出門一個多月沒回就想家了，一路上不知道有多著急想要快點回家，到了家還激動的還差一點哭鼻子，真是不嫌害臊。”

老霍德爾哈哈大笑扭著湯姆的耳朵抱著湯姆走到客廳。

……

“哼！我只是有一點激動而已，沒有你說的那么夸張好不好。”湯姆不服的辯解道。

湯姆看向父親，看著他有點發呆的眼神，一定是父親那么久沒見到自己太激動沒法說出話了。

“這一次去迷霧森林發生了好多事情！父親，這次真的是顛覆了我對光明神的認知！”湯姆不禁興奮地說道。

“父親，我的神圣能量攻擊力又一次上升了兩個臺階，現在已經可以使用二十四個神圣印刻了！我發現越是危急的情況下，我自身的能量越容易得到突破！？”

“唉？父親你是太高興了嗎？”湯姆望著父親那張越來越顯驚訝的臉，更加肯定他是因為自己的進步就感到驚訝。

“父親，你不知道，哥布林居然也可以那么厲害！還有好多奇怪的事情！”湯姆放開了父親的懷抱，面色凝重的說著。

“父親你怎么了？怎么一直不說話，是那個"詛咒"又復發了嗎？很難受嗎？”只見老霍得華依然保持著扭著懷中的湯姆耳朵出來的姿勢，僵硬的站在那里，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

“怎么了父親，你是不相信我嗎？我還遇到了一個自稱為神的女孩，真是難以置信，父親我們能好好坐下來，以光明神的名義好好的討論討論下嗎？”湯姆急切地說著，生怕父親是出了什么問題。

湯姆舉起右手在父親面前晃了晃。

“我要說的…就是這個…”“那個漂亮的小女孩是，是誰？你，你該不會干了什么壞……”老霍德爾終于回過神來，詫異地說道，結巴的語氣和湯姆在昨天晚上一模一樣。

湯姆倒吸一口冷氣，剛才回來看到父親，一激動還真把這家伙給忘了，連續一晚上的無形存在又不能說話，加之湯姆的疲憊讓湯姆真的完全忽略了還有這么一個偉大的“神”跟著自己。

“唔。”湯姆緩慢地轉過頭，腦袋開始疼起來，開始想著該怎么解釋。

那身哥特裝束的女孩站在寬闊的客廳中央。

仍然是那把可以借助風的力量的寶石法杖，將近這個女孩兩人高的高度，沒有一點的不協調的感覺。

如同絲線般雪白的長發散落在她的兩肩，耳側仿佛故意留下幾縷絲發，凌而不亂，帶著一個黑白相間的泛著寶石光澤的壓發。

清晨陽光的照耀下，不同于夜晚，現在能看清她一襲潔白的著裝，刻著不明的秘法魔紋，有層層蕾絲裝飾著，金屬質的鏈子層層環繞著她的腰部，蒼白的皮膚有種病態的感覺，無機質的大大的由淡紅變成血紅的眼眸裝著仇恨、悲哀。

短暫的沉默。

“我叫希瓦。”希瓦直勾勾地盯著湯姆的父親。

“你好，老霍德爾，我們總算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