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再次醒來的時候,四周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從口袋里摸索出手機四下照了照,這里好像是一間廢棄的民房。
房間內的家具早已被搬走多時,看起來有點空落落的,給人一種蕭瑟之感。殘破的窗戶上的玻璃已經所剩無幾,外邊的風一股腦的都灌了進來,身體感覺稍微還有點冷。
借著手機微弱的余光方言跌跌撞撞的出了這間屋子,外面是一所破敗的院落,一派蕭條零落的景象。
走出院子,外面是一條黝黑的巷道。
不知自己走了多久,上了多少臺階又下了多少臺階,終于看見了前面街道上散落進來的一點燈光,偶爾還有汽車經過時留下的聲音。方言像是在沙漠中望見了一片綠洲,眼中充滿渴望的光芒,腳步陡然加快,人也瞬間變得精神起來。
小巷外面是一條大街,并不繁華,看起來這片地方應該是郊區。方言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市內而去。
“洪湖水啊浪呀嘛浪打浪啊……”
“喂。”
“方言,你在哪兒?沒出什么事兒吧?我打了你好幾次電話都沒人接。”楊悅著急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
“我沒事兒,這會兒可能是----郊區吧!”方言有氣無力的回答道。
“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嗎?怎么聲音有點不對。”
“沒有,我這么強壯的身體怎么可能生病,我剛才困了就倒在床上睡了一覺。你打電話的時候剛醒。”方言一下子來了精神,聲音也比剛才洪亮了許多。
“哦,只要沒事兒就好,我今天一整天心里都是亂亂的,給你打電話又找不到你------還好,這會兒我放心了。很晚了,我睡了啊!”
“做個好夢。”
“師傅,請問現在幾點鐘了?”方言放下電話,一下子就沒了力氣,側倒在了后座里。
“凌晨一點五分。”毛病,你自己不是有手機嗎,還問我幾點了。司機心里暗暗嘀咕著。
“啊!都一點了?”方言一骨碌又從后座上爬了起來。
“有病。”司機鄙夷的從反光鏡里掃了他一眼。
自打自己從山上回來以后,一連串的事情接踵而至。方言倒在床上細細思慮這幾天里所發生的事情。
先是鐘子揚這混蛋,侮辱自己不成竟然找了社會上的混混報復自己。然后就是被莫名的跟蹤,再就是這個神秘燕家,這個叫燕刑的中年人,自己今天若真是流露出一招半式的武功那滿屋子的刑具只怕不會再是恐嚇自己那么簡單,只怕自己都要真的嘗嘗滋味兒。想起師傅獨孤霸天當時的一些安排,現在才有點明白過來。
“所有的功法秘籍我都加了封印,你只有武力突破到武王境界才能破除封印,修煉上面的絕技。我這樣安排自有道理,以后你就會慢慢明白,所以,小子,想要不受欺負,想要成為強者,努力修煉武力吧!”
師傅傳承給自己的都是價值連城的功法秘籍,若是泄漏出去不免會遭人覬覦,想方設法的竊為己有。自己又沒有自保的能力,遇上這種情況不但功法保不全甚至還會丟了性命。
就好比今天這個神秘的燕家燕刑,武力深不可測,自己在他手上根本就沒出手的機會。況且燕刑后面一定還有更厲害的人物沒有出場,你沒看電視里面大人物都是不會親自審訊犯人的。
散修無門無派,與誰都無怨無仇。給他們也帶來不了威脅,也沒有他們可以覬覦的神功秘籍。所以他們就會容忍散修的存在,甚至在擁有一定實力之后他們還會拉攏散修為其效力。以方言目前的狀況,也只有散修這件外衣才能更好的保護方言。師傅真是高瞻遠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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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山莊,燕京郊區的一處神秘所在。此時,燈火通明的議事大廳里正坐著三個白發老者和一個一臉威嚴的中年男人。
“家主,應該不是那兩家之人。東南歐陽家與西南皇甫家系多年積怨,他沒理由跑到皇甫家的地盤去冒險。而我們一到鬼哭嶺就收到消息,皇甫家家主皇甫厚載剛帶人離開鬼哭嶺。”
“太上長老,您繼續說------”中年男人沉吟了片刻說道。
“我想應該是散修,只是武王級別的武者除了黔西六指神魔和嶺南逍遙居士之外就再沒有第三個人了。還有,八卦聚靈陣是數千年前已隕落的云霄大帝的護宗大陣,怎么會現身鬼哭嶺,鬼哭嶺出現的神秘人物與云霄大帝之間又有什么牽連?”坐在中年人左側的是一位精神矍鑠的白發老者,白發、白眉、白袍,腳蹬灰色布鞋。此刻正連連提出自己的疑問。
“太上長老,即刻派人調查神秘人物的身份。繼續拉攏黔西六指神魔與嶺南逍遙居士,必要的時候可以承諾一套我們冷家的天級功法。”中年人神情一正,接連對白眉老者發出命令。
“是,家主。”白眉老者迅速起身對著中年男人行了一禮。
“另外,冷風的事情運作的怎么樣了?”中年男人擺手制止將要離開的白眉老者。
“三天后調令就會下來,任二隊隊長。”
“好!當初若不是歐陽雷那個老家伙從中作梗我這個堂弟也早已歸隊。”
“還有,讓他緊防一隊隊長歐陽震,我懷疑兩年前冷風赴外失利那件事情與歐陽震有關。”中年男人不放心的叮囑道。
“啊!家主是說----”白眉老者欲言又止。
中年男人重重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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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咚----”門外響起了有節奏的叩擊聲。
方言從床上一躍而起,這么早,會是誰啊?
“皇甫秋意!怎么是你?”方言大吃一驚。冰山美女怎么尋來了?
皇甫秋意沒理他,只是一直觀察著方言的左腿。漂亮的大眼睛里此時卻隱藏著一絲疑惑。
“呃!哎呀------”方言同學突然間左腿一軟,身子一踉蹌就要摔倒在地。
他沒想真摔,也沒能摔倒,皇甫秋意看似纖弱的手臂此刻卻靈活的抓住了方言的左肩,一把就把方言提了起來。
“練家子啊!”方言暗自驚道。
“這個,皇甫同學,你能不能扶我一把?”方言指了指自己那張床。
皇甫秋意沒理他,徑直走進了房間來回打量著。
“皇甫同學你一定是誤會我了,我早上起來練習走路,從床邊到門口我走了半個小時,然后我就發現,我腿不會動了,接著你就來了,接著我就再也堅持不住了。”方言同學總能在最難堪的時候編造著最蹩腳的謊言。
遇上糊涂人,方言臨危不懼、隨機應變;遇上聰明人,此地無銀三百兩。
皇甫秋意在房間里來回轉了一圈,冷冷的瞥了方言一眼,漂亮的眸子里閃動著一絲怒意。“噔--噔--噔------”從方言身邊走過,出了走廊,徑直下樓而去。
“神馬意思啊!”這種神人的心思不是凡人可以理解的,方言同學就是凡人。
方言不知道皇甫秋意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不知道皇甫秋意找自己有什么目的,不知道皇甫秋意在自己房間里轉了一圈又是為了什么,不知道皇甫秋意來了之后片言不語掉頭就走又是什么意思。總之,這是一個謎一樣的女人。
皇甫秋意得知方言腿折以后千方百計的搞來家族最好的跌打傷藥,一刻都沒停留趕到旅館送給方言。
開門一看方言竟然好端端的站在哪兒,發現自己懷疑他以后竟然還假裝跌倒。危急之下皇甫秋意本能的扶了方言一把。在房間里四下打量竟然連根拐杖都沒發現。空氣中也嗅不到丁點的跌打傷藥味道。此時一切就盡在不言中了。而方言同學此刻還在門口賣力的表演著自己最蹩腳的謊言。皇甫秋意忍住暴打方言一頓的沖動惱怒的瞪了方言一眼轉身離去。
有的人一言不發就心知肚明,有的人喋喋不休卻百思不得其解,這就是神人與凡人之間的差距。
“洪湖水啊浪呀------”方言一把抓起電話。
“楊悅,怎么這么早打電話啊?”
“我怕我要是打晚了就又打不通了。”
“小妮子,昨天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看來小妮子是生氣了,方言心里也是愧疚不已,都凌晨一點了楊悅還在等著自己,這妮子怎么就那么傻呢!
“你猜猜,我今早打電話什么事來著?”
“我等會兒猜好嗎?我先給你說個高興的事情。”
“那,好吧!”
“我一會兒準備去買兩張通宵的電影票,晚上要和我的娘子共度良宵。”
“哎呀!你討厭。”都猜出自己的意思了還調笑自己,楊悅嘴里說著討厭心里卻比喝了蜜還要甜。
方言今天必須得去買件穿得出去的衣服了,雖然自己不在意,但不能讓別人看低了楊悅。
紅石嘴外貿服裝批發市場。
十多層高的大廈外墻上鑲著十一個金光閃閃的大字,這里是天府市最大的服裝批零市場。
方言以前買衣服的時候時常來這里,對這里地理環境非常熟悉,一走進市場大門,一種熟悉的愉悅感油然而生,迎面是一條長長的走道,兩邊分布著幾百家店鋪,店鋪里面積不大,但是衣服種類齊全價格公道,當然前提條件是你得會砍價,你得敢砍價。
方言在一間專營外貿服裝的攤位前停了下來。
胖孩外貿服裝,攤主是一個個子矮小的胖子,看年紀也就三十來歲,一雙小眼睛里總閃動著狡黠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