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醉生夢死,兩兩相忘
- 陌上傾城戀
- 陌上雅歌
- 1830字
- 2020-10-12 14:01:50
我兩步并作一步繞過他向前面走去,有一扇月牙形狀的石門,田田的葉子鋪展在上面,一束金色的陽光折射在上面,明晃晃的煞是好看。
可我清楚記得現(xiàn)在是晚上,怎么會有陽光?
轉(zhuǎn)過身,師父正看著我,他似乎看出了我心中所想,解釋說,“這里不是人間,沒有晝夜之分。”
我踏出石門,抬頭瞧了瞧,外面雕刻著兩個(gè)碩大的字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閬苑。這里叫閬苑?”
在毫無心理準(zhǔn)備之下,師父他衣袖一佛,一股巨大的風(fēng)將我卷了進(jìn)去,腳下一輕,身子一沉,感覺墜入無底深淵,忍不住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啊···”
當(dāng)感覺有了著落之后我終于慢慢張開了眼,用腳使勁蹬了蹬地,確定腳踏實(shí)地后,安心了不少。
正在這時(shí),師父的聲音不知從何傳來,“不是誰都可以做我的徒弟,你既已經(jīng)是我的徒弟,就該履行徒弟的義務(wù)。”
“你是我?guī)煾敢矝]見你履行師父的義務(wù)。”
四野闃然,我的聲音在曠野里格外嘹亮。
眼前這個(gè)男人變臉比變天還快,我雖反駁,但難掩語氣里的顫音。
“你的所作所為于我沒有絲毫好處,不過是提升你自身的法力罷了,你若真不想做,我自然也不會強(qiáng)求。”
我眼骨碌一轉(zhuǎn),問道:“那咱們可先說好了,有害于社會,百姓,道德,良心,違法犯紀(jì)之事我可不做。”
師父一聲輕笑,“若真是那種事情我自己做就好,我怕你沒那個(gè)能力。”
我忍,“我是沒能力,你是沒眼力才收了我做徒弟。”
“轟!”的一聲,一道閃雷劈在我的腳邊,這一次我格外鎮(zhèn)定,淡然一笑,“師父你老人家是雷神嗎?還是盜了雷神的神器?”
夜,頓時(shí)靜了下來,安靜得出奇,我忐忑不安的看了看天上,他生氣了嗎?
他生氣才好咧!
可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寒意,想道歉,嘴角動了動,終是沒說話。我沒有錯(cuò)!
許久,再次傳來師父的聲音,充滿陽光之氣,沒有嘲諷,沒有挖苦,很平靜,讓我更加不安。
“從這里一直向前,天亮之前你會看到一個(gè)茅草屋,告訴草屋主人顧傾城未死的消息,然后你就回家吧。”
我大駭,“你怎么知道顧傾城沒有死?棺木里面沒有尸體不代表就一定活著。或許被野獸叼走了,或許掉進(jìn)河里,再或許一場大火燒成了灰,或許···”
“轟···”又是一道閃雷劈在我的腳下,我忿忿的閉上了嘴,忿忿的向前走去。
夜色很美,月華如水,淡淡月光傾灑,恍若披上一件帶著涼意的薄紗。
可我每一步落地都非常用力,那些小草,野花,都被我當(dāng)成了師父的化身,盡情蹂躪。
心情舒暢之后,腳下生風(fēng),速度快了不少。
一路向前,平坦寬闊的大道一眼放去,看不到盡頭。
走了不知道多久,沒有蟲鳴,沒有鳥叫,也沒有花香。就連月色都開始朦朧,月光黯淡,整個(gè)世界陷入黑暗死寂狀態(tài)。
不過我喜歡這種安靜,世界靜了,才能感覺到我的存在。
長天碧野,連成一線。
在幾棵蒼天古樹的掩映之下,有一茅草屋靜靜落立。
稀疏的薄光從樹梢落下,氤氳的空氣里飄來淡淡的酒香。
我踱步草屋之外,借著熹微的光芒透過紗窗,屋子不大,屋內(nèi)擺設(shè)一目了然。
一抹青色的背影趴在桌上,左手勾著酒壺,醉得不省人事卻一臉愁容。
桌上的蠟燭早已燃盡,蠟炬滴落在桌上,凝固在一起,像一滴滴白色的淚。
“他為何如此憂傷?”我扶著木窗,回答我的是夜的沉寂。
“傾城,傾城,不要走,不要走,傾城···”
屋內(nèi)傳來男子的囈語,他雙手伸在半空亂抓一通,“碰”的一聲,酒壺掉落在地,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男子掙開朦朧的雙眸,那雙眸渾渾噩噩之中流露出清泉般的澄澈,他到底經(jīng)歷過怎么樣的滄桑才能在眸里深藏如此濃烈的悲傷?
情不自禁推開半掩的木門,靜立于男子的身后,他抬起微醺的雙眸看著我,嘴角上揚(yáng),那抹春風(fēng)玉露般的笑容讓我怔住了。
伸出手撫上他的臉,他的眉,一股熟悉的感覺襲上心尖。
“你是誰?”我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感覺臉上有些濕,我伸手摸了摸,放在唇角舔了舔,咸咸的感覺,我怎么會哭?
“傾城···”男子突然撲進(jìn)我的懷里,緊緊將我抱住。
我一愣,大腦一片空白。
記得十年前的寒冬,飄雪三日,天寒地凍。我與二胖在破廟呆了整整十天,沒有棉被,沒有干柴,只有一堆潮濕的稻草。
二胖緊緊抱著我,我揚(yáng)手扇了他一耳光。可他依舊不松手,無論我拳打腳踢,最后我在他的肩上狠狠咬了下去。
我不知道那時(shí)為何會這么狠心,畢竟那時(shí)的二胖只是一個(gè)六歲的孩子。
從此二胖的肩上留下一拍深深的齒印,像太陽又像月亮。
我問二胖,“你恨我嗎?”
二胖說那是他從小到大收到的最好禮物。
我不知他是說笑還是真的。
他笑著,亦假亦真。
從那以后,我也習(xí)慣了二胖的擁抱。 但只限于二胖。
心中一慌,逃也似地推開了男子。一鼓作氣跑出屋子,直到很遠(yuǎn)很遠(yuǎn),草屋在眼前徹底消失。
我腳下一軟,摔在地上,沒有動。
他到底是誰?為什么會讓我有一種心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