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經過了一次舒適的睡眠，倪稚滿足地睜開眼。入目的是一個寬闊的空間，天花板很高，上面似乎有著一些神秘的雕刻。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身旁忽然響起的聲音讓倪稚猛地轉頭，她看見那個叫林素的女孩子正蹲在地上，而自己竟靠在她的懷里。意識到對方的體溫，倪稚馬上坐起來。

“昨晚是你把我帶走的？“雖然是應該是這樣的沒錯，倪稚還是廢話地問一遍。

“是啊，抱歉，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就先把你帶來這里了。”林素充滿歉意地說。

倪稚環顧了下四周，才發現自己被帶到一個殘舊的教堂。

“謝謝。”倪稚頗不自然地說，視線始終不想放在林素身上。

接下來是沉默。

倪稚的想法是，林素不是說和余修印約了別人，為什么那么巧在那里出現，還救了自己。而且她究竟有沒有看到自己變身后的樣子？不，如果她看到了，就不會這么鎮定。算了，問問她吧。

“你昨晚看到我的時候，是什么情況？”倪稚這才把轉動的眼珠子定住林素臉上。

“我聽到你喊叫的聲音，然后趕進巷子的時候就看到你倒在墻上了……”林素頓了頓“還有兩個男人倒在地上。”

果然。

“你不會覺得奇怪嗎？你怎么不報警？”

“我，我在學校就聽說過一點你的事，知道你因為家里的原因經常被仇家暗殺，所以你身邊有若浣這個保鏢，所以我想，這次大概也是類似這種情況吧。”

林素凝視倪稚的眼眸清澈見底，表情自然，一點也不像在撒謊。

“你和我想象的有點不同。”倪稚看著林素久久后才說。

“哪里不同？”林素顯得有點急切。

“我以為你是一個膽小嬌柔的女孩子。“倪稚大方承認。

林素像小孩子一樣笑了起來。倪稚看到她忽然笑得那么開朗，心里竟然被觸動了。

倪稚從來沒有一個親密的姐妹。她第一次在畫室，抬頭的時候對剛剛背著畫架走進來的林素驚鴻一蹩。心里竟然有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大概就是老朋友的感覺吧。所以當若浣告訴她林素身上被放了炸彈時，倪稚強烈要求若浣回去救她。實際上，大部分時候的倪稚并不是一個善良的人。

當然，如果林素不是余修印的女朋友，如果自己不是喜歡余修印，她們會成為好姐妹？

“我不嬌弱的，你看我能把你背到這里就知道了。“林素似乎很開心。

“好像是。”倪稚抿嘴，有點不愿承認。

“倪稚。”林素忽然嚴肅地喊了倪稚。

“恩？”

“我們可以成為好朋友嗎？“林素臉上和平靜，但凝視倪稚的眼里充滿期盼。

倪稚一滯，你真的想和我做朋友？

“我……“

外面突然傳來引擎的聲音，倪稚立刻拉著林素站起來。

“快走。”

倪稚拉著林素很快地從教堂的后門逃走，跑出外面，兩人一直在樹林外圍沿著公路走。

“好久沒有這么自由了。“倪稚抬頭，瞇著眼，享受陽光撫摸臉龐的觸感。

旁邊的林素低著頭好像在看什么，沒有說話。倪稚奇怪地順著她的目光，然后看著自己正拉著她的手腕。

倪稚馬上放開她的手。

“我們要去哪里？”倪稚漫不經心地問。

“恩？你不回家嗎？”林素驚異。

“我不想回家，你呢？”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去我家。“林素小心翼翼地問。

似乎沒想到林素會邀請自己。倪稚有點緊張地回答“好。”

林素家在舊街區的一個公寓樓里。里面是三房一廳，家具簡單整潔。她們到家的時候是中午。家里沒有人在。

“爸爸媽媽去上班了嗎？”倪稚問。

“你先坐，我去倒水。“林素沒有回答倪稚的問題，而是走進了廚房。

倪稚坐在沙發上，打量著房子。不太，但是很有家的感覺，也很干凈。

“你媽媽把房子打掃得真干凈。”倪稚接過林素手上的水，很羨慕地說。

她出生不久爸爸媽媽就去世了。

“其實我和余修印一樣，爸爸媽媽早就不在了。”林素坐在倪稚旁邊，幽幽地說。

“我現在和余修印，還有收養我們的阿姨住在一起。“

倪稚詫異，瞪大著眼睛看著林素。

“你要看看余修印的房間嗎？“林素露出一個很真誠的笑容，倒是倪稚猶豫了一下，感覺有點怪。

“好。”

林素把倪稚帶到余修印的房間，房間果然和客廳一樣簡潔，一張床，一張書桌，一個衣柜，床單是冷色調的灰色。

“你和余修印是兄妹？”倪稚忽然想到剛剛林素說他們兩個一起被收養，這樣的話……

“只是名義上的。”林素淡淡地說“我們一起生活了十年，有很深厚的感情。”

林素回頭，看到倪稚皺著眉頭看著自己。她微微一笑。

“聽余修印說，他十年前跟著爸爸住在你家，你怎么喜歡他的？”

“沒有原因。“倪稚別開視線，望向窗口。

“喜歡一個人怎么會沒原因？“

倪稚的胸口好像被一口氣堵著，她轉過臉，面對林素無辜的眼神，痛心地說：“你們一起生活了十年，所以你們有深厚的感情。那我呢？我和余修印的十年算什么？”

倪稚很激動，眼角竟漸漸濕潤了。林素定定地看著她，不發一言。

“你希望和我成為好朋友，又是余修印的女朋友？對不起，我無法成全。”倪稚快步走到房外。

“我不會對余修印放手的。“倪稚說完這句話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倪稚走出街區的時候，毫無懸念地看見停在不遠處的黑色卡宴。

車門打開，一襲白衣的若浣走出來，面無表情地打開后座車門，然后看著自己。

倪稚走過去，上車。

“林素……”

“林素，美國華僑，監護人是一個叫畢之謐的女人，在國內的資料幾乎查不到。和余修印一樣前不久一交換生的身份回國。“

若浣平淡的聲音從駕駛座傳來。

倪稚喔了一聲。這個若浣……

“倪小姐，我個人建議你不要讓林素太接近你。”若浣還是有些機械地說著。

“為什么？“

“此人好像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你，普通人的身份資料怎么會那么難查。”

“不可告人的目的？”倪稚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