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高因怕打擾妹妹休息放慢了速度,好不容易找到承運樓,才發現從錦衣巷到承運樓竟花了近半個時辰。志高不敢耽擱,知道自己口才不如妹妹,忙叫醒靜芫,“妹妹,醒醒,已經到承運樓了?!?
靜芫睜開眼睛,瞅了瞅四周,就著大哥的手慢慢下來車,說道,“大哥要不要一起進去看看,順便學學怎么談生意如何?”說完看著志高的眼睛。就像想從他看出些什么來似的。志高想著自己讀書天分不高,在家種一輩子地也不見得有什么出息,雖說士農工商,商人居末尾,但是能讓家人過上好日子,又何必在意上三流,下九流的。打定主意,既然妹妹愿意交自己,為何不學著點呢?回道:“那好,讓二弟在外邊看著牛車,我扶你進去?!敝具h見留守的又是自己,當場正要反駁。被靜芫一句話噎了回來“等你什么時候心里能夠藏住事了,嘴巴閉得住了,在跟著我進去”
志遠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好吧,我在這看著肉,你們快去快回?!笨粗绺缑妹米呓羞\樓,在小二的招呼下進去,志遠滿臉不開心的坐在車轅上觀望四周,這時肚子咕隆咕隆叫了起來,委屈的摸摸肚子,想想妹妹隨手就能掏出十幾文,甚至是銀子,心情越發不平,想著一要做出番事業出來讓他們看看,自己也不是個無用的。
話說靜芫和志高進了門并不知道志遠的想法。她徑直走到柜臺前,問道,“掌柜的,這里是你做主嗎?”承運樓掌柜侵淫于各色人群,早以練出了火眼金睛,看出眼前孩子雖然年紀不大,衣著也略過平常,但看其眼神便知絕非平凡之人。于是熱情招呼道,“小姑娘,小老不才承蒙東家信任雇為這兒的掌柜,大的不說,小事務皆能自由做主,不知姑娘有何貴干?!膘o芫一見如此,便知此人是個人精。直言道“是申府老爺推薦我來這,說你這是整個梅縣最有特色的酒家,絕對需要我手里的一些貨物,因此我特意過來看看?!?
掌柜聞言知是由東家申老爺推薦而來,且看樣子,并不知道這店是申家所有,猜到老爺看中有意試探。說道“哦,申老爺推薦之物必定是好東西,你且說說,你想要怎么賣,要多少銀錢?”志高聽了這些話,心里有幾分不愉,想要說些什么,被靜芫阻止,只得無奈閉口不言聽靜芫的。靜又何嘗聽不出這話里輕視之意,道:“掌柜說笑了,我這東西只是普通之物,談不上好東西,讓是讓掌柜為難,我們這就離開便是。”說完也不給掌柜回駁的機會,示意志高走。
掌柜見狀有些急了,東家想試試,并不是要把人氣走,喊到:“小姑娘,有話好說,何必如此心急,來來來。我們坐下來喝杯茶慢慢談”。靜芫也不是有意要走,只是不滿掌柜態度,見此時掌柜有真談之意,也就順著臺階下了,回身跟著掌柜進了里屋。一落座就快言快語的說“掌柜的,開門見山的說,我這次來是有些野味--虎肉想賣個貴樓,若是掌柜有心想買只言出價,別說那些有的沒的,我不是生意人?!?
掌柜見靜芫不是有耐心之人,不敢再試:“虎肉是難求的野味啊,這玩意可不好弄,小姑娘有多少,成色如何,現在在哪。我要先看看新不新鮮才能決定收不收?!膘o芫也不含糊,“東西在外面,我二哥看著,昨夜獵的,這才一早上,絕對新鮮,有一百多斤,你要看的話,我們這就出去瞧瞧?! ?
掌柜應聲同意,一起來到外面牛車處。志遠正百無聊賴的坐在那玩手指,一見妹妹帶人過來,忙跳下了來,問道“妹妹,怎么樣了,賣了沒,我肚子有些餓了,你餓不餓,我們什么時候去吃東西???”靜芫見狀有些不好意思,說道,“讓掌柜的見笑了,”說著揭開蓋著虎肉的物什,讓掌柜的驗貨,“這虎是我父兄昨夜獵的,為此父親還受了傷,現下在家躺著,讓我和哥哥們出來把這虎換錢,掌柜的若是要就給一百兩銀子就成,我們也不稱了,如何?”掌柜的回道“這么些肉要一百兩,貴了些,畢竟豬肉才幾文錢一斤?!?
靜芫討價“這是虎肉,可不是豬肉,虎會吃人。豬可會,這兩者豈能相提并論。何況這肉里還有不少虎骨,想必這虎骨如何掌柜的是清楚的。一百兩要就拿去,不要,我自能找到其他人買,何必彼此浪費時間呢,是吧!”“好好好,老朽說不過你,一百兩就一百兩,這虎骨可是好東西,不過你得把這虎頭留下?!薄昂?,成交,”靜芫痛快的答應。
賣完東西,靜芫等人打算去找個地方吃點東西。一路向城門方向走,這個點已經快到飯點,(城里人多是用三頓,只有鄉下窮人才吃兩頓飯)街旁不少小飯莊在門口攬客,生意都還不錯。但是拐角處的一家面店生意更為火爆,店里支著的五六張桌子都坐滿了,門前放在外面的桌子更是擠滿了。志高見狀奇怪道,“妹妹,這兒的生意怎么這么好”,指著柜臺前排隊的人“坐滿了不說,還有那么多人排隊等著”?!耙晃覀円踩ピ囋嚒敝具h有些吞口水。畢竟天沒亮就出來了,又都是些正長個頭的人兒。
靜芫瞅了瞅,“二哥,這么多人,你等的極嗎?”“等的極,等的極,妹妹,我就想吃這家的”。靜芫見二哥如此心切,點頭同意了。志遠得到批準,猴兒似的跑去排隊,嘴里還喊著“你們先做下,弄好了見你們”。
靜芫與大哥相視一笑,沒想到平日在阿爹面前無精打采的二哥竟還有這么活蹦的一面。靜芫想著傻等也沒啥意思,就讓大哥去旁邊打聽一下,為何這家店生意比旁邊的要好上三四倍。自己留下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