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總是輕柔地怕擾了人們的美夢，在人們不經(jīng)意或還沒睡醒前，就淅淅瀝瀝的悄然下著。

一早醒來就跑到屋外看春雨，祚晨心里像被那春雨洗滌過似的無比輕松無比舒暢！今天真的心里很高興！

“大清早就到屋外，可別著涼了快回屋里。”祚榮的母親關(guān)愛地說著：“一會，和倆哥哥在先生那里可要聽話，小心挨了先生的戒尺！”

“孩兒這么小，先生舍得？”祚晨一臉燦爛的笑著，毫不臉紅的問母親.

“你這孩子！”祚晨母親嗔怒地笑著，抱起祚晨走進(jìn)屋里沒再說什么。

重生的祚晨的確新學(xué)了不少東西，這厚臉皮的功夫也算是家傳絕學(xué)了。

學(xué)堂就在府里，先生就是帳房先生，一個很有儒雅氣質(zhì)的清瘦老頭。合著祚榮和祚輝恭敬地叫了聲先生，遙遙一揖，在先生點頭示意下，祚晨也坐在自己位置上。

祚輝和祚榮的讀書聲響起后，先生緩緩地走到祚晨身旁坐了下來。“小公子，今天先聽聽他倆讀書，明天開始給你講些小故事聽聽，你會喜歡的。”老先生和老爺子一樣的和藹，微微笑著說道。

祚晨知道，這老先生和其他人一樣都把他當(dāng)幼兒看。

他來學(xué)堂真心是想了解這個世界，真心是想熟悉這個世界的風(fēng)俗人情。

顯然講故事給自己聽，遠(yuǎn)遠(yuǎn)不夠給予解渴。“先生！為什么不是和他倆一樣讀書，為什么是給我講故事？”祚晨問道。

老先生很驚訝于祚晨的表現(xiàn)，這完全有異于自己所認(rèn)知的所有孩子。“小公子，他倆可是已經(jīng)讀了四年書了，讀書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是需要日積月累辛勤耕讀......”老先生感覺到自己說的復(fù)雜了，這孩子哪會聽得懂。深吁一口氣說道：“簡單來說，你要慢慢學(xué)......”

話音未完，祚晨卻打斷老先生的話說道：“先生！我聽得懂！”

老先生猛的一驚差點磕在祚晨的學(xué)桌上，徒睜著渾濁的雙眼，想要努力把眼前的小公子看個究竟。卻徒勞的看到眼前還是一個稚雅而單純的孩子，臉上滿是真誠地笑著。懷疑的問：“真能聽懂？”

對于一位從家族老宅中，被老爺子帶到這里的老帳房先生，祚晨有足夠的理由信任他對老爺子的忠誠。只要自己的表現(xiàn)無異于在老爺子面前的表現(xiàn)，應(yīng)該都會有所接受。

于是，祚晨點點頭說：“就是要循序漸進(jìn)。”

“真聽得懂！即使從娘胎里算起，也是沒有兩年......”老先生眼神渙散全然沒了神彩，嘴里咕唸著。突然站起來，急匆匆地走了。

搖搖腦袋，祚晨心想這老頭子尿頻？等了老大一會也不見老先生回來。聽著不是書聲瑯瑯的哥倆讀書，雖然在搖頭尾巴晃，竟然是一絲不茍，看不出半點頑童的樣子！

一個時辰后，老先生還是沒有回來。

祚輝問祚晨：“先生什么時間走的？是不是很久？”

“你們剛開始讀書不久的時候就走了，不知做什么去了。要不，是拉肚子？”祚晨說道。

“可不敢說先生壞話，這老頭狠著呢。”祚榮警惕的四外看著說。

“就是，沒看我們倆老老實實讀書？有一次，這老先生回來見我倆在玩，每人的屁股被打了十戒尺。”祚輝心有余辜的說道。

“那還不算完！先生告到爺爺那里，又被罰了圍著那后宅跑了十圈。”祚榮補(bǔ)充說道。

“沒人給你們求個情，或者是說說好話？”祚晨問道。

“爺爺那眼珠子一瞪，誰還敢言語。奶奶說好話爺爺都不理不睬！”祚榮垂頭喪氣的說：“以后，可以注意些。書背不下多背幾天，必須要認(rèn)真！畢竟才一個時辰的時間。”祚榮就像曾經(jīng)的學(xué)哥教導(dǎo)學(xué)弟。

想著老先生對學(xué)生的嚴(yán)謹(jǐn)，想著爺爺為孫子的不爭氣而惱怒，祚晨不覺來到老爺子屋前。

老爺子要求祚晨，每天來告訴他都學(xué)到了什么。祚輝和祚榮沒有來，說是雞毛毽子壞了，要重新做一個。

剛進(jìn)內(nèi)宅門口，隱隱聽到老爺子屋里傳來老先生說話的聲音。

離屋門還遠(yuǎn)的時候，祚晨裝著很高興的樣子喊道：“爺爺，我回來了！”然后，蹦跳著就進(jìn)了屋，倆老頭含著笑和藹地看著祚晨調(diào)皮的樣子。

很有禮數(shù)的給先生作了揖，說：“久等先生也不回，還等先生教學(xué)生識字讀書呢，原來在這里。”

“突然想起要和你爺爺有些事要說......”尷尬地看看坐在主位的老爺子，說：“我是不是說的太清楚了！？”

老爺子明白先生意思是說，有必要和一個孩子解釋那么多嗎？祚晨心里也明白，只是看著老先生毫無營養(yǎng)的笑笑，也沒言語。

“不可以和先生說話沒了禮數(shù)，從今以后見了先生要恭敬著，明白沒有？”老爺子說著話，嘴上仍然帶著笑意。瞇著眼睛看著祚晨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

已經(jīng)習(xí)慣了把祚晨當(dāng)作和祚輝、祚榮一般大的孩子來對話，老爺子沒自覺。老先生卻是可以感覺得到，潛移默化總會讓人不自察覺，初次接觸卻會讓人深刻意識到。

“明天，先生先開始教你《五千言》一書。不明白一定要仔細(xì)問先生。”老爺子緩緩說道。

想著《五千言》會是本什么樣的書，想著曾經(jīng)焦頭爛額的古文，祚晨心里緊張而興奮起來。不管怎么說，開始要學(xué)習(xí)這個世界的知識了，不是？

“在《五千言》之后，就是《雜學(xué)》、《兵法》。再往后你就可以自己選擇，根據(jù)自己的喜好選擇。是在科舉出人頭地或是在校場雄霸天下，都要有一個不錯的選擇。”老爺子清清嗓子繼續(xù)說道：“說這些，不要求你能不能聽得懂。但是，一定心里要記得。”微微一頓，問道：“記住了沒有？”

“記住了，爺爺。”祚晨恭敬地答道。明白老爺子在為自己的將來考慮和這個家的將來考慮。只是，和這么大點的自己說這些，是不是太早了些。再者，非得要走文科、武舉這兩條路不可嗎？

其實，祚晨多年以后才知道，老先生為什么急促促地找到老爺子說了什么，又商議了什么。就連他自己也不會知道將來自己影響了這個世界多少！更不知道將來老爺子面對自己的選擇，那副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