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遙在兩人離去后，跟齊景延一進到書房，立刻擔心追問他。

“發生什么事了嗎？他們說那妖婦要暗算你？”

“沒事，不必擔心。”

“可是他們明明說…對了，什么是斷袖之癖？”

齊景延一怔，蹙眉，“看來是該找時間訓斥他們了。”

魚遙不知道齊景延為什么這么說，不過她只擔心他。

“他們說你有斷袖之癖，是很嚴重的病嗎？要不要緊？”

“我沒有斷袖之癖。”

“可是――”

“那是因為他們將你誤當成男人。”

“男人？這跟斷袖之癖有什么關系？”

“之前我便與你說過，男女之間若未成親，不得有肌膚之親，但若是男人與男人之間，不只不能成親，更不能有肌膚之親。”

“為什么？”

“總之，若是男人之間有肌膚之親，便會被當成斷袖之癖不容于世人。”

魚遙突然反應過來，“所以他們是把我當成男人，才要非議你？”

“沒錯，所以這事你無須再理會。”

“可是按照他們剛才說的，這事已經對你造成傷害，要不我換回女裝，讓他們都知道你不是斷袖之癖。”

齊景延看著魚遙關心他的神情，“你愿意為我換回女裝？”

“雖然沒有穿過，不過就是件衣服也無所謂，只要你別被暗算就行。”魚遙其實也沒弄懂穿錯衣服為什么會被暗算。

“你沒穿過女裝？這怎么可能？”

魚遙意識到說溜嘴，“因為……打小我爹娘也沒特別教育我這件事，規定我該穿什么衣服。”

齊景延驚訝之馀，才明白魚遙為何對性別這塊如此含糊，意外她父母究竟是怎么想的？

倒是魚遙慶幸當初拿回精珠時變成女人魚，否則按照齊景延這會的說法，兩人便不能在一塊。

魚遙突然好奇，“那我要真是男人，你會怎么辦？”

齊景延直視著魚遙，“那便只能由著他人非議。”

魚遙驀地臉紅心甜，明明他只是在回答她的問題。

“幸好精珠沒有聽我的話。”

“什么？”

“沒什么。”魚遙差點說溜嘴，跟著突然想起意外拿回精珠那晚，或許當時精珠便已察覺她的心意，才叫她變成女人魚。

魚遙竊喜。

“笑什么呢？”

“沒…沒有啊！”魚遙心虛。

齊景延看著魚遙小女兒的嬌態，臉上也是笑意，也唯有在魚遙面前，他才能卸下冷冽。

齊景延感謝老天爺將魚遙送到他身邊，否則這輩子除了復仇，他不知道人生還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事。

＊＊＊

齊景延斷袖之癖的事也傳進曹心憐耳里，讓她震驚，這會關在閨房里稟退荷花與招弟兩名婢女后，正生氣的質問九官鳥。

“這怎么可能？是你故意讓他變成這樣的？”

“冤枉啊公主，我只是負責掌管命簿，讓每個人按照自己的命數走，沒有改變命數的能力啊！”

曹心憐質疑的眼神。

“是真的，公主要是不信，小仙可以發誓。”九官鳥作勢舉起一只翅膀。

“那你說，齊景延究竟是否有斷袖之癖？”

“這…小仙掌管的命簿也只紀錄到他死前，但是按照命簿他早該死了，這之后的事小仙也不得而知。”

“那在他死前呢？總該知道他是否有斷袖之癖？”

“按照命簿記載，他因為痛恨曹麗妃，所以連帶痛恨女人，甚至碰到女人都會嘔吐不止，這便是他的命數，至于他是否因此有斷袖之癖，小仙也不清楚。”

曹心憐瞪視著九官鳥心里忐忑，若是齊景延真有斷袖之癖，還如何愛上她？

“不，不會的，他前世都能喜歡紅櫻那個賤人，怎么可能會是斷袖之癖？”

九官鳥看著曹心憐懊惱的神情，擔心齊景延若真是斷袖之癖，以汾陽公主任性驕蠻的性格，怕是要跟自己鬧個沒完。

司命神君想到便頭疼，只能在心里祈禱，齊景延別是斷袖之癖才好，否則他指定沒好日子過。

＊＊＊

還有一堆大臣也都聽說齊景延斷袖之癖的傳聞，紛紛上奏皇帝要查明此事，以免毀了南陵國的百年基業，就連左相一派也因為擔心傳聞屬實，都沒敢上奏為齊景延說話。

因此這會皇帝在御書房，看著一堆奏請查明齊景延是否有斷袖之癖的上書，早已心煩不已。

其實就算大臣們不上書，皇帝心里也有疙瘩，原本在大皇子死后，三皇子又體弱多病，皇帝試著相信當年罪臣王煥的預言不過是他信口胡謅，如今卻傳出斷袖之癖的傳聞，擔心印證齊景延將斷送祖宗基業的預言。

曹麗妃這時刻意來到御書房，“皇上。”

“你怎么來了？”

“臣妾聽說皇上至今未用午膳，擔心皇上是否有事心煩，才想來為皇上分憂解勞。”

皇帝又何曾不明白曹麗妃心里的盤算，便刻意問起。

“景延的事，你可聽說？”

曹麗妃心下暗凜，這些年她雖然圣寵不墜，便是因為她善于察言觀色，自然知道皇帝有心試探于她，此時她若謊稱不知，不只皇帝不會相信，她接下來的話也無法執行。

“是，臣妾亦有耳聞，不過臣妾并不相信，這或許是有人意圖抹黑景延，皇上千萬不能輕信，應當要查明才是。”

皇帝又豈會聽不出來，曹麗妃表面說要查明，何曾不是為了證實傳聞？

“那愛妃以為該如何查明？”

“這臣妾也不得而知，不過臣妾想，不論景延的傳聞是否屬實，若是能為他覓得中意的女子，傳聞自然不攻而破。”

“為景延尋覓中意的女子？”

“是，臣妾想若是尋常女子怕是不能叫景延動心，所以冒昧自薦娘家外甥女曹心憐，心憐具有南陵國第一美人之稱，必能叫景延動心。”

皇帝眉頭一挑，倒沒想到曹麗妃會這么提議，知道她一直屬意讓自己的兒子娶這個表姐。

曹麗妃之所以這么說，只是為了博取皇帝的贊賞，其實心知肚明齊景延確實是斷袖之癖無誤。

“愛妃當真愿意？”

“是，景延是皇上的兒子，自然也是臣妾的兒子，只要是為了景延好，臣妾沒有不樂意的。”

曹麗妃把話說的漂亮，果然換得皇帝的贊許。

“既然愛妃如此明白事理，朕便依愛妃所言，下旨舉辦宮宴，為景延與愛妃的外甥女安排良緣。”

“是，臣妾樂見其成。”

曹麗妃心里暗喜，要是連擁有南陵國第一美人之稱的外甥女都不足以令齊景延動心，便足以坐實他斷袖之癖的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