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動殺念
- 魚遙
- 江鹿cc
- 3505字
- 2020-11-11 21:00:00
一下午,周放與佟小東忙著安排良渠來的親信,并且將府里原本的下人全數發派出府,齊景延與定公公也有許多要事商議。
當魚遙再次見到定公公已經是晚膳時,佟小東到房里叫她,故意恐嚇她說定公公來了,她以后有苦頭吃了,讓魚遙以為定公公為人很嚴厲。
沒想到當魚遙來到前廳,齊景延已經坐在桌前,定公公拄著手杖站在一旁,一看到她立刻上前拱手作揖。
“老奴多謝魚公子這一路上對殿下的救命之恩,老奴感激不盡。”
魚遙先是一愣,便也隨性道:“其實也沒什么,他對我也挺好的,我幫他是應該的。”
齊景延嘴角微揚。
定公公卻因為魚遙對主子的稱謂蹙眉,但是想起主子下午的叮囑,才決定慢慢找機會教導魚遙。
“今后魚公子在府里若有任何需要,盡管告訴老奴,老奴會細心交辦。”
魚遙因著定公公的態度,在心里暗罵佟小東實在太壞了,根本成心嚇她。
“其實真的不用,景延已經對我――”
“大膽!”
魚遙嚇了跳。
“怎可直呼殿下名諱?”
“是他讓我這么叫的。”
定公公詫異主子竟然對魚遙如此寬待。
“縱使殿下寬待魚公子,魚公子還是該恪守對殿下的禮節才是。”
齊景延不愿魚遙與他生份,“定公公,是我讓魚遙這么叫的,就不必改口了。”
定公公一怔,但是主子既已開口又不便違背。
“是,老奴只是擔心日后若在人前――”
“日后的事定公公屆時自會明白,好了,定公公一路奔波也累了,都過來一塊用膳吧!”
魚遙一聽就走過去,定公公卻推辭。
“這怎么行,殿下尊貴,豈能與下人一塊用膳?”
魚遙剛好坐下一怔,想起跟齊景延打的欠條,她要干下人的粗活償債,那她就是下人,難道不能一塊用膳?
“定公公今日就不必拘禮,過來坐下吧!”
最后定公公礙于主子的命令,只得勉為其難過去坐下,魚遙也才自在。
“定公公一路奔波想必沒能吃好,這頓飯就多吃些。”
“謝殿下。”
齊景延都還沒動筷,魚遙已經先拿起筷子,讓定公公皺眉。
“住手!殿下都還沒動筷,魚公子豈能先行用膳?”
魚遙根本沒聽過這條規矩。
倒是齊景延開口提醒,“定公公還記得下午我在書房的一席話?”
定公公只得忍下要教育魚遙的話,“是老奴過于心急了。”
“用膳吧!”
魚遙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不過見齊景延也拿起筷子,便也沒心思追究,眼下就是吃飯最重要。
相較于定公公畢恭畢敬拿起筷子,魚遙已經不客氣開吃。
定公公看著魚遙毫無顧忌的吃相,終于知道主子為何要事先提點自己,實在是這個魚遙根本毫無規矩可言,看來得找時間調教才行。
魚遙經過這幾日的練習,用筷已經熟練些,就是這會要挾魚丸還不太利索。
“景延,幫我挾魚丸。”
魚遙說的理所當然,卻讓定公公驚愕,尤其看到主子真為魚遙挾顆魚丸進他碗里。
“殿下!”定公公這回已經不是喊魚遙,而是忍不住喚起主子。
魚遙不知道這個定公公到底怎么回事?吃個飯一直喳喳呼呼的。
“定公公先用膳吧!”齊景延道。
但是定公公實在已經無法忍,剛才那些還可以說是魚遙不懂禮數,但是這會居然使喚起主子,簡直大逆不道。
“魚公子這是在干什么?竟敢使喚殿下?”
突然被指名的魚遙一愣,根本不懂他說的什么使喚。
“我只是讓他幫我――”
“殿下是天之驕子,縱使你于殿下有救命之恩,終歸還是下人,豈能反過來指使殿下干這下人的活?”
魚遙一愣,聽到下人的活幾個字。
“定公公――”齊景延想阻止定公公往下說。
“挾菜是下人干的活?”魚遙已經先追問。
“自然!縱使殿下禮遇魚公子,魚公子也該有下人的自覺,不可逾矩。”
魚遙想起跟齊景延打下欠條,說要當下人干活償債的事,總不能耍賴。
“原來這也是下人該干的活?知道了,那我幫他挾就是了。”
魚遙直接用筷子插起碗里那顆魚丸遞給齊景延。
“要不還你吃吧!”
定公公又是一驚,“你怎能用自己的筷子為殿下挾菜?還是這樣插著?”
“又不行嗎?”魚遙都快被搞糊涂了,怎么今晚吃飯就這么麻煩?
“定公公,有什么話都等用完膳再說。”
雖然齊景延已事先提點定公公,但如今看來成效不大,只是定公公對他有自幼撫育之恩,又數度救他幸免于難,他從未拿他當下人看,也不便訓斥他。
定公公聽到主子再次發話,只能勉強忍下對魚遙的種種看不慣,暗自決定等騰出空來,一定要好好教導魚遙學會規矩。
***
晚上齊景延沐浴完,讓周放去把魚遙找來為他上藥,趁機跟她說起定公公的事,讓她別把晚膳時的事情放在心上。
“八歲那年母妃被害身亡后,父皇將我發派至良渠,一直是定公公護我周全,所以即便晚膳時定公公對你有諸多規矩,我也不便苛責他,只能暫時委屈你。”
魚遙倒是沒怎地覺得委屈,反而還知道了下人該干的活。
“原來之前一直是你在幫我干活,你怎么也不跟我說呢?”
齊景延被魚遙的說法惹笑,“要說我是自愿幫你干活呢?”
“別啊,那我就更還不完你錢了,光那百兩黃金我都不知道要還到什么時候。”
齊景延一凜,“你想離開?”
“什么?”魚遙不記得什么時候說過這話。
“若是讓你一直留在京城,你可愿意?”
魚遙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對上齊景延熱切的眼神,也說不出口要走的話。
“我不還欠你錢嗎?佟小東說得還好久才能還的完。”雖然他們人界的好久頂多也不過就是幾十年。
突然,魚遙想到幾十年后再也見不到齊景延,心里就覺得悶悶的有些難受。
齊景延見她悶著臉,“你不愿意?”
“我不想你死。”
“什么?”
“要是你能一直活著就好了,那樣我就能隨時看到你。”
齊景延因為魚遙這話,不悅的心情隨之散去。
“放心吧,我一定不會有事的,這輩子我都會護你周全。”
魚遙雖然知道人的壽命短暫,但是聽到齊景延這么說還是開心。
“這可是你說的,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見到齊景延點頭,魚遙開心打開藥瓶要為他上藥。
魚遙小心翼翼將藥粉倒到齊景延肩膀的傷口上,手指輕抹著傷口,最后再低頭要幫他吹吹。
這是齊景延在發現魚遙是女兒身后,故意示弱說疼,讓魚遙幫他吹的。
敲門聲卻響起,“殿下!”是定公公。
“進來!”
定公公一把推門進來,突然看到魚遙站在主子面前,低頭為主子吹撫傷口,主子則赤裸著上身,畫面看來異常曖昧,讓定公公一凜。
齊景延雖然察覺到定公公表情有異,但是為免嚇到魚遙,仍不動聲色。
“定公公有何事?”
定公公表情僵硬,強自鎮定,“老奴聽周放說殿下受傷的事,放心不下特地過來關心。”
魚遙抬頭道:“沒事的,我每晚都會幫他上藥,還幫他吹傷口,就快好了。”
定公公聽到魚遙那句吹傷口的話,表情更凝重,尤其見主子一臉沒有異樣,心里更有不祥的預感,畢竟向來冷冽的主子何曾與人如此親近?難道――
不,就算主子無法碰觸女人,也不至于發生這樣的事。
齊景延擔心定公公再繼續審視下去,魚遙會感到異狀。
“我已無大礙,定公公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今夜就早點回房歇息。”
“是,那老奴便告退。”
定公公神色僵硬的離去,出去后還特地把房門帶好,就怕被其他人瞧見房里的動靜。
只不過定公公回到房里并未休息,而是把周放跟佟小東都叫來。
“把門帶上。”
周放跟佟小東這時間被叫來已是意外,聽到還把房門帶上,又見定公公神情嚴肅,都納悶發生什么事。
突然,定公公用力蹬了手杖,“說!殿下與那個魚遙是怎么回事?他當真救過殿下?”
周放與佟小東的表情立變,都聽明白定公公的問題,心里不約而同臆測他該不是在主子房里撞見什么,神情都變的僵硬。
“還不說話在干什么?”
“魚遙確實救過殿下,對殿下有過救命之恩。”周放如是說。
佟小東終于忍不住道:“他就是個妖孽,來禍害殿下的妖孽――”
“小東!”
“周放你住口,讓小東說!”
周放之所以制止佟小東,是因為清楚義父對主子的維護之心,是斷不能容忍任何傷害主子的事情發生,但是魚遙畢竟是主子的救命恩人,所以周放才想阻止佟小東如實交代。
佟小東一股腦的把入京以來,主子對魚遙的種種縱容,甚至為魚遙一擲百兩黃金,還險些大舉搜府的事情全說出來。
定公公聽完臉色慘白,壓根沒想到事情居然嚴重至此,向來冷靜自持的主子竟要在妖婦的眼皮底下大舉搜府,這是何等嚴重的事?
定公公再想起剛才推門進去主子房里,看到魚遙與主子那曖昧無限的一幕,臉色徹底鐵青。
“小東說的可是事實?”
周放為難,擔心若開口證實,萬一義父做出無法挽回的事。
定公公清楚義子耿直的個性,見他說不出口便已得到證實。
周放忍不住為魚遙說情,“義父,魚遙對殿下確實有救命之恩。”
“這事我自有分寸,都出去吧!”
周放無奈,只得跟著佟小東離去。
倒是佟小東帶上定公公的房門后開心,“這下有定公公在,魚遙那妖孽就無法再作怪。”
“你不該冒然告訴義父這事。”
“我這是為了殿下――”
“那也不該害了魚遙,他對殿下畢竟有救命之恩。”
“我就是想讓他長點記性,別壞了殿下名聲。”
“你還不清楚義父對殿下的維護?要是因此害了魚遙性命?”
佟小東一愣,沒想到事情的嚴重性。
“應該不至于吧?”
周放只能祈禱,義父能看在魚遙對主子的救命之恩,別真把事情做絕。
此時的定公公在房里并未休息,一心只想著主子是宸妃娘娘唯一的骨血,他就是死也得護主子周全,否則將來九泉之下他有何顏面去見宸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