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遙要是知道偷襲齊景延的下場,是被點穴動彈不得,他絕對不會這么做。
齊景延開始慢條斯理的上藥,之后穿衣裳。
“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保證,不再偷襲你,你趕緊把我放開。”
齊景延不知道是沒聽懂魚遙說的,還是即便猜到也沒想理他,等到熄完蠟燭便將魚遙抱到榻上,自己也躺上榻。
因為身份尊貴,齊景延從未與人同榻而眠,但是魚遙幾次救過他,也沒有讓他趴睡在桌上的道理,才將他抱到榻上。
“你這樣點著我,真的沒法睡。”魚遙委屈巴巴的神情,配上兩片香腸嘴卻顯的滑稽。
齊景延其實沒有生氣,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以防他在夜里偷襲強吻他。
魚遙眼看求情無效,“要不,你陪我聊會天?”實在是僵著別扭睡不著。
齊景延意外,沒想到魚遙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身為皇子齊景延身份尊貴,旁人對他無不畢恭畢敬,哪敢讓他陪聊天?加上自幼目睹母妃被害身亡又不斷遭到暗殺,讓他性情變的冷冽,更沒人敢對他提出這樣荒唐的要求。
不過齊景延并不打算告訴魚遙這事,或許是因為他的態度一直與旁人不同,他并不想見他也變的唯唯諾諾。
“想聊什么?”
魚遙趕緊想,除了想從齊景延身上拿回精珠外,對他也沒什么好奇的……
“對了,你為什么怕女人?”
齊景延臉色一變,不過魚遙并沒有注意到。
魚遙以為他沒聽清楚,再用力咬字,“我說,你為什么,怕女人?”
齊景延看著魚遙渾然沒有心機的神情,知道他沒有惡意。
“你說話呀!”
“是因為我母妃。”
“欸?”
“那年我只有八歲,在親眼看到我母妃被害身亡后,她用最后一口氣拉住我的手,卻沒能說出半句話…在那之后,只要有女人碰到我,我便會想起母妃慘死那幕,狂嘔不止。”
魚遙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理由,之前他還在心里笑話過他。
想到自己都快一百歲了,八歲時的他不還只是個小寶寶?
因為見面以來齊景延總是冷著張臉,魚遙壓根沒想過他居然這么慘?
生在人魚族里,魚遙從出生就過的順遂,所以才整天無所事事找海戩打鬧,壓根沒想到有人還是個寶寶就看到母親慘死。
魚遙突然心虛起來,“我可沒欺負你喔!”
齊景延一愣,沒想到魚遙是這樣的反應,還以為他會可憐他。
“那這樣,以后我保護你,不讓女人碰到你,你趕緊把我解開。”
齊景延沒想到魚遙還拿這事跟他交換條件?心里卻也松了口氣,他并不想要旁人的同情。
“你這樣點著我,我真睡不著。”魚遙用力說著。
“那你之前是怎么睡著的?”
“那是,我太累了!”
“那行,等你累了再睡吧!”齊景延難得竟有逗人的興致。
“你…怎么這么壞?”
齊景延笑了,原本提到母妃會讓他心情沉重,卻因為魚遙這么一鬧,攪散他郁悶的心情。
魚遙又吃力的埋怨了會齊景延,跟他拌嘴,直到漸漸疲憊,聲音也變的含糊不清,最后竟比齊景延先睡著。
黑暗中,齊景延看著魚遙滑稽的睡臉,竟難得有片刻的松懈,他從沒想過會有一天,自己躺在榻上跟尋常人一樣聊天,甚至還說出母妃慘死的事。
過去十八年,除了母妃慘死那晚,齊景延向最先趕到的定公公說過外,他從未再向旁人提起,就連對父皇也不曾,因為在母妃突然暴斃身亡后,父皇更加深信他不祥之說,竟連一面也未再見他,便讓他搭船前往良渠。
回想往事,齊景延的神情要再僵硬,是看到魚遙毫無防備的睡臉,才將他再拉回神。
想到魚遙這么僵直的睡著,明早醒來又要抱怨全身酸痛,齊景延才給他解開穴道。
暗夜里,齊景延半是聽著外頭的動靜,半是盯著魚遙的睡臉,竟也不知不覺的睡去。
***
當齊景延再次醒過來,是脖子突然遭到襲擊將他驚醒,他本能要做出反擊,才發現是魚遙的手臂剛好壓到他脖子上。
齊景延猛地一怔,意識到自己居然睡著了,還一覺到天亮,不免意外,以為昨夜會是個無眠的夜。
齊景延怔視著魚遙,發現他的香腸嘴已經消失,恢復本來白凈的模樣,睡的毫無防備,就像個毫無心機的孩子。
突然,魚遙翻身過來,白凈的臉變成近在咫尺,感覺呼吸就直接撲在齊景延臉上,讓他猛地一凜回神,倏地粗魯的推開魚遙。
睡夢中的魚遙驚醒,“誰啊?敢偷襲我…”看到是齊景延,“怎么是你?”
“趕緊起來,天亮了。”
“怎么這么快?我還想睡。”魚遙翻身想睡過去。
被齊景延一把揪起,“沒時間睡了,趕緊起來。”
“為什么?”
“你的嘴唇消腫了。”
“真的啊?!”魚遙立刻開心摸向嘴唇,“真的消腫了!”
齊景延卻不像魚遙一樣開心,“現在可不是開心的時候。”
“為什么?”
“忘記我們現在是在太守府?對方是因為你的嘴才誤認你的身份,現在你的嘴消腫了,我們的身份也要曝光了。”
“對啊,那怎么辦?那些人可都有劍。”
如果光是人多,魚遙還能仗著力氣大跟他們打一打,可是他們一個個都帶著劍,還不知道是不是也會武功,魚遙想不認慫都不行。
這時,突然聽到敲門聲響起,“馬公子,您醒了嗎?”
魚遙跟齊景延同時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