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魚遙還覺得冤枉，他不過是阻止婦人靠近，每個人卻都大驚小怪。
齊景延對魚遙仍感意外，以為這一路上他對自己很是不滿，沒想到居然會為自己鬧出那么大的動靜。
“為什么幫我？”
“誰知道你萬一又吐，佟小東會不會又賴我？”
魚遙雖然言不由衷，齊景延仍聽出他的善意。
倒是馬車外的佟小東聽到，“看你根本是成心想害死老爺，才故意鬧出那么大的動靜，否則有那么制止人的嗎？”
魚遙掀開布簾爭辯，“又不是我鬧的，明明是她非要大喊大叫，我都叫她別叫了。”
佟小東聽不下去，“你那樣非禮人家能不叫嗎？”
“什么叫非禮？”魚遙剛才就一直聽到那婦人這樣喊。
“你還在裝蒜――”
“好了，小東。”齊景延確定魚遙是真不懂世俗禮教。
“對不起老爺，實在是他太過氣人了。”
“別再說了，老爺自有定論。”
周放雖然制止佟小東，心里其實也為魚遙的單純感到意外，沒想到會有人長到這么大還不懂男女份際。
稍早齊景延才想著，魚遙若要跟他們上路勢必得做出改變，如今他發現魚遙需要改變的不止言行舉止，尤其得明白世俗禮教才行。
“自古以來男女有別，非親非故更是不得有肌膚之親，更何況是你整個人還壓到那婦人身上。”齊景延以為這么說魚遙便該明白。
卻聽到魚遙問，“為什么不行？”以前在海里他老嚇其他人魚，從背后突然熊抱住他們也是常有的事，就沒聽誰說過不行。
魚遙哪里知道，那是因為他如今性別未定，再加上其他人魚都知道他情竇未開只是在嬉鬧，便也沒有制止他。
佟小東實在忍不住，“你到底是哪里來的野蠻人沒有教化？居然還問出這么無知的問題――”
“小東！”周放駕著馬車喝止佟小東，畢竟魚遙的身份是主子的救命恩人。
齊景延對上魚遙純然無知的神情，竟也難得感到頭疼，過去除了與京城有關的事，還沒有什么能難的住他。
“總之從現在起你得嚴守男女份際，不得再有肌膚之接觸，更別提是進一步的親密行為。”
“什么是進一步的親密行為？”
一句話問住了齊景延，就連周放跟佟小東也不免害臊。
“怎么不說了？”
“就是你非逼著老爺親嘴――”佟小東猛地對上主子森冷的目光才住口。
“他又不是女的。”
“男的更是不行。”周放也按捺不住沖口。
“現在你該明白我為何無法還你精珠。”齊景延相信他總該明白。
魚遙驚呼，“我懂了，你們說了這么多，就是想強占我的精珠不還。”
“你……”
這下不單是齊景延無言，就連佟小東也終于確定，魚遙不是裝瘋賣傻，而是根本真傻。
“老爺，還是直接把他趕走吧，再這樣下去，他肯定會拖累您的。”
“說什么呢？你們休想逼我走，沒有精珠我說什么也不走。”
齊景延看著魚遙固執的模樣，已經分不清楚究竟是傷口疼，還是頭更疼。
＊＊＊
齊景延等人已經趕了幾天路，雖說刻意走崎嶇的道路避人耳目，但是經過山上那回殺手追擊，他們的位置應該已經暴露，按理說要追蹤到他們并非不可能，可至今卻遲遲未再遭遇殺手追擊，委實可疑。
直到今天一名精衛現身，帶來京城的飛鴿傳書。
魚遙這兩天一直想趁齊景延不備搶回精珠，可惜始終沒能找到可趁之機，這會突然看到精衛出現，莫名的不安起來，畢竟上回精衛出現，隔天他就為了救齊景延差點搭上性命，所以這回可仔細要聽清楚他們的談話。
字條上說曹典的心腹楊肅秘密離京。
“老爺，這楊肅是曹典的心腹，又是名武將，他在此刻離京必然與您有關。”周放說道。
齊景延自然也猜到，“可知他去往何處？”
“目前還不得確認，但是按方向來看，應該是雍城。”精衛回稟。
“雍城？”
“老爺，雍城是回京的必經之地，還因為緊鄰豐山國，根本沒有其他替代道路可行，要想回京唯有進入雍城。”
聽完周放的話，齊景延幾乎已經斷定，楊肅的目的地便是雍城無疑。
看來經過那日在山路狙擊失敗后，曹典那老賊也忌諱再貿然出手，才會秘派楊肅到雍城等他自投羅網。
魚遙注意到齊景延的臉色陰沉下來，卻是不明就里。
直到夜里齊景延與周放坐在火堆旁商討，魚遙忍不住又湊過來想弄明白。
“老爺，還是通知義父調派良渠的兵馬過來吧！”
“良渠如今已在千里之外，調兵過來緩不濟急，反而會平添變數。”
“但是眼下就算調集二十四名精衛，恐怕還是無法與雍城的兵馬相抗衡。”
“雍城太守也是曹典的人？”
“是，因為雍城緊鄰豐山國，至關緊要，當初圣上在選任雍城太守時，朝堂之上還經過一番角力，最終是由曹典舉薦的樊鼎出任太守。”
齊景延的臉色更加深沉，看來不等他回到京城，雍城便已是龍潭虎穴。
“只是有一點讓屬下納悶，這個樊鼎雖然精明，卻是個文官，按理說像雍城這樣重要的地理位置，曹典就算要舉薦，也該推派武將才是。”
這話引起了齊景延的注意，只不過眼下卻也無暇細思，更重要的是如何順利通過雍城。
“看來要想通過雍城，只有設法掩人耳目一途。”
齊景延的話讓周放沉默下來，就連佟小東也難掩憂色，兩人倒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危，而是為主子感到憂慮。
“到底發生什么事了？看你們愁眉苦臉的。”
雖然之前周放跟佟小東就說過讓魚遙別多問，但是魚遙實在憋不住好奇，尤其萬一要像上回那樣再有危險，他也得事先有個心理準備，才不會傻傻的再把自己搭進去。
“老爺在跟周放商量大事，你別添亂。”
“就是大事才得說出來大家一塊商量，更何況還是跟我有關。”
“就憑你？你連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了，是跟那個妖婦有關對吧？”
齊景延三人詫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