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找到了鄰居的一位大嬸,據說失蹤當天,目睹了井村德次從家里出來。
“那天凌晨,他拿著一個特大的行李箱走出來,我當時還以為他是要上哪旅游去。”
說著,大嬸用手比劃了一下行李箱的大小。
“那井村先生當時,有沒有什么和平時不太一樣的地方呢?”
大嬸笑道:“當時天那么黑,再加上他皮膚本來就有些黑,哪里看得出來啊。”
柯南有些疑惑:“既然如此,那您為什么知道,當時出屋子里出來的,就是他本人呢?”
“從她屋子里出來的,我當然以為是他男人了?!?
聽上去,倒有幾分道理。
“那您還記得,當時的時間嗎?”
“3月24日,星期一。那天我正好在去凌晨祈禱的路上,所以記得很清楚。”
接著,青海川棠和柯南又去人力事務所內,找到了井村德次的合作伙伴:本山神奇。
“本山先生,你們一起工作多久了?”
“大概有十五年了吧?!?
說著,本山神奇為二人端來了茶杯。
“啊咧,叔叔你的桌子上,放著好多獎杯啊?!笨履媳憩F出一副驚奇的樣子,“而且掛鉤上面,還掛著一手套?!?
“你說這個啊?!北旧缴衿鎸χ諝鈸]了幾拳,看上去十分有力的樣子,“我以前練過一段時間的拳擊,可惜后來工作太忙,只能將這個愛好擱置了。”
“本山先生,你還記得最后一次見到對方,是什么時候嗎?”
“失蹤前一天晚上,大概9點左右的樣子,看見了他回家?!?
兩人又來到了一家圖書館,據說井村德次每周六都會前來借閱。
而這里的圖書管理員對他也有些印象,畢竟太規律了。而且,也是知曉井村德次失蹤的人之一。
“你是怎么知道,井村先生失蹤的事情呢?”
“因為當時正好有書到時間了沒還,所以我就挨個打電話問。”說完之后,他嘆了口氣:“當時打電話過去的時候,他老婆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我都沒好意思提還書的事。”
“那你還記得,井村先生一般都是借什么類型的書嗎?”
“戀愛小說吧?!?
離開了圖書館后,青海川棠越發的奇怪,不禁說道:“他一定是有婚外情了。”
柯南被這話嚇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
他回過頭,一臉無語的表情,似乎還多了一絲懷疑:“你這家伙,真的是側寫師嗎?就因為經常來借戀愛小說,所以覺得有外遇了?未免太武斷了些。”
“正是因為我側寫師,所以才會這么認為。一名43歲的男性,已經過了看戀愛小說的年紀,雖然不排除有人喜歡,但這樣的例子,少之又少。妻女都在身旁,更多的是家庭和責任,與朋友的交際,而不是還在上學時,對于什么甜甜戀愛的憧憬向往。最關鍵的一點就是,當時在倉庫里,我們都沒有發現書籍。”
“這么說的確有道理......不過更重要的是,明明都已經過去七年了,大家卻都還記得清清楚楚的,好像這事就發生在昨天一樣?!?
所以,這絕不是一起單純的失蹤案。
青海川棠并沒有感到意外。
“當然不是一起簡單的失蹤案了。據川西警官所說,那起案件是被當做了殺人案處理。只是他們無論怎么搜尋,都沒找到尸體,所以就將案件擱置了?!?
川西木癸是當時負責這起案件的人。
七年前的時候,他還待在警視廳內,曾因為工作上的失誤,被下調。之后憑借出色的表現,重新回到了警視廳。
“據川西警官所說,失蹤的時間是2011年3月20日,星期日。報案時間是3月24日,報案人是井村先生的女兒......”
“等等!”柯南打斷了她,“之前鄰居不是說,失蹤的哪天是3月21日嗎?為什么川西警官會說是3月20日?而且間隔了幾天才告訴自己的女兒,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是凜花女士告訴他,或許是當時不小心把日子記糊涂了,這也算不上什么疑點。”
像是在報復對方似的,故意這樣說到。
當然,她也并非是意氣用事的人,“所間隔的時間,或許就是用來處理尸體的時間。畢竟當時天太黑,不能保證就是井村先生本人,再加上鄰居說,當時對方拉著一個特別大的行李箱,很可能就是用來搬運尸體的工具?!?
“對了,當時川西警官還告訴了我一件事,說是本山的妻子桃代女士,或許會知道些什么。她和井村先生在同一家教會,而且井村先生和朋友,常去她開的那家餐館吃飯。餐館的名字叫‘木下樂’,就隔著幾條街而已?!?
木下樂就藏在小巷中,若不仔細觀察的話,或許根本不會注意到。因為太過隱蔽的緣故,讓人有種錯覺,并不像是真的想做生意。
本山桃代似乎是剛回到餐館的樣子。
“桃代女士,請問您最后一次見到失蹤者井村先生,是什么時候?”
“不太記得了。”
她擦拭著臺面,動作迅速,
“那和平時有什么不同沒?”
“好像也沒什么。”
回答時,本山桃代遲疑了一下。
“您很喜歡看小說嗎?”
一旁的桌子上,擺放著幾本書籍。
“是的,戀愛小說?!?
“那您常和井村先生見面吧?”
“沒有?!北旧教掖汇?,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我怎么會和他經常見面?!?
說完之后,又重新恢復了手中的動作。
明明已經被擦過好幾遍的臺面,還是在被反復擦著,似乎想將其擦得像鏡子一般光亮。
“可是,我聽說兩人經常去教會?!?
“這......是在教會經常見面來著,畢竟在同一家教會,無法避免?!?
本山桃代話還未說完,門就被拉開了。
只見本山神奇一臉怒氣的站在門口,“你們在干什么?那都多少年前了事了,為什么還在糾纏!”
“我、我是什么都不知道?!?
說著,本山桃代就從柜臺走了出來,將兩人推著向外走,嘴里說著:“走吧,快走吧。”
在他們離開之后,木下樂的餐館的門,被關上了。
兩人并沒有走遠,而是躲在了轉角處。
青海川棠拿出手機來,準備撥打電話。
“你這是干什么?”
柯南似乎覺得有些奇怪。
“報警啊。東京警視廳下屬有一個專門應對家暴事件的小組。柯南小朋友,難道你就沒有發現什么奇怪的地方嗎?”
“疑點當然發現了,只是桃代女士身上并沒有淤青啊。”
柯南的疑惑更甚。
“這叫生活經驗,小屁孩......您好。對,我要報案?!?
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內,家暴問題一直是個讓人糾結的問題,給出的理由很簡單,似乎也很耳熟:別人的家事不方便介入。
而今時不同往日,隨著家暴問題的日趨嚴峻,這個狀況逐漸發生了改變。在東京都內,只要警方接到了電話,都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趕來。
家暴,在將來可能會發展成殺人事件。無論是自己,還是子女、家人、同事......都可能受害。
本山桃代一看見丈夫就產生的緊張、害怕、驚慌......顯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本山神奇,根據《配偶間暴力防止法》和傷害罪,你被逮捕了?!?
即便是再快趕來......只怕那時,已經在送往醫院的路上了。
本山桃代的嘴角還有手臂上,都有著多處淤青,嘴角還殘留著血跡。
下手真狠。
“《刑法典》傷害罪第二百零四條,‘傷害他人身體的,處 15 年以下有期徒刑或 50萬日元以下罰金’。不過你放心,我知道一位叫‘妃英理’的律師,一定會爭取讓你判上個十幾年的?!?
本山神奇被迫跪在了地上,雙手被絞在身后,嘴里直喊著“放開”。
她當然會放開。
三分鐘后警方趕來,本山神奇終于如愿以償。但很快,又被扣上了冰冷的手銬。
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制裁。
之后,救護車也很快趕來,將本山桃代帶往了醫院。
七年前的時候,同樣的醫院,本山桃代當時的借口是:不小心摔倒了。
那時傷勢,甚至比現在還要嚴重些。
她也曾不僅一次的去過醫院,甚至有些醫生和護士,都覺得她面熟了。
第二天,青海川棠和柯南再次見到她時,是在詢問室。
她從家里搬離了出來,暫住在民間庇護所內。之后會在警方的幫助下,尋找新的住處。
“你的丈夫對井村先生做了什么,你應該清楚吧?當時在本山先生穿的衣服上,檢測到了大量井村先生的血液。”
本山桃代望著他,然后緩緩低下了頭。
“在工作的過程中,攙扶了受傷的井村先生,所以衣服上才會沾上血液的。當時您是這么陳述的,我沒說錯吧?”
很明顯的謊言。
“桃代女士,現在可以請您說出實情了嗎?”
本山桃代猶豫了一下,那份恐懼依然存在心中。
“我老公打了井村先生?!彼ь^望著對座的人,聲音有些顫抖:“我看見他倆一起從教會出來......”
之后發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他的疑妻癥很嚴重,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成了他懷疑的對象......感覺就像是瘋了一樣。除了周日去教會,我都待在餐館或是家里,其他哪里都不能去?!?
束縛、壓制,讓她感覺到窒息,甚至快要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