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醉蓮曲
- 陌雪千寒
- 2231字
- 2020-12-16 22:31:12
【此處回歸主線】
清晨簾幕卷輕霜,呵手試梅妝。
今晨巫山霜降,天氣乍然轉涼。我坐在妝鏡前,手里揣著個暖爐,任朱鹮跟我亂糟糟的頭發對戰,眼睛早困得睜不開了。我打著哈欠,隨口問道:“朱鹮,這種天氣,你不該冬眠嗎?”
“主神,我是不用冬眠的。”朱鹮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這個問題我問過很多次,當然知道朱鹮是不用冬眠的。只是神仙的壽命實在太長了,很多事看多了,生活也就索然無味起來。于是探究朱鹮為何不用冬眠就成了我的一大愛好。可惜朱鹮仙子實在是一個過分正經的人,以至于每回這個話題都被她一句“不用冬眠”結束。
我“哦”了一聲,又要打起瞌睡來。朱鹮忽然說:“今天一大早,青丘來使,說是太子殿下醒了。娘娘要不要去看看?”
他醒了?我忍不住想要起身,但想起那日涂山木鈴照顧他的場景,就覺得渾身別扭。涂山木鉞此狐雖然招人厭,但話說的在理。我救不了長琴,他的傷,不允許我任性。于是,我又坐了回去,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不必了。讓他好好養傷就行。”眼不見心不煩。本神才懶得看他跟那什么公主卿卿我我。
“主神近日悶悶不樂,太子殿下又無故受傷。那日主神與太子下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我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那裝胭脂的小瓷瓶,懶懶說:“冥王插手了花神歷劫之事。”
朱鹮似乎很吃驚,瞪大了眼睛:“魔界怎么把手伸到花界來了?”
我不甚在意地一笑:“怕就怕不是魔界插手,而是有神仙心懷不軌。”
我微微挑起嘴角:“這可是步險棋。只要稍加仔細,就知道這于冥王而言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那個人敢自曝身份,看來是覺得憑借自己人前的身份不會被懷疑么?”
我看見鏡中的自己漸漸冷下去的目光,驀地起身:“我去一趟青丘,對外就說我病了,今日要臥床養病。”
說罷,我信手攏了攏還未梳好的發髻,施法向青丘飛去。
我到涂山木鈴閨房外時,就聽見長琴略顯疏離的聲音:“不敢麻煩公主,小神自己來即可。”
“那怎么行?太子殿下大病初愈,木鈴照顧殿下也并無不妥。”
長琴有些不情愿地說:“公主尚在閨中,此般有損公主清譽。”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長琴能說出來的話。有損清譽?怎么他呆在我神女峰的時候就沒這種覺悟?我可對此鳥調戲人的手段知之甚深。
“太子殿下這么說就見外了。這些日子都是木鈴在照顧殿下。若說有損清譽,木鈴其實......”
涂山木鈴沒說下去,但這話中的意思腦子正常的都聽得懂。我想起那日在狐君居處看見的狐族少女,不禁感慨:這狐族的姑娘還真是“熱情似火”呀。
不過,長琴的腦子可不那么正常……“公主說的有理。明日我便與狐君說明,與公主結義金蘭。公主以義妹之名照顧小神,也就無礙公主閨譽了。”
我已經可以想象到涂山木鈴難看的臉色了,忍不住“噗嗤”一笑。“誰。”這是涂山木鈴的聲音,掩著濃濃的不悅。我憋著笑,緩緩推門進去:“公主殿下打擾了,小神瑤姬。”
涂山木鈴皺了皺眉:“原來是雪神娘娘,倒是木鈴失禮了。”
嘴上說的恭敬,但卻并未按禮制向我行禮。這姑娘,還是鋒芒太露了。我笑著在心里嘆了口氣,看向長琴:“傷好的怎樣了?”
長琴含笑看著我:“可不怎樣。”說著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涂山木鈴手中的藥碗,又看了看我,輕輕一笑。
我哪里不知道他打的是哪門子鬼主意,故意裝作不知道:“不怎樣怎么不肯讓公主照顧你?既然受傷了,自然是要人照顧的。”
長琴幽怨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莫名其妙:“雪神娘娘忘了。小神已是雪神娘娘的人了。”
我慶幸嘴里沒什么東西,不然我八成是要被嗆死的。我剛想辯駁,長琴接上了話頭:“我想想,雪神娘娘那日喝醉了,就宿在了聽琴閣。我們可是同床共枕……”
“長琴你給我閉嘴!”
長琴撇了撇嘴:“小神那句話說錯了嗎?”
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但是好像有有什么不對頭。就在我糾結之際,一旁的涂山木鈴忽然開口:“木鈴就不打擾殿下與娘娘敘舊了。”說畢,快步走出了房間。也許是心緒不穩,她的步伐有點凌亂,過門檻時還險些摔倒。
待涂山木鈴走遠,我回頭就看見長琴那一副欠揍的表情,嘴角狠狠抽了一下:“幾日不見,殿下的口才越來越好了。”
“娘娘過獎了。”
我皮笑肉不笑地“呵”了兩聲,淡淡道:“槿年這一次恐怕是對上了神界的人。”
長琴淺笑:“我知道。”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沒什么想說的嗎?”
他嘴角輕輕勾起:“丫頭已經把所有關節都想通了,還需要本殿說什么。”
我長嘆一聲,默默坐在了榻沿上,有些發怔。“花神此劫不會再有阻撓的。你不必憂心。”
我偏頭看向他:“是安慰我嗎?”
長琴看著我的眼睛,搖了搖頭:“不是。”
我一挑眉:“因為紫衣仙?”
長琴高深莫測地一笑:“想知道嗎?”他看了看涂山木鈴臨走前放在桌上的藥碗,粲然一笑:“到吃藥的時辰了。”他笑吟吟地看向我,眼中似有醉人春風。
這家伙這時候還不忘占我便宜。我瞇眼與長琴對視了半晌,終于敗下陣來,認命地端起了那碗藥。我舀了一勺送到他嘴邊。他抬頭含笑看了一眼,乖巧地把藥喝了下去。我默默地打量著他,其實他這樣乖乖的模樣還挺好看的。
突然,那喝藥的人抬起了頭,正正撞上了我的目光。我微微楞了一下,迅速反應過來,別過了頭,臉上燒得滾燙。我重重咳了一聲:“喝完了就快告訴我。”
長琴微微一笑:“除了有紫微罩著,更主要的是,這回的事鬧得挺大。只要那人不蠢,就不會在風口浪尖上揪著同一點發難。”
“那槿年安全了?”
他瞇了瞇眼睛:“花神不會有事。但不代表幕后之人不會再次出手。我在明,敵在暗。要摸清敵人的意圖,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有什么打算?”
“靜觀其變。”
我斜眼看著他,臉上的笑意味不明。長琴的笑容依舊溫和,說出的話卻冷靜得讓人心悸:“這局棋才剛剛開始,現在占了上風,可不代表就能穩操勝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