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程儀似乎并不喜歡這樣的話題，兔子玩偶拿著血紋雙頭蛇的手僵在了原處，沉默了片刻之后，才悻悻地將這可怖的蛇類放回到盒子中。

接下來，則是裝在一個棕色玻璃瓶中的伊氏試劑。

事實上，按照這個世界的設定，藥劑學原先就是一門屬于超凡領域的學科。

然而，經過了大瘟疫的洗禮，藥劑學的定義逐漸變得寬泛了起來，一些不需要超凡材料的藥劑配方被發現，從而推動了藥劑學的普及。

到了如今，甚至就連威蘭科特工業大學這樣的高等院校之中，都已經設立了專門的藥劑學。

程儀此刻不禁想起了那對雙胞胎兄弟，他們二人似乎就是威蘭科特工業大學的藥劑學講師，不過看樣子，他們所研究的藥劑學，應該并不涉及超凡領域。

當然，如今程儀面前的這瓶伊氏試劑，則是貨真價實的超凡藥劑，是在藥劑學被推廣開來之前，便已經在超凡領域得到廣泛應用的一種特殊藥劑。

“伊氏試劑，最初據說是由萊茵帝國的一名高級藥劑師所研制出來的，但由于那位藥劑師在萊茵帝國內的身份特殊，就連完整的姓氏都不能公之于眾，因此這種以他命名的試劑便被簡稱為伊氏試劑。”

兔子玩偶此刻繼續向程儀科普著超凡材料的知識，三言兩語之間，便將這伊氏試劑的來歷娓娓道來。

“至于伊氏試劑的應用究竟廣泛到什么程度，有一個很簡單的數據就能夠說明。七種原罪途徑之中，無論哪一種的喚醒儀式都需要用到伊氏試劑。”

兔子玩偶說出了一個讓程儀很是震撼的事實。

這些天，從兔子玩偶的口中，程儀或多或少地知曉了一些關于代罪人的常識，自然也明白代罪人的七種原罪途徑之間有著多大的差異。

誠然，在多數人的眼中，這七種原罪同出一源，可以盡數歸于人性之惡的根本，但實際上，它們彼此之間的特性卻根本毫不相關。

也正因此，不同原罪人格的喚醒儀式，所需要的超凡材料更是天差地別，這也是代罪人聚會得以存在的一個重要原因。

然而眼下，兔子玩偶卻說這伊氏試劑能夠應用于每一種原罪途徑的喚醒儀式，可見其泛用性之廣。

“這是真的嗎？”程儀不禁開口問道，她覺得兔子玩偶所言未免有些夸張。

但下一瞬，兔子玩偶便用極為正經的語氣再度闡述了一遍，并補充道：“甚至于，在伊氏試劑應用最多的色欲途徑，前五個階段的喚醒儀式都需要用到它。”

此時此刻，在經過了兔子玩偶的解釋之后，程儀再看向對方手中那瓶裝在棕色玻璃瓶內的伊氏試劑，便感覺愈發敬畏。

“而伊氏試劑最大的用處，便是調和超凡材料之間的抗性，在它被研制出來之后，許多原本會互相發生反應，導致效果異變的超凡材料，也能在同一配方中被一起使用。”

這番話已經涉及到了傳統藥劑學的一些觀念，但程儀好歹也是經歷過九年制義務教育的現代人，倒也不至于一臉茫然。

“你可以這樣理解，有的超凡材料是酸，而有的則是堿，因此當它們被放置在一起的時候，就會產生酸堿中和的反應。”

兔子玩偶試圖從程儀的思維角度來解釋伊氏試劑的作用：“而憑借著伊氏試劑，就可以讓互為酸堿的超凡材料彼此隔絕，并保持其原本的效用。”

經過這么一說，程儀對于這伊氏試劑的效果終于有了直觀的認知。

“不過與現代化學結構嚴謹的完整框架相比，這個世界的藥劑學則還在摸索探尋的階段，許多藥劑配方誕生的背后，都是藥劑師數十年如一日的付出。”

程儀聽聞這話，頓時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畢竟，現代化學得以如此迅速的發展，可離不開對于微觀元素的認知。

而在這個世界，各種超凡材料層出不窮，性質不一，又無法像測定元素那樣確定其組成成分，配置藥劑只能依靠一遍遍地嘗試，其難度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過，也有一種說法認為，伊氏試劑并非單純靠瞎蒙得到的產物，因為它的配方實在太過精細，而組成成分也過于復雜。”

正當程儀的思緒發散開來之際，兔子玩偶卻忽然間提及了另外一種可能。

“若說這種級別的配方是在試驗中靠運氣試出來的，那這位伊氏藥劑師的運氣也未免太過逆天了一些。”

“伊氏試劑的配方究竟是怎么樣的？”程儀此刻不禁好奇地問道。

隨即，在她難以置信的目光之中，兔子玩偶用極快的語速報出了一連串超凡材料，并帶上了每一種材料所需的用量。

“這也太夸張了吧！”程儀忍不住感嘆道，單是聽著這些聞所未聞的超凡材料，她便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脹大了一圈。

“你可別小看伊氏試劑，即便它的確常用，但想要配置出來，也不是一般的藥劑師學徒能夠勝任的。”

兔子玩偶一邊說著，一邊微微晃動瓶內的伊氏試劑，聽著瓶中傳來液體搖晃的聲音，不禁露出一絲追憶之色。

“說起來，當年這伊氏試劑產量還小的時候，這么一瓶伊氏試劑，就足以換來十個美女奴隸。”

話音未落，看著程儀的眼神逐漸變得不善了起來，兔子玩偶不禁打了個哆嗦，趕緊撇清了關系：“當然，我是從來沒有干過那種事情的。”

“那在伊氏試劑被發明出來之前，代罪人的喚醒儀式又該怎么辦？”忽然間，程儀想到了這樣的問題，難道更早之前，這世界上本沒有代罪人的存在？

“在那時候，伊氏試劑自然有著可以代替的超凡材料，或者說，正是由于原先的超凡材料在世間絕跡，才推動了伊氏試劑的出現。”

“那原先所使用的超凡材料是什么？”程儀緊接著問道，頗有一種刨根問底般的架勢。

“龍血。”兔子玩偶的答案可以說簡單到了極點，這個已經遷徙到了意識世界的古老種族，曾經也在這片大地上生活過。

而他們的血液，則是能夠完美替代伊氏試劑的超凡材料。

也正因此，在極為漫長的一段時間內，哪怕是強大的巨龍種族，也無時無刻不被喚醒了原罪人格的代罪人們所覬覦。

甚至于，最終巨龍選擇離開這個世界，據說也與人類的強盛脫不開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