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相比于血紋雙頭蛇，蘊骨妖藤則要更加稀少一些，因此雖然兩者的價值相差無幾，但在實際交易的時候，蘊骨妖藤則要更加值錢一些。”

兔子玩偶繼續說道，也正是由于這樣的緣故，面前的攤主才會用四十年以上的血紋雙頭蛇交換三十年左右的蘊骨妖藤。

聽罷兔子玩偶的解釋，程儀在心中暗暗點了點頭，但一來她對于這血紋雙頭蛇并無興趣，二來身上也并沒有蘊骨妖藤，因此這樁交易自然是無法進行的。

在程儀表明了自己并沒有蘊骨妖藤之后，那攤主也只得無奈作罷，這便是以物換物的缺陷所在，可偏生那蘊骨妖藤又是自己所急用的。

“找到了。”片刻之后，正當程儀因為沒有在攤位中找到神髓而露出遺憾神情的時候，她懷中的兔子玩偶卻忽然喊道。

程儀低下頭來，隨即順著兔子玩偶伸手所指的方向看去，便看見一個把身形隱藏于黑色斗篷之下的高大身影，正從口袋里掏出一個乒乓球大小的不規整圓球。

“這就是神髓嗎？”程儀在心中想著，身體則已經行動了起來，緩緩向著那身影靠了過去。

“你好，請問這顆神髓，你打算出售么？”程儀來到了對方的面前，刻意壓低了聲音，用沙啞的嗓音問道。

很顯然，此人并沒有料到，自己才剛剛拿出神髓，便已經有人上前搭訕，一瞬間不禁有些愣神。

但隨即，他反應過來，稍稍抬起頭，露出黑色斗篷之下，一張飽經滄桑卻又顯得鋒芒畢露的瘦削面容。

程儀并不清楚，這是否是對方真實的面容，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張面孔帶給她的感覺竟與科爾曼上將有些相似。

“你要神髓？”那男子略有些遲疑地問道，但眉目卻已經不自覺地透露出一絲警覺的神情。

畢竟，持有神髓者，大多都是有神恩者性命在手的兇徒，而這樣的存在，無論是教會還是鎖鏈，一旦發現，都會全力追殺。

再加之，神髓本身在超凡領域的應用便極少，而程儀如此迫切的模樣，也難怪這男子會升起疑心。

“是的，我需要它來進行儀式，所以可以的話，你可以將它賣給我么，我可以出一個讓你滿意的價錢。”程儀誠懇地說道。

“你是……女的？”由于語速稍快的緣故，此刻程儀已經無法完全掩飾自己的聲調，以至于被對方聽出了自己真實的性別。

“沒錯，但那又如何，誰規定女性就不能成為代罪人了？”眼看著自己已經隱瞞不下去，程儀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認道，但卻依舊用了成熟一些的聲調。

“抱歉，女士，我沒有那個意思。”男子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歉意，他向著程儀解釋道，“只是相對來說，女性代罪人的數量要更少一些。”

“這與我們的交易應該沒有關系吧？”程儀淡淡地說著，“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用現金來交換你手中的神髓。”

此時此刻，見程儀似乎的確只關心自己手中的神髓，再加之其身為女性所帶來的優勢，那男子也是逐漸放松了警惕。

但即便如此，男子卻依舊露出了些許詫異的神情，有些不太肯定地開口問道：“你確定要用現金來交易？”

雖說在代罪人的聚會當中，金錢也的確能夠作為交易的籌碼，甚至于比一些不怎么常用的超凡材料還要更受歡迎，但事實上，真正用金錢購買材料的交易，卻依舊是少數。

畢竟，超凡材料的價值就擺在那里，而且作為擁有超凡力量的代罪人，幾十鎊乃至上百鎊的小錢，他們還真就看不上。

而與此同時，身為被普通人所厭惡和恐懼的對象，這些代罪人中有極大的一部分都已經失去了正當的身份。

這也就意味著，即便他們能夠通過某種方式獲得大量的金錢，但如果不是以現金的方式獲得，對于他們而言，想要將錢從銀行里取出來也并非一件易事。

也正因此，能夠拿出大量現金進行超凡材料交易的代罪人絕對是少數中的少數，可能數百次超凡材料的交易之中，都不會有一次以現金的方式結賬。

“你真的能夠拿出大量的現金么？”謹慎起見，這男子糾結了一下，還是選擇開口詢問道。

程儀點了點頭，隨即從懷里悄悄地掏出了一疊百鎊紙幣，在展示給男子看后，便立馬塞了回去。

“現在可以相信了嗎？”程儀假裝不悅地說道，她自然明白，這地方可不流行講禮貌，唯有表現得強硬一些，才更能震懾住他人。

“感謝您的信任，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不妨談談交易的價格吧。”此時的男子露出了一抹稍顯尷尬的笑容，隨即開口說道。

“兩千鎊，現在交易，如何？”程儀按照兔子玩偶此時提出的價格，干脆利落地說道，但實際上，二千五百鎊以下，都在程儀的接受范圍之內。

但出乎程儀意料的則是，這男子答應得分外爽快，以至于程儀都產生了一種自己是不是虧了的錯覺。

只不過，到了這般地步，程儀顯然也不可能再反悔，否則等待著她的，將是面前男子的怒火。

也因此，即便有些肉疼，程儀還是迅速地從自己的存款中點出二十張百鎊紙幣，從對方手中換來了那一顆神髓。

“快點走吧。”此時兔子玩偶在程儀的懷中說道，“剛才你們交易的過程中，起碼有六個人的目光望向過這邊，他們此時恐怕已經盯上你了。”

一聽聞這話，程儀頓時便被嚇出了一身冷汗，要知曉，能夠參加這個聚會，還有膽量打旁人主意的，絕不可能是什么善類。

“不過，你也不能走得太快太匆忙，要裝出那種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后，心滿意足的感覺。”兔子玩偶在程儀的懷中指點著。

不得不說的是，這樣的指點的確很有道理，程儀聽聞之后，趕緊便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氣息，裝出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向著出口走去。

一邊走著，程儀還不忘扭頭掃過這群心懷不軌的家伙，透過面具下所隱藏的表情，帶給對方一種自己根本不怕的囂張之感。

事實上，這樣的做法也確實起到了成效，頓時便有兩三個心中有鬼的代罪人心虛般地避開了程儀的目光。

畢竟，身為代罪人，他們自然明白，輕易招惹一個不明底細的同類，很可能會讓他們朝不保夕的生活提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