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被程儀一頓教育的兔子玩偶如愿以償地拿到了嘆息之淚。

它將這串鑲嵌了純凈藍寶石的項鏈捏在手中，從頭至尾，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隨即不自覺地露出了迷醉的神情。

“喂，有必要這么夸張嗎？”程儀在一旁看著，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忍不住露出惡寒的神情，開口問道。

“那是當然，這嘆息之淚可是當初自然女神教會唯一的女教宗佩戴過的飾品。”兔子玩偶轉過頭，一本正經地說道。

“而那位女教宗當年，可是名震威蘭科特的大美人。”

好吧，聽到了這里，程儀才總算明白了兔子玩偶關注的重點。

隨即，兔子玩偶戀戀不舍地將嘆息之淚交還給程儀，一面四十五度望天，十分憂郁地說道：“只可惜，當年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等我出山的時候，這位大美女都已經老死了。”

話說到這里，程儀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吐槽，只覺這只兔子的口中，似乎每一句話都是槽點。

“不僅如此，這東西的效果也實用得很，若是拿出去賣的話，價格大概不會比一般的可控神明遺物低多少……哦對了，你知道神明遺物嗎？”

兔子玩偶說到一半，卻忽然想起自己似乎并沒有跟程儀解釋過神明遺物的含義。

不過，它正要開口，卻被程儀白了一眼，“米契爾先生已經跟我講過了。”

在小心地將嘆息之淚戴回到脖子上之后，程儀話鋒一轉，開口問道：“所以現在還缺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出乎程儀的意料，這一次，兔子玩偶沒有隱瞞，而是大大方方地說道：“神髓，神恩者的神髓，這東西從正常渠道可弄不到。”

“神髓？”程儀將兔子玩偶口中蹦出的陌生臺詞又重復了一遍，不禁露出幾分思索的神情，隨即，她確信，自己此前從未接觸過這一名詞。

“所謂神髓，便是神恩者死后留下的結晶體，從某種意義上，跟另一個世界佛教高僧火化后留下的舍利子倒有些相似。”

兔子玩偶通俗易懂地解釋道，頓時讓程儀大致理解了神髓的意思。

“一般而言，神恩者死后留下的神髓都會被各自的教會回收，然后獻祭給對應的神明。從理論上來說，不會有對外出售的可能。”

這般說著，兔子玩偶的神情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然而，超凡者的世界是殘酷的，即便是有神明庇護的神恩者，也難免有意外身亡的情況發生。”

程儀點了點頭，聽到這里，她已經大致明白了兔子玩偶的意思。

“而與神恩者交手最多的，無疑便是喚醒了原罪人格的代罪人。千百年來，神恩者與代罪人之間的戰斗可謂從未停歇，而彼此之間，也一直互有勝負。”

這便是殘酷的超凡世界，在獲得超凡力量的同時，超凡者所經歷的危險也要生生超過普通人。

“神恩者并不是無敵的，他們同樣會死于強大的代罪人之手，而他們死后所留下的神髓，自然也就落入了戰勝他們的代罪人之手。”

這般想來，程儀即將參與的代罪人聚會，無疑便是最有可能收獲神髓的場合。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由于神髓的用處不多，再加之進行交易的風險極大，因此神髓的價格并不算太高。”

聽到兔子玩偶這樣說，程儀總算放下心來，她方才還擔心，這么稀有的東西，會不會賣出就連自己都無法承受的高價。

經過了這么一番交談過后，由于昨夜睡眠質量不佳的緣故，程儀忽然間感覺睡意上涌，便直接躺倒在了床上，抓著兔子玩偶陷入到沉睡之中。

當她再度蘇醒過來的時候，窗外已經天色漸暗。

程儀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便在迷迷糊糊之中向著餐廳走去。

此時此刻，也差不多到了吃飯的時候，可霍克家的餐廳之內，卻空無一人。

見此情形，程儀搖了搖餐廳邊上懸掛著的鈴鐺，很快便看見一位傭人走了過來，恭恭敬敬地詢問她的需求。

“隨便來點菜吧，越快越好。”程儀淡淡地說著，一邊靠在椅子上，思考著接下來的代罪人聚會。

毫無疑問的是，她絕不可能正大光明地參加這樣的聚會，否則即便擁有霍克這樣的姓氏，也無人能夠保住她。

正想著，霍克家廚房的效率卻還要超出程儀的意料，才僅僅過了一兩分鐘的工夫，新鮮的菜肴便已經被端上了餐桌。

“贊美女神。”或許是受到了早晨禮拜的影響，即便此刻并無他人在場，程儀還是下意識地做出了禱告的動作。

旋即，回過神的程儀不禁露出一絲苦笑，她搖了搖頭，便將注意力完全投入到品嘗和咀嚼之中。

片刻之后，當她吃完晚餐回到臥室之際，兔子玩偶則已經幫她準備好了能夠隱藏身份的服飾。

這是一件足以將程儀整個人都包裹起來的黑色長袍，那帽子的長度甚至能夠將程儀的整個頭都包裹起來。

“快穿上試試吧。”兔子玩偶在一旁催促道。

程儀抓起長袍，一把披在了自己的身上，頓時便有了一種我很冷酷的錯覺。

“你的動作太多了，這樣很可能會漏出破綻的。”作為過來人的兔子玩偶看著程儀略有些興奮的模樣，不禁有了一種想要扶額的沖動。

“你又不是多動癥患者，穿著這黑袍，就不要做額外的動作了，好么？”

被兔子玩偶這么教訓了一頓，程儀頓時露出了委屈的神情，但與此同時，她也明白兔子玩偶說得沒錯，只得可憐巴巴地點了點頭。

很快，程儀便穿好了衣服，將自己并不算高大的身形整個縮進了黑暗當中，從外邊看，幾乎已經看不出任何破綻。

隨后，程儀強忍著在兔子玩偶面前轉上一圈的沖動，拿起床上一張猙獰的鬼臉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臉上。

“對了，嘆息之淚記得摘下來，否則他們或許會感覺不到你身上的代罪人氣息。”兔子玩偶突然想起了這一點，一拍腦袋說道。

在做完了一切的準備之后，兔子玩偶一下子跳到了程儀的面前，用略帶審視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總算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下子，只要你別說太多話，就算科爾曼站在你面前，都未必能認得出你來。”

聽到這話，程儀將自己的身子轉向了一旁的鏡子，隨即便在鏡子中看到了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黑色身影。

“真帥！”程儀在心中默默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