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電影《美女與野獸》,馬自先閉眼冥想,只當電影的音樂是自己冥想的伴奏。那一朵在西單文化局經歷了那場史無前例的風暴。她跟馬自先講過8月23日那天的事情,第二天老舍投湖。她只講過一次,講得很細。她后來再不要講了馬自先只聽過一次,后來再不要聽。那一朵說,在狂飆起來之前,有幾年,日子似乎抻面條般,顯得很單調,很漫長。就是沒完沒了地討論劇本。那時候沒有電腦,沒有復印機,有中文打字機但他們機構沒有配置,就只能刻蠟版。用鋼針筆,墊著鋼板,在蠟紙上刻字,然后把刻好的蠟紙固定到繃子上,底下放一摞紙,用輥筒蘸足油墨,在放平的繃子上滾動,下面的紙張就留下字跡了,然后把油印好的紙張按順序裝訂起來,就可人手一冊來深入討論了。劇本改來改去,油印了初稿再印二稿三稿,但改來改去,能上舞臺的不足百分之一,而且不能以鳳毛麟角形容,上舞臺的主要是憑借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