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想想,也不無道理。方光琛是個急躁性子,一直在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沖動勁,看主子和吳世璠的一番論辯過后,實在是憋不住了。從地上猛然的暴跳起來道:“那我們還在這里干等什么,我們殺出去,殺了這幫土匪,活捉幾個,刀架在脖子上,不信他們不怕死,不帶我們出去。”
馬寶和雷曉柔帶領著小隊,趁著夜色,順著鐵溪,朝前摸索著前進。偶爾從山間叢林間散落繼續月光,映照在雷曉柔的清秀臉龐,馬寶的一回眸,竟然有些癡呆了。這曉柔姑娘平靜溫順起來,也蠻耐看的。如果不是一身武藝與性格形如男子,提親者能踏破門檻不在話下。吳三王爺竟如此著迷,真不知他如何能招架得住。
短暫的思緒間,只見走在最前面的士兵突然停下,然后朝后緩緩地舉起右手,示意隊伍停止前進。馬寶示意雷曉柔待在原地不動,前移幾步,來到這個士兵身旁。
“馬將軍,我踩著機關線了。”士兵不待馬寶開口詢問,便主動說道。
“你穩住別動。”馬寶輕聲說道,然后輕輕的彎下身子,雙手順著士兵的腳,輕輕地扒弄腳旁的枯枝樹葉。稍許功夫,一絲線逐漸露出來。馬寶示意身后的人,往后退后二十步,此時雷曉柔前來馬寶身旁。
“我不是讓你退后么。”馬寶說道。
“排除機關,我在行。”雷曉柔回道。
“你。”馬寶的語氣里,充滿懷疑。
雷曉柔很肯定的點頭,臉上充滿自信。馬寶轉而一想,這曉柔姑娘可是雷文將軍的獨女,視如掌上明珠般疼愛,要是出點差錯,怕他心生它意,退守貴陽,若這鎮遠府守不住,貴陽也就不保。想到此處,馬寶對著雷曉柔道,“這危險,你馬上退后二十步,這是命令。”
雷曉柔看著馬寶的表情和語氣,一時無話可接,氣憤憤地朝后退去,但心里確是美滋滋的。他說這里危險,這是擔心我的安危呢。想到此處,臉上的氣憤之色,頓時化解無疑。便立刻投入組織士兵們往后退回的事情不提,單說這馬寶是如何排除機關。
馬寶此時仔細地觀察周圍的環境情況:這是在溪岸的雜亂石頭間的一塊小平地,這塊小平地前后都是大小不一的石頭,要么尖尖的,要么就圓圓的,若人在這岸邊行走,這塊小平地太充滿誘惑力了,不得不踩上去。況且這上面被一些枯枝樹葉覆蓋,加之夜色太暗。左右兩面都是黑黑的灌木叢,根本無法分辨灌木叢里,隱藏著些什么兵器,最要害的地方就是,前面約3丈的距離,溪流突然變向,朝右手面一個急轉彎,那里隱藏著什么陷阱無法預知。
馬寶仔細地看著這根細鐵絲,然后輕輕地安慰著士兵:“你別怕,就這樣站著別動,我會保證你的安全的。”
士兵的額頭上,開始冒著豆粒大的汗水,周圍悄然無聲,汗水滴落在地面的枯枝樹葉上的碰撞聲音,都似乎能傳出很遠很遠,二十步開外的雷曉柔此刻開始擔心其馬寶的安危來,心跳的咚咚聲,她自己都能清楚地聽見,似乎手心開始出汗了。
馬寶繼續地順著鐵絲,輕輕地朝右手面扒弄著,左手面的溪水,應該只是一個連接點,而連接擊發機關的無疑是右面的溪岸的灌木叢。順著鐵絲清理枯枝樹葉約十公分后,到了一塊被枯枝樹葉掩蓋的大石板,鐵絲的一端竟然是從石縫里穿出來的。大石板的另三個面,都被前后的石頭緊緊地卡死,且靠近灌木叢邊緣的一段,還被許多土壤覆蓋。根本無法找出鐵絲通往何處。順著細鐵絲查尋擊發機關的可能性似乎已經不大。
“馬將軍,我腳麻了。”士兵突然說道。
馬寶回頭一望,只見士兵的左腳已經在開始不停地顫抖了。機關被觸發,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間了。
士兵顫抖的腳,不停地晃動。也將馬寶驚的一身冷汗,如果機關被觸發。自己與士兵,將毫無疑問地成為這莫名的機關的鬼魂,遠處的雷曉柔緊張得開始想往前沖過去,幸而被士兵們,緊緊的圍住,不準她前去。
馬寶心想,現在必須得穩住士兵的情緒,不要讓他被這種恐懼嚇住,得與他說話,轉移他的注意力。
“士兵,你叫什么名字。”馬寶問道。
“李木。”士兵答道。
“你很勇敢,你知道么。”馬寶說道“你是一個堅強的士兵。”
面對突如其來的將軍夸贊,李木顯得有些靦腆和害羞,不知道該怎么說,接著,馬寶繼續問道“家里父母都健在么。”
“嗯,都健在呢,他們身體很好。”李木答道。
“有幾個小孩。”馬寶問道。
“有2個小孩,都上私塾了。”李木回道。
“好樣的,你再堅持一下,你不僅是個優秀的士兵,也會是一個優秀的父親。”馬寶說道。
似乎在與馬寶的對話中,士兵的情緒開始穩定了下來,這種來自無形的恐懼感,減少了許多。腳不再有先前的激烈般的顫抖了。馬寶看著他的情緒穩定了下來,也開始想破解這機關的對策了。
他朝身后的遠處望去,哪里有些爭吵和人群的騷動,他知道,這是雷曉柔在想沖破士兵們的阻止,前往這里來。馬寶心里苦笑,也難得她有此一番苦心。可此機關就此一條擊發線,且斷線也被大塊青石壓住,無法前進,難道非得犧牲這個士兵么?可一但如此,底下的士兵們,可能不會再有膽量往前,軍心動搖了,這次行動,也就只能宣告失敗。唯有破解這個機關陷進,保證這個士兵的安全,才能振奮軍心。
“馬將軍。”李木說道,“我想起小時候聽爺爺說,有一次,爺爺進山打獵,也誤入爺爺布置的這樣用來射殺野豬的機關。”
“你爺爺后來是怎樣脫身的。”馬寶突然覺得找到了破解這機關的線索所在了。
“我記得爺爺說,他當時也覺得生無可望,等了一天一夜,才遇到另外一個進山的獵人路過這里,這個獵人用一塊石頭壓住那條繩索,然后爺爺得救了。”李木說道。
“對啊,用一塊石頭的重量,代替人的力量。”馬寶說道“你堅持住,我能救你出來了。”
陷入死亡邊緣的人,似乎突然看到了希望,心里一下舒暢起來了。馬寶開始尋望四周,尋找一個和李木體重差不多的平整石塊,稍許功夫,馬寶便抱一塊石頭來到李木身邊。
這進行力量的替換過程,將是一個最危險的過程,稍許的交替差錯。機關隨即被觸發。兩人都命喪此處。
馬寶首先將一小塊平整的石板,從這機關的擊發細鐵絲的底線穿過,墊住它,然后垮在擊發細鐵絲的兩端,雙手抱著這塊大石頭。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氣,額頭也開始冒著豆粒大般的汗滴。
馬寶緩緩地抱著石頭往下移動,緩緩地,石塊開始接觸到細鐵絲了,并往下接住了一些力量。
“你輕輕地抬起腳,慢慢地,慢慢地抬起。”馬寶說道。
士兵輕輕地開始往上抬起,馬寶將石頭緩緩地往下放,一上一下,將力量進行替換。遠處的雷曉柔此刻,也緊張的不敢開口說一句話,怕分了馬寶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