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76號的刑訊室
- 錦繡民國蔣少的特工甜妻
- 南安昀
- 2041字
- 2020-11-16 15:14:45
陸水北親自出面,自然是沒有人攔著。胖子知會了劉世亭一聲,得了令便將葉知秋和陸水北帶去了刑訊室。刑訊室里雖還算干凈,但常年見不得光的地下室始終是陰暗潮濕的,兩人一踏進去便覺得濕氣繚繞,一股子發霉的味道夾雜著血腥味撲鼻而來;葉知秋忍不住蹙眉,不動聲色地四下打量著。
“這味道,真不是人待的地方。”陸水北厭惡地說道,他捂著鼻子,五官因為這刺鼻的味道皺成了一團,心里不禁有些擔心陸熹微會不會吃不消。
陸熹微靜靜地坐在最里間的刑訊室里,她遠遠便聽到了陸水北的聲音,只是她并沒有聽到有人回應陸水北,倒像是陸水北在自言自語。她撇過頭,細細聽著腳步聲,她準確的判斷出除了陸水北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腳步聲沉重緩慢的是胖子,而另一個人腳步聲極輕,似是一個極為謹慎的人。
陸熹微眉頭一蹙,竟然是葉知秋。她不禁有些好奇,葉知秋是怎么說服陸家人放她進來的。更想不明白她一個共黨特工大搖大擺來76號的刑訊室做什么?她自己如今都性命不保了,葉知秋難不成還想給她洗腦不成。
鎖芯發出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刑訊室里顯得格外突兀,陸熹微忍不住微微蹙眉,心里多了幾絲不悅,她微微抬起下巴,貌似出神地望著對面狹小且常年見不到陽光的窗戶口,靜靜地等待著葉知秋開口。
“喂,睡著了?”最先開口的并不是葉知秋,而是陸水北,他瞧著陸熹微背對著他們一動不動,疑惑地問道。
陸熹微扯了扯嘴角,頭也不回,沒好氣地說道:“我要是能在這破地方睡著,那我這心未免也太大了些。”
陸水北聽著她還有心情抬杠,心里的大石頭也落了幾分,盡管他萬般不同意她這樣做,可是那個平日里總同他斗嘴的妹妹似乎一夜之間長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主意。
“熹微,你還好嗎?我今日見你遲遲沒有赴約便覺得心里不踏實,去了陸公館才知道出了這檔子事情。”葉知秋緊握著手中的包,望著陸熹微纖瘦的背影細聲說道。
陸熹微愣住了,將葉知秋的話在腦子里反復過了幾遍,她倆什么時候約好了?她怎么不記得了?
“葉小姐跟你說話呢,你好歹也把身子轉過來,老沖著面墻算是怎么回事。”陸水北見陸熹微遲遲沒有反應,不免有些起疑,他開始懷疑葉知秋的動機了,甚至覺得兩人之前可能并沒有什么約定,一切都是葉知秋在撒謊。短短幾秒鐘的時間,他腦海中出現了很多種可能,他看向葉知秋,眼神中多了一分探究,只是他眼中的葉知秋此時看起來情真意切,沒有絲毫的破綻,他不禁懊惱自己想太多了。
如葉知秋所猜,陸熹微并沒有當著陸水北的面揭穿她的謊言,而是輕笑著說道:“坐久了,我這腿都麻了,就不能容我緩一會兒。”她一邊說,一邊輕揉著腿。
陸水北臉上的疑慮散去,只有些心疼的瞧著陸熹微微微彎曲的背部。
葉知秋見狀,將手中的包放置一旁,走過去蹲在陸熹微面前幫她輕揉著腿:“這刑訊室里潮濕的很,若是多呆上兩天怕是要得老寒腿了。”
“哪能,老寒腿可是老年人的專利,我年紀輕輕的怎么可能會得那種病。”陸熹微一如既往的調笑著,似乎這里并不是76號的刑訊室,而是陸公館。
“既然知道自己年紀輕輕,為何還執意要呆在這里,為何不再想想別的辦法?”葉知秋仰起頭,一把抓住她的手臉上滿是擔憂,眼中確有一絲怪異的神色,只是這一幕并未落入陸水北的眼中。
陸熹微微微低頭看著她,儼然葉知秋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她不動聲色地抽回手,輕聲說道:“不用擔心,我既然敢承認,自然就有辦法保命。”
“你倒是說說你的辦法。”陸水北疑惑地問道,他開始有些相信陸熹微是真的有辦法了,畢竟她平日里怕死的很,怎么可能就這么輕易妥協。
可是事實上,陸熹微至今毫無頭緒,她并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保證可以翻盤,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她也要試一試。就算失敗了,大野清拓要殺了她也沒關系,至少她用自己的命保住了陸家所有人的性命,陸良方不但不會受到牽連,反而會更受大野清拓的器重,畢竟大義滅親這種事情不是誰都能做得到的,生性多疑的大野清拓自然不會白白辜負了陸良方要效忠日本帝國的決心和覺悟。
“二哥不用擔心我,你快帶葉小姐回去吧,這種地方哪是你們這種嬌貴的人兒呆的地方。”陸熹微話落,單手將葉知秋扶了起來,她攙著葉知秋的胳膊將她送到陸水北身旁。
“陸家最嬌貴的千金都能呆,我這后娘養的兒子怎么就不能呆了。”陸水北打趣道。
“要是讓媽聽到這話,非得將你罵一頓不可。”陸熹微白了他一眼,想起這些日子在陸家的點點滴滴,嘴角不禁揚起一抹笑意。
在他們身邊,陸熹微是幸福的。
陸太太平日里格外疼惜她,從不曾對她疾言厲色,陸山南還好,陸水北確實委屈了些,每次他與陸熹微拌嘴,挨罵的總是他,倒也不怪他說自己是后娘養的,若換做是陸熹微,恐怕也會懷疑自己是撿來的了。
“有什么事情不要自己硬撐著,你還有我....們。”葉知秋退后一步,輕撫著陸熹微的手臂,看向陸熹微的眼中滿是決絕和篤定。
陸熹微張了張嘴,盡管她有很多疑慮,最終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陸水北和葉知秋離開了,冰冷潮濕的刑訊室里最終還是只剩她一人,直到她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才不急不躁地坐回了椅子上,依舊是面對著墻壁。
坐了許久,木質的椅子咯地她屁股生疼,她嘆了口氣,緊握的拳頭在眼前攤開,一個紙團赫然出現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