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好一會，連續打探了很多家商戶。

孟沉舟得到了一個確切的信息：兄弟盟對散修或者平民的支持挺大的，有點近乎無腦的支持。

散修與世家之間的沖突矛盾其實是很多的。

明顯散修處于弱勢地位，世家數代人的積累，大量的社會關系。

以及自身的實力的強大，往往會讓散修敢怒不敢言。

影響不大的基本都忍了，實在不可能調和的也會被輕易的壓下去。

這個時候，義氣盟的出頭，就讓他們在散修這里有了巨大的聲望。

發展迅速就不足為奇了。

這種爆發式的增殖速度看起來有種熟悉的感覺。

這不就是后世互聯網風口上那些起飛企業的發展模式嗎？

現在還不能判定義氣盟的最終目的。

無論是義氣盟還是長生教。

這些不是個人，是組織，人數還不少。

那么就帶來一個問題。

人都是要吃飯的。

殺頭的生意有人做，虧本的生意是肯定沒人做的。

能把形形色色的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光靠一個理念理想什么的，純屬扯淡。

最終都只能靠利益來維持住整體的運轉。

目前義氣盟的這種做法顯然是虧本的。

那么他們要么是另有目的，要么是暫時沒到收割的時候。

反正孟沉舟是不會相信義氣盟是個一心一意為散修服務的的幫會。

就算沈沐風是這樣的人，也絲毫不影響這種判斷。

但凡是總有例外，目前就有一個散修不但沒有得到義氣盟的幫助，反而受到了針對。

這人叫祝賀，洛陽本地人。

平民出身，年幼時在武館練了一身扎實的基本功，混跡洛陽城十幾年搞到了一身不俗的修為，目前玄階后期。

孟沉舟找到祝賀的時候，他剛被人從一家賭坊扔了出來。

略微壯碩的身體被三四個大漢直接抬起來丟到門外旁邊的垃圾堆。

祝賀不喊不叫的，砸翻幾個裝垃圾的破筐。

祝賀施施然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臟東西，橫了一眼路過的吃瓜群眾：“看什么看！”

遙遙晃晃就朝著一邊的小巷子走去。

那里有家小酒館，以前祝賀還被叫做祝爺的時候是看不上這個檔次的。

但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祝爺落魄了，偶爾有些閑錢就會過來這里消磨時間。

孟沉舟不動聲色的跟了上去，他想看看這個人到底有什么不同。

為何會得到義氣盟的區別對待。

第一印象嘛，不咋地。

被人從賭坊里扔出來，轉身就跑來喝酒，這估計就是個二混子。

酒館確實很小，桌子只有三張半。

中間擺了三個方桌，角落還有個半張貼著墻放著。

中間的兩桌已經有人了。

祝賀進了酒館就直接靠在柜臺：“老李頭，來壺酒，一碟鹽煮菽豆！”

菽豆其實就是大豆

“來了祝爺，您稍等。”柜臺里面探出一個瘦小的老頭回應。

“還祝爺，現在快成過街老鼠了。老李頭也不怕他一會沒錢會賬。”

中間有一個酒客認識祝賀，直接揭老底，一點面子都沒留。

祝賀看了一眼：行，你們人多，老子不跟你們計較。

一手酒壺一手瓷碟，祝賀若無其事的略過挑釁的酒客，直接走到空著的桌子邊坐下。

酒客也沒有繼續挑釁，仗著人多調笑一下就行了，都是在洛陽混的，祝賀的實力還是不錯的。

倒是老李頭呵呵一笑：“客觀說笑了，祝爺還從未賒欠過小老兒酒錢，從來都是現錢。”

人嘛，難免有個馬高蹬低的，老李頭都幫祝賀說話了，看來這個人也不是太不地道。

大家相安無事，孟沉舟也叫了壺酒，慢慢等。

沒過多久，門口忽然一暗。

一條巨汗站在門口，掃視了屋內一圈。

抬手直指祝賀：“小祝，還挺悠閑啊。三爺的錢給清一清吧。”

祝賀趕忙站了起來，伸手邀請。

“呦，這不是七哥么。您坐您做，老李頭再來壺酒。”

祝賀一臉諂媚，還用袖子蹭了幾下長凳。

“少來，以前找你收數，也掙了不少。這回居然連三爺的錢也敢黑，不想活了嗎？”

大漢完全不領情，劈頭蓋臉的就開始罵。

祝賀唯唯諾諾不敢回嘴，只是一個勁賠笑。

收數就是催債的，一般用得著武修來收數，十有八九也就是高利貸了。

“七哥您給寬限幾日，我這兩日就把錢給您收回來。”

大漢聽見這話，一拳揮出，直接砸在酒桌上。

登時木屑四散，桌子被一拳打成一堆碎木。

“當著老子的面胡扯，給你臉了是不是。你就沒收錢，還把人放走了。別說七哥不照顧你，今日要不把錢還了，要不然只能到三爺家做個長工了。”

說是長工，就是變相的賣身為奴。

看來這個三爺來頭不小，直接逼一個玄階武修為奴。

祝賀勃然色變：“七哥，這就過了吧。平日收數，大家都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人，我雖然名聲不好，但是還不至于欺負孤兒寡母。要錢，您給寬限連天，其他的就算了吧。”

祝賀現在一臉平靜，腰囊里摸出一角碎銀。

留戀的看了看，萬分不舍的扔給老李頭。

“這個算酒錢和陪桌子的。”

說完一指門外：“七哥，我們外頭說去？”

“哼！”

巨漢扭頭就往外走。

老李頭結果銀子，忘了幾眼門外。

搖搖頭，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孟沉舟靠了過來：“老李頭，這怎么回事，給說說？”

原來這祝賀一直以來幫著大戶收債，都是高利貸。

一般老百姓是借不起的，多是混江湖的武修。

祝賀實力不錯，大多數時候都收的回來，有時候難免欠債的鼻青臉腫。

這行老偏門的，做的久了自然名聲不好。

前些日子收到一家孤兒寡母，祝賀錢沒要，還搭上盤纏幫著這家人投親去了。

債主，就是三爺自然不干，這錢就落到祝賀頭上。

要的急，祝賀也沒啥親朋，想找義氣盟說和。

結果人家嫌他在同道面前名聲不好拒絕了，這不現在直接追上門了。

里面正說著話，外面乒乒乓乓的就打起來了。

走到外面去看，動靜不小，但是效果一般。

祝賀還是有一手，壓著這個七哥打，但是沒下狠手。

七哥自視不敵，也不再糾纏了。

“小祝，你這跟我扎刺沒用。三爺什么人，你清楚。他一句話，包你在洛陽接不到活。你自己想清楚。”

七哥烏青個眼角走了。

祝賀打贏了架，轉身回到酒館。

拍拍腰囊，沒錢了。

搖搖頭，轉身要走。

“兄弟過來喝一杯？”